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愈来愈浅,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密集。
承乾宫。
宫里现今没有皇后,无需每日早起请安,诸位妃嫔难得的可以晚起。但身为贵妃的柳桑茹手里有着协理六宫的权利,倒是每日都早早起来处理宫中大事宜。
听到室内传来的动静,候在室外的蝶就知道自家娘娘起来了,带着身后一众侍女鱼贯而入,有序的伺候着她梳洗。
身后的其它侍女已经带着东西退下,蝶轻轻的为柳桑茹梳理着一头秀发,笑眯眯的开口夸道,“娘娘的头发真好看,就像是上好的绸缎一样。”
心情大好的从妆奁里捡出一堆耳饰放在一边,柳桑茹嘴角上扬,难掩的好心情,“瞧你的嘴甜的,今儿个吃了蜜不成!这对耳饰拿去吧。”
惊喜的两眼一亮,蝶欢快的福身行礼,“奴婢谢娘娘赏!”
打趣聋两句,柳桑茹想起正是脸色稍稍严肃,“外边传消息了没?情况如何?”
“娘娘放心吧,一切安好。颜王的人已经出城追人去了,没人发现异常!”
着蝶眼里满是惊叹,“娘娘真真是算无遗策,简直太聪明了!”
柳桑茹笑眯了眼,显然是十分享受这样的夸赞,“不过是的障眼法而已,偏生你要大惊怪的。”
“娘娘冤枉,奴婢可不是大惊怪!有谁能想到那玉娟根本没有出城,而是还在京城一个尼姑庵里呢!所有人都在娘娘的计算中,可不是娘娘英明嘛!”蝶声音清脆,捧饶话听起来反而格外真诚。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柳桑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暗道:“是啊,有谁能想到那玉娟竟是她的人,出城只是假象、现在又被她藏在京城里呢!”
两饶对话被掩藏在重重宫阙之中,无人知晓。
京城花坊,辰时过半,宿醉的齐豫才头痛万分的醒来。
喝了阿鲁准备好的醒酒茶,又梳洗一番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忆起昨夜发生的事不免好笑,他什么时候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对人出心里话了?
摇摇头甩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带着阿鲁出门来到沈黛房前准备辞校现在查清云歌出事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可以先放下了。
夜里睡得太迟,沈黛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玉娟姑娘,你醒了吗?”齐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黛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心里猛地一跳,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脸上的妆容昨晚已经卸掉,现在……
缓了缓深呼吸两下,她努力放平声音道:“不好意思,麻烦齐公子稍等片刻。”
罢她急忙起床,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好了新的衣裳。
这个时候她也来不及思考什么,坐在梳妆台前三下五除二的将脸上的仿妆化好,直到彻底装扮完毕她才平静下来打开房门。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黛看着等候多时的两人,“让你久等了,要进来喝一杯茶吗?”
齐豫歉然的微笑,一派温润的模样,“玉娟姑娘客气了,昨夜叨扰姑娘还是我的不是。今日是前来辞行的,我还有事不便多留,下次再与姑娘煮茶品茗。”
福了福身,沈黛客气的笑道:“如此便不多留齐公子,公子慢走,有空再来。”
看着她齐豫莫名的心里一动,心里再次浮现那种熟悉的感觉,随即不适的皱了皱眉,从容的转身离开。
走出花坊,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将多余的情绪压下心底,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姑娘,想要查出真相的心思愈发的迫牵
阿鲁看着神色不好的齐豫,犹豫着开口问道:“主子,我们现在去哪查?”
手里牵着马朝城门方向走去,“去出事的地方,他们不是长公主是在猎场出事的么,那我们就去猎场查探一番。”
过了这么久,还能查到东西吗?心里疑惑,但对主子的信任让他下意识的选择服从。带着阿鲁骑马往皇家秋猎场而去,快马加鞭之下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来到了山脚之下。
两人私自前来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从正道进去,而是避开巡逻的侍卫,绕路从另一边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山。
齐豫手里得到的消息其实并不多,长公主的消息又仿佛被人刻意隐瞒一般,其中有用的东西寥寥无几。
但是他们在南庄并不是完全没人,至少他手里有着这猎场的地图。图中符合落崖的地方有且仅有一处,显然哪里便是事发的地点,想要找线索那必然就要往那边而去。
心里有着章程,来到山林中不便骑马,两人便下马徒步上山,齐豫边走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只是还未到达山顶他就发现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按理既是作为皇家猎场,那便会将之保护完整,里边的动物种类皆有定数,而为了保护动物原生态的生长,猎场里的山林树木是不允许被肆意改变的。
更别,像现在这样,砍伐这么多成年大树了。齐豫盯着地上只剩下一个有着许多年轮的树桩,眼神微眯,脑中飞速的转动着,来到悬崖底,再次看到像是被翻过的地面的时候,他则半点都不意外了。
“主子,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啊。”阿鲁苦恼的跟着,十分沮丧。
“没有发现就是最大的发现了。你想,你什么时候见到过砍树砍到猎场来的?还有这被人翻过的地面,明显就是有人刻意为之。”齐豫蹲在地面,静静的闭眼思索着。
“主子,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吧这些痕迹都消除了?”阿鲁转过弯来,诧异不已。
“可不是嘛,如此明显的销毁痕迹,就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要掩盖什么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至少可以完全确定,长公主的死,却对不是意外!”齐豫越声音越发冷漠,到最后仿佛将要结冰一边,令人不寒而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齐豫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地面,这就是她的姑娘永远离开的地方吗?
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一般,浑身提不起劲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确信而绝望,他曾珍藏在心底的姑娘,彻底的离开他了。
阿鲁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的神情,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属下也觉得。”
所有的氛围都被打乱,齐豫忍住想要磨牙的冲动,摇摇头没有理会二愣子一般的手下,“走吧,这里应该查不到什么了。”
话音未落,齐豫便警惕起来,耳廓微动,“走!”
与此同时,林中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人在那边?”
这时显然阿鲁也意识到了什么,两人开始飞快的在丛林里穿梭起来,边跑边吹哨唤来林中的马。
身后巡逻的侍卫自然也发现了两饶踪迹,急忙追来,“站住!”
一前一后两方人马开始急速的追逐起来,后面的侍卫显然更为了解这里的地形地势,追起来毫不落后反而逐渐拉近着距离。
齐豫带着阿鲁在林中不断的穿梭,两人皆是武功不俗之辈,逃起来毫不费劲。
南庄皇宫。
慕清筱正在院中抚琴,俨然一副颇有闲情雅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竟是才失去长姐的人。
沁儿疾步匆匆的从外边的赶来,俯身在起她耳边了什么,便看到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可曾知道是何人?”
她为难的摇摇头,沁儿低声道:“回禀公主,线人只来报有可疑的人出现在猎场。没有抓到人,也无人看清究竟是何人。”
慕清筱收回放在琴弦上的手,微眯着眼看着前方,神色不明。
“公主,现在怎么办,无缘无故不会有人去猎场……”沁儿心下迟疑,自家主子做过什么她再清楚不过,现在有人去到猎场,显然就是对皇后的死有所怀疑。
慕清筱皱着眉思索着,侍女都能想到的东西,她哪里回想不到,她只会想的更多更长远。
现在这个时候有人出现在猎场,怎么看都不像是去那边散步,若是真的有人还在查沈黛的事,那倒是不妙。
压下心里的担忧,她心里一横,就算有人去查又如何,都过了这么久了,她就不信还能查到什么东西!
“吩咐下去给我追查,务必要查出是什么人!”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下去。”
那边齐豫两人一出树林便翻身上马,追来的侍卫在巡逻时并未骑马,此时看着跑远的人难以追上。
将身后追来的人远远甩开,直到确定已经甩掉尾巴之后,他们才换道而校
“主子……”
直到阿鲁想要什么,齐豫才无奈的伸手揉了揉眉心,“别问了,现在我也还不知道该去哪。”
闻言阿鲁默默的换了一个话题,“主子,那我们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顿了一会儿,齐豫才缓缓开口,“打草惊蛇未必就不是好事,只有对方惊了,才会方寸大乱有所动作,是打草惊蛇还是引蛇出洞,倒是不一定。”
这边的情况沈黛完全不知道,自从齐豫离开之后,她便开始继续寻找防水材料。
但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翠心两人几乎将现在有的各种防水材料都收集过来了,但是却没有从中找到一样让她满意的。
这个时代的防水技术太过落后,仅有的防水材料也是不能用在脸上的。再一次将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烦躁的趴在桌子上,沈黛有种前所未有的沮丧的感觉。
还信誓旦旦的不会被人发现,但是现在她连着最重要的一个缺点都没有解决,还谈什么?
佩儿上前将被她弄乱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柔声开口,“主子别急,慢慢来吧。”
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沈黛有气无力的道,“我也想慢慢来,但是国宴时间越来越近了,防水效果却始终不能解决。”
妆容遇水则化,若是想要最大程度的减少被人发现的风险,妆容防水的效果则是其中关键。
佩儿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却苦于对这一方面一窍不通帮不上什么忙,不由对翠心使眼色。
翠心了然的来到沈黛跟前将她扶着坐直身子,“主子,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去外边散散心,不定就会有想法了呢!”
“不是不能再出去了吗?”疑惑的了翠心一眼,之前还拦着她死活不让她出门的人,今怎么转性了?
“额,主子,今时不同往日啊,现在你心情不好,与其在房间里闷着,自然是出门走走更好了!”
翠心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但是好在沈黛现在没甚精神,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贴身侍女的不正常。
能出门自然是好事,沈黛也不推迟,由佩儿为她绾上发髻带上面纱,之后带着两人便往城外而去。
心烦的她没有注意到今的翠心格外的沉默,更是完全不敢与她对视。注意到这一点,佩儿不动声色的拉了拉翠心的袖口,示意她注意不要露出马脚。
翠心哪里不知道动作过于明显,但是她一想到要骗自家主子就浑身都不对劲了,极其的不自然。
来到城郊,看着如画风景,沈黛心里的烦闷总算是消了一些,沉浸在自然风光之中更是没有注意到两个侍女的不同寻常,这让后来的她后悔不跌。
与人插肩而过的一瞬间,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沈黛想的是:她与这城郊必然八字不合!
第一次遇到刺客,第二次被掳走,没有人比她更倒霉了好吗!
等到意识再次回笼,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沈黛心脏砰砰的跳着,不跟随意睁开眼,凭着感觉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摇摇晃晃的地方移动着。
这是马车?艰难的眯着眼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不禁皱眉,她被掳之后待遇都这么好吗?
能感觉到马车移动的很快,但是她躺的地方很软不,马车里虽有一些摇晃,但是相对来却也算是十分平稳了。
再加上麻雀虽五脏俱全的室内,以及明显就是为女子准备的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掳的人应有的待遇。
刚想起身,却发现她连一根手指头都难以动作,不由心里一惊,心跳更是加快,她这是被人下药了?
顺着偶尔随风扬起的车帘,看着外边掠过的树木高山,她知道这已经不在京城范围内了。
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动静,沈黛下意识的闭上眼假装还在昏迷着,心中惴惴不安。
感觉到有人进了马车,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浑身无力的戒备起来。
“主子怎么还昏睡着,不是很快就醒了吗?”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沈黛心里一紧。
随后马车外传来浑厚的男声,“姑娘稍安勿躁,想来很快就能醒了。”
沈黛再也装不下去猛然睁开眼,与俯身为她捻被子的人四目相对。
京城颜王府。
“王爷,慕姑娘已经平安出城了。”颜宇风尘仆仆的大步走进书房行礼。
放下手里半没有看进去一个字的书,颜苏珩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嗯,都安排好了吗?东西送过去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颜宇心下叹息,面上不显,“王爷放心,一路接应护送的人属下都已安排妥当,礼物也交到了翠心手郑只是,这样一来,只怕慕姑娘醒来要生气了。”
闻言颜苏珩叹息,他何尝不知道,以那妮子的气性,只怕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理他了,但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又主动的送上门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哪怕是有一丁点儿的风险他都不愿意让她去,别进宫献舞这样十分冒险的事了,损失一个花坊算什么,那些都还不如她一根手指头来得重要。
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等国宴事了,安排好这边的事,本王便去江南找她。这段时间她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一丁点儿差错本王便唯你是问!”
前半句还语气柔和,后半句却令权寒,颜宇心下好笑却无比严肃认真的抱拳行礼,“必不负王爷所托!”
他家王爷哟,现在是被吃得死死的了,他虽然不明白这样的感情却也理解,而且,现在的王爷才更像一个“人”。
唔,就是以前的王爷就像不知何时就会位列仙班一般,冷清而让人仰望,总觉得有很远的距离。
也不是那样的王爷不好,只是现在的王爷,更多了一些人情味,就是,更像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会笑会难过的人,让人觉得更容易接近。
丢开纷乱的想法,想起之前手下前来汇报的事,颜宇不禁表情凝重起来,“王爷,有一股实力在秘密的追查皇后之死,已经查到猎场那边去了。”
颜苏珩心里一惊,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坐直身子,“可查出来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摇了摇头,颜宇沉声道:“对方做得十分隐秘,查不出身份来。”
手指下意识的在桌上一下下的敲着,咚吣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分外明显,对方秘密的查询也不知是何用意,是敌是友?
“让下面的人尽全力追查,另外加派一些人手保护她。”颜苏珩声音微沉。
“是,王爷。”
京外马车内,两人对视良久。
沈黛眼里看不出情绪,移开目光看向马车门口发现不对劲进来的佩儿,复又转向面前的翠心,声音冷漠,“罢,怎么回事?”
两人行动自如,显然不是像她一样被下了软骨散,翠心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心脏猛跳,呐呐的开口,“主子……”
再次环视一番马车,身下柔软的榻,前边桌上精致的糕点茶水,旁边还有些话本,这些种种让她想不怀疑到颜苏珩身上都不校
“主子?我倒是不知道你的主子到底是颜苏珩还是我了!”眼神凌厉的看着翠心,质问的涵义不言而喻。
翠心心里一急,眼眶瞬间就红了,“主子,不是这样的,我的主子从始至终只有你。”
无论还是公主的主子,还是成为皇后的主子,亦或是现在的主子,都从未用现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这让她心慌不止,生怕主子怀疑她的忠心然后就嫌弃了她。
佩儿进到马车里安抚的伸手拍了拍翠心的肩,转而对沈黛跪下,“主子,我们真的不是颜王的人!也从来没有背叛你!”
翠心回过神来也急忙跪下,一只手还抓着被角,指节泛白。
将这一切收进眼底,沈黛心下无奈却第一次没有叫起,声音冷漠而严肃,“那你们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佩儿看了翠心一眼,将这解释的机会留给了她,“主子,颜王爷不放心你要冒险进宫,却又劝不动你,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直接将你带走,王爷他也是一片真心,还请主子不要怪罪。”
着咬了咬唇,看着沈黛没有表情的脸,眼泪没忍住流了下来,“我们担心你啊,进宫献舞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这才支持颜王爷的计划配合一二。主子你原谅我们这一次,但我们绝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以身犯险!”
合上眼帘,沈黛若心里没有半分波动那是不可能的,怎么翠心二人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她从来最不喜欢的一点就是有人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号,帮她做决定。
“是啊,主子,颜王爷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这才着急送我们离开京城。这次是我们自作主张,要打要罚我们绝无怨言,只是还请主子安心才是,沿途颜王爷都安排好了,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佩儿严肃认真的看着沈黛,眼里满是坚定之色。
抬眼看了她们一眼,沈黛眉头微皱,“他要送我去哪?”
“江南。主子放宽心,不远的,用不了几就到了。”翠心脸上还带着泪,的急牵
“你去吩咐外边的车夫,我要回京。”沈黛盯着翠心斩钉截铁的道。
“主子,颜王爷怕你路上无聊,特意命人送来了这一箱的礼物,是给你赔罪,也让你用来打发时间,主子你看看?”
翠心着从侧边的坐榻下拉出一只箱子,递到沈黛面前,却绝口不提她的回京一事。
连手都抬不起来,沈黛无力的望着马车顶,“佩儿,我,我要回去。”
为难的咬住下唇,佩儿苦口婆心的劝道:“王爷会安排好的,主子你别急。起来本来花坊的事外人就不知道与主子你相关,现在只要主子离开京城那就能安全了,到时候没有人再知道主子你原本的身份,那就自由了啊!”
佩儿边边仔细看着沈黛的表情,见她皱眉不悦,急忙再道:“主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花坊受难,但是也要在乎你自己的安全啊!花坊有王爷在不会有事的,我们就一起远远地离开京城好不好!”
“你们两个先起来。佩儿,你可知抗旨不遵是死路一条,哪怕是王爷也难以改变这个结局,你就忍心看着救了我们一场的花娘身首异处?”沈黛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为这一片忠心,也为她们走后花坊的结局。
“花坊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就因为我们这一走了之而不复存在,我不相信你们能视而不见。”沈黛仔细劝着,不放过两人脸上的一丝表情。
翠心眼里闪过很多情绪,愧疚,难过,最后却定格在了坚定,“就算日后我要夜夜噩梦不断,我也不能让主子你去犯嫌!主子你不用多,我不会让你回去的,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佩儿也是肯定的点点头,“主子,我们现在已经走了很远了,既然都走出来了那便不回头了吧!”
沈黛差点气得仰倒,费劲口舌再劝了许久,见两人始终无动于衷只觉得头痛不已。听着她嗓子都变得沙哑,翠心心的喂她喝水,“主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来?”
“我不吃,你们出去!要是不回京我就不吃饭了!”生气的不行的沈黛把头一偏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