秦天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一早,去看姐姐和小外甥。
自从罗雨旋生了孩子之后,秦天发现他与陆弘壮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比之前更像一家人了,陆弘壮对秦天多了关心、多了真诚,有时候说起话来,还带了长辈的意味。
这一次,秦天把自己年底左右可能会结婚的消息告诉了罗雨旋,罗雨旋又激动又着急:“有女朋友了?年底就要结婚了?怎么不把她带来?有她照片吗?性格好不好?”一大串问题,害得秦天说了好半天,也不过是达疑解惑的初级阶段,罗雨旋埋怨秦天:“你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手机上居然连女朋友的照片都没有?”
秦天被姐说得脸都红了,幸好陆弘壮过来打圆场:“一个男人,没事翻着照片看叫什么事!你越来越是个急性子,一说到小天的婚事你就急得不行,不是年底就能结婚吗?这都有谱的事,你说你还急什么?!”
罗雨旋被说得在嘴里低怨了几句,也就真的不再说什么了。
喊了半天没有回应,康平干脆拽了船上的绳子,把船拉回岸边,任自怡一看,秦天好像在睡觉,便问康平:“他老在船上睡觉?”
康平往船里看了看,指着秦天身旁的空瓶子说:“要是睡觉,早就给喊醒了,他应该是喝多了。”
任自怡也看到了,有些担心,问:“他平时老这样吗?”
康平想了想说:“白天他不喝酒,就是晚上,可能他睡的不好,所以才会多喝点,不过,我哥酒品好,喝再多的酒,从来不撒酒疯,就是在这船上睡个觉,挺安静的。”
任自怡听着,心里不太舒服。
晚上下班后,朱乐语没有走,而是拐进了秦天的办公室,说:“经理,聊会儿?”
秦天也不急着走,便把烟灰缸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跟朱乐语并排坐到了沙发上。
递给朱乐语一支烟,两个人,就那样对着落地窗外的暮色,聊了起来。
“经理,我……看你对大……家挺好,你……挺真……诚,所……以,跟……你说说……他们的……事。”
秦天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于是点着头,表示愿意听。
“先……说阳颍吧,你……觉得阳颍怎么样?”
任自怡晃晃悠悠地上了船,示意康平回去,自己则挪到秦天身边。
秦天旁边,除了一个空酒瓶,还扣了一本书:流浪者之歌,任自怡不爱看这类书,翻都没翻一下,就扣放了回去,但是,想想那书的名字,任自怡不禁摇头,这么多年,秦天是不是还是没有快乐起来?看的这是什么书,名字都这么有漂泊感。
任自怡无奈,指着沙发让她们一起坐下,三个人一起听着秦天唱歌,秦天唱得投入,并不知道屋里又进来两个人,唱到“我的世界已没有你好久好久”后,突然停了几句,之后才又随着节奏接着唱下去。
唱完之后,秦天没有回头,拿着话筒对着屏幕发呆。
陶雪馨大声喊:“唱得真好!”
秦天终于躲了责备,开始专心地逗罗雨旋怀里的孩子,他还很小,“咿咿呀呀”地要说话似地,大大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妈妈看,不时地转头看看秦天,秦天逗逗他,他就会手脚乱晃地甜甜地笑起来,笑一次,小脑袋就往妈妈怀里钻一回,那可爱的样子呀,秦天真是看不够,罗雨旋看弟弟这么喜欢孩子,又开始说:“你结了婚就赶快要个孩子,不能再拖了,你现在也都三十几岁了,不早了,早点让我当姑,我还得好好疼我侄子呢!”
秦天当时正坐在廊下看书,康平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侧身跟秦天说:“我想好了,也打听过了,那片地是咱们村的,要是你干,我就跟着你干。”
秦天放下手里的书,递给康平一支烟:“好,那咱俩得先好好谈谈。”说着,示意康平到屋里坐,两个人围桌坐下,秦天把提前写好的一张纸递给康平,说:“你先看看这个,仔细看。”
康平看了几遍,又递还给秦天说:“这些我都能遵守。”
秦天点头,说:“你的性格外向,联络拓展什么的事情应该能干得很好。”
康平连连点头说:“没错,我特别喜欢跑跑颠颠的。”
秦天说:“两个人合作,重要的是信任和诚信,刚开始,就咱们俩个人,凡事要商量着来,再往后,人多了,就要按制度走。”
康平对秦天所说的,其实并不完全能理解,必竟他没有在外打过工,制度方面他还没有概念,只是保证着:“你放心,都听你的。”
秦天说:“我已经查了些资料,咱们第一步是要租地,然后盖房,然后营业,从现在开始马不停蹄地干,最快也要明年春天或夏天才能正式营业。”
康平听着秦天的话,脑海里憧憬着画面,他的心里充满了兴奋:“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浑身都是劲儿,就等着开始干了。”
秦天笑着说:“我也是。”
严姐说你胳膊里有异物,我就说你当时没有去医院,胳膊里面可能还有碎玻璃没处理。
后来严姐又问起冯彩静,我把冯彩静跟居凌青长得相似的事就说了,还说你有一次把她当成了居凌青,直勾勾地看得冯彩静都害怕了,最重要的是……
后来我说你看了好几天的房子,最终还是租了冯彩静家的房子,还问严姐你和冯彩静会不会是很有缘份,当时也没觉得她听了这些话之后怎么样……”
任自怡说这些的时候,秦天很安静地听着,渐渐明白了严梓蓓写信的原因。
任自怡长叹一口气,带着歉意说:“如果你和严姐就是在那之后分开了,那很有可能就是我说的那些话导致的,这事怪我,搅了你的好事,我已经想好了,下午就去跟严姐解释解释。”
秦天一听任自怡要去找严梓蓓,这才开了口,轻轻地说了一句:“都过去了,没必要了。”
任自怡坚持说:“还是有必要的。”
秦天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着看罗雨旋,罗雨旋问:“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姐,你真是变了,越来越像妈原来的样子了,带着不耐烦,凡事都有一个中心意图:催。”
罗雨旋一听也笑了,她承认,带了孩子之后,自己的脾气真的变了,可能每个女人当了妈之后都会这样吧,那么多家务要干,孩子也要带,怎么能不变呢?
不过,秦天这话她听得舒服,秦天能这样回忆起妈妈,罗雨旋心里特别满足,似乎他们心中的那个身世之结,已经化解了。
秦天要走了,罗雨旋带着孩子不便送他,陆弘壮跟着秦天出来了,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陆弘壮说:“回迁的房子再过几个月就下来了,咱们家要了两套。”
秦天没想到拆迁的进度这么快:“还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