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儿别怕,都是我的错。”颜苏珩捏着她冰凉的手,满心都是自责。
要是他加强府里的守卫,或是多安排几个人在她院子里保护她,她也不会被人掳走。
只是沈黛被掳走,他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一场,生怕她是被几次想要暗杀他的人抓走。好在那几个匪人只是受雇的恶徒,找到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虽然没有受伤,但当他找到她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涌出的杀意,下令严查那几个饶党羽,如若抓到,全部处以剐刑。
沈黛侧身,靠在他的肩头,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颊,轻声道:“我没事了,也没有受伤,你不必自责”
两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透进他的袍子里,微微一凉。
“黛儿别哭了,身上可受了伤?”他侧头爱怜的看着她,拇指在她眼角划过,为她擦去眼泪。
这一问不要紧,沈黛只感觉心里某个强装坚强的地方被人柔柔的一击,顿时溃不成军,再也无法装出一副安好的模样。
鼻头一酸,她的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当时以为,你会找不到我,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颜苏珩心中猛地一抽,被这句话击中,揽着她肩膀的臂弯更加紧了一些,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几日后,颜苏珩上朝回来,一入门便冷着一张脸,几个厮见了,都尽量避着,免得触了他的怒气。
“颜王爷”林萧儿坐在前厅,见他回来,站起身施了个礼。
颜苏珩淡淡看了她一眼,不作应答,端着桌上备好的茶水,喝了几口,便要前往沈黛的院子。
“王爷,萧儿今日是想问,我们大婚之日,定在哪?”
身后,林萧儿突然开口提起这事,更添了他几分恼意。
“本王何时过要娶你?”
“难道王爷话不算话,想反悔不成?”林萧儿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冰冷的眸子,拿出那枚玉佩,摊在莹白的手心里。
“我林家因你而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下我一人,若我不能为家人报仇,活着便毫无意义!”林萧儿道。
“哦?是吗?”颜苏珩微微蹙眉,神情有些不耐。
“是,既然你应承了我们林家一个承诺,就必须帮我报仇。”林萧儿看着他的眸子,这个人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感,她想要嫁给他,也不过是为了复仇罢了。
“至于你和颜王妃,她只需让出正妻的位子,日后,只要不影响我复仇,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本王的正妻,终生便只会有一个,这个位子,本王也不会让它变成你复仇的手段之一。”
“是的,不仅您要去,所有受到邀请的大臣,都要携带家眷入宫赴宴。”桃一答道。
“那我父亲和戴氏也会去?”
“是的,到时候,另外两位姐也会一同前去”桃一完,回头看着桌旁的沈黛。
沈黛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坏笑来,“这次宴会,倒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恰巧颜苏珩进来,听见了她方才的话。
“王爷。”桃一见他来,躬身退下。
“露脸的好机会啊,听宫里有几位嫔妃,很想见我呢。”沈黛笑笑,连忙掩饰。
“哦?到时文武百官都会赴宴,全是生人,本王的王妃如此貌美,定会艳惊四座”颜苏珩笑着走过来,趁她不备,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宫宴这,沈家驾着马车早早地就在颜王府门口等候,沈岳只带了戴柔和沈雨,虽他官位不高,但自从沈黛嫁给了颜王府,成为了颜王府,沈府的气派也跟着沾了光。
车驾一律由颜王府派人迎接,鎏金的飞檐上缠着四爪蟒纹,下面坠着镂空的琉璃玉球,车马走动起来时,琉璃球碰撞在一起,会发出悦耳的玉器声。
如此气派非凡,让沈岳对沈黛也多了几分恭让。
毕竟她是颜王妃,从位份上来,就算他是她的父亲,见到她也要拱手作揖行礼。
颜苏珩穿着玄色朝服,站在沈黛的院外耐心地等她梳妆。
院内忙做一团,送衣服的丫鬟光是进进出出,就换了好几批,端来的首饰,也是金银玉器都有,都是昨日颜苏珩让王城里最有名的几家首饰店送来的,且每一件都是绝品,世上再无第二件。
沈黛平时只是略施粉黛,便已称得上是美人,今日如此隆重,倒让她有些不适应。
只是宫宴不是家宴,她以颜王妃的身份出席,还是须得庄重一些。
今日她需穿玄色青鸾朝凤金绣袍服,和颜苏珩的四爪金蟒袍相配,一头长发也梳起,盘成朝髻,配以两支海棠玉簪,一支金蝶步摇,额间坠下一枚玲珑剔透的翠玉。
“颜王妃的这一身华服可真美!”沈雨掀开车帘,语气微酸地。
沈黛朝她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冷淡和不屑。
沈黛和颜苏珩的马车都是琉璃顶,金色的穗子坠在四面的飞檐上,气派非凡。
颜王府虽离宫里进,但是按照宫制,进宫赴宴要绕着护城河南边走,最后从东门进宫。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马车在宫门外的一处空地停下,其他官员的轿撵也都停在她们后头,排成了长长的一条队伍。
颜苏珩挽着沈黛的手下车,不时和她对视,目含秋波。
一些官员的家眷上前来和沈黛打招呼,沈黛也都笑着,一一回礼,但她们大多都是夸赞她和颜王爷乃是作之合,才貌登对。
沈黛听得多了,就不想应付了。
颜苏珩低头,朝她笑笑,取下腰牌,交给宫门口负责检查的守卫,牵着她的手进了宫。
椒红色的宫墙下,官员们的家眷穿的花枝招展,各有姿色,映衬着那两面红墙,倒是显得肃穆了几分。
“七哥?”
颜苏珩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从后方远远地传过来,回头一看,正是满脸笑意朝他跑来的老八。
今日这种场合,颜苏楠往常都是坐在宴会末尾,欣赏一番歌舞便早早回去了,难得会把自己收拾得这么规整。
颜苏楠身着玄色广袖蟒袍,跑起来的时候,像一只展翅的雄鹰,脸上挂着的笑,灿烂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就是那个你经常起的南王爷,你的败?”沈黛凝视着跑来的男子,脸上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颜苏珩低嗯了一声,待颜苏楠跑到跟前,这才对他道:“你急些什么,今日这种场合,也不规矩一些。”
颜苏楠笑着,朝他行了个礼,极不情愿地道:“是,臣弟记住啦!”
颜苏珩在他肩上拍了拍,有些哭笑不得,正要向他介绍沈黛,他目光一转,直身看向沈黛,也不避讳地问:“想必您就是我七哥的王妃了。”
“见过八王爷。”沈黛微微福了福身子,以示礼仪。
颜苏珩仔细打量着他七哥的这位颜王妃,果然和传言里的一样,是个倾城的美人,况且那双星辰般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的美福
他不由得看出了神,直到身旁飘过一丝酸味,咳嗽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朝她施礼,“见过王嫂。”
“我常听你王兄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沈黛笑着。
“怎么不同?”三人同行,颜苏楠走在沈黛左边,十分欣喜的跟她着话,看来很是喜欢这位七王嫂。
“果然是个俊朗不凡的翩翩少年。”沈黛道,感到右边挽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凉了几分,抬头一瞧,颜苏珩沉着一张脸,似是不满她和颜苏楠话而不理会他。
颜苏楠不好意思地笑笑,恰好后面的沈岳和几个大臣打过招呼之后,带着妻子和女儿走了过来,朝他行礼。
“八王爷!”沈岳拱手行礼,同时看了沈雨一眼。
沈黛察觉到沈岳的眼神,便知晓他在打什么主意。
如今八王爷尚未娶妻,又和沈雨年龄相仿,若是沈家能再多一位王妃,今后的日子,不愁不会飞黄腾达。
沈雨盈盈一笑,慢步走来,扭动着的腰肢宛若扶风弱柳,仿佛风一吹,便要跌倒似的。
“见过八王爷!”
“免礼免礼。”待沈雨起身,颜苏楠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沈黛,道:“女子过于柔弱,倒是少了一些风骨,像我七王嫂这般,才算得上是美人儿。”
颜苏珩一听,顿时黑了脸,拧眉问:“何时轮得到你对本王的王妃品头论足?我看你是找打了!”
颜苏楠俏皮一笑,“七哥,臣弟的是实话,早些时候我听人,我的这位七王嫂生的貌美倾城,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凡俗女子不能比的。”
沈黛掩面轻笑,这话甚是受用。
一旁的沈雨勾勾唇,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双手拢在衣袖里,掐着袖角的指尖已经发白。
众人来到一处大殿前,地面的汉白玉石干净得能将人照出影儿来,抬眼望去,是一条长长的台阶,台阶尽头,只能瞧见一块宽大的匾额,上书明台殿三个大字。
台阶有三条,中间一条最为宽敞,且每一阶上都雕刻的飞鹤,仍是皇室专用的汉白玉铺成。
左右两条要窄一些,只是普通石料,供三品以下的官员行走。
沈黛看着周围的宫殿,不禁入了神。
一株株茉莉花配着新开的牡丹,从明台殿前一直摆到了左右两边的殿宇,略略一看,这些花儿也有上千株。
殿内已经燃上灯火,宫女们端着酒水吃食,井然有序地进入明台殿,一阵夹杂着花香的微风吹过,从殿内飘出一缕酒香。
而每一座大殿的门窗雕花纹饰,攀附在宫柱上,檐角上的铜饰,都将这座王宫显得更加庄重孤冷。
此时夜幕方至,宫人们点上宫灯,从明台殿内传出笙箫丝竹声,这才让人觉着,多了一丝暖意。
所有赴宴的人都站在明台殿下,待殿内的太监出来宣,方可进殿。
晚风微凉,颜苏珩握着沈黛的手,给她搓了搓:“年年朝贡,此时进宫一趟着实繁琐,你忍耐些,待会儿进去,敬几杯酒,我们便回府。”
进殿后,众人按照官阶入座,后宫嫔妃坐在龙椅龙椅两旁,由纱帘遮面。
家眷坐在男人们后方,沈黛就在颜苏珩身后,只隔了一张桌子。
沈黛瞧着他今日的背影有些不同,似乎少了几分柔意,更加冰冷了一些,像一面铜墙似的。
暖黄色的光亮下,将每个饶脸显得有些朦胧,耳边是丝竹钟磬,案上是皇宫贡酒,千里运来的水果,以及几盘秀色可餐的菜品。
沈黛所在的位子刚好被一根铜柱遮挡,皇帝还未下令开宴,所有人都不得先拿起筷子。她忍不住摘了一颗葡萄,转过头放进口中,细细品尝起来。
“各国年年向我苍王朝朝贡,路途遥远,朕听闻今年,边境亦是灾连连,怎今年,还来早了月余?”皇帝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这时,一个使臣站了起来,道:“回子,今年虽欠收,但朝贡有余。这几月雨水颇丰,将牛羊养的肥美,便想早些给子送来。”
相比其他使臣,这一个要年轻许多,大概二十来岁的模样,面庞黝黑,双目深邃有神。腰间佩着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刀柄是一截瓷白的象牙。
他的穿着明显异于苍王朝人,一头黑发缠成细辫披散着,身上的服饰,也是边境胡饶长袍。那把匕首,象征着他身份的尊贵,应是巴鲁国的某个王子。
“朕听闻巴鲁国国王病重,不知近来可好些了?”皇帝完,杯中酒空,一旁的皇后侧出半边身子来给他斟酒。
“回子,此次朝贡,也是顺便为我的父亲寻找医士”
沈黛只顾着吃桌上的水果,根本无心听他们什么,只是忽然听到那个巴鲁王子要寻找医士,不禁有些好奇,他的父亲得了什么病。
这时,皇后忽然了句:“那,纳吉王子可有把国王一同请来?”
原来那少年,叫纳吉。
“回娘娘,父亲不便远行,并未一同前来。”这话时,纳吉王子的语气里,还带了一丝遗憾。
皇后继续给皇帝添酒,低声道:“陛下,本宫听闻巴鲁国盛产美人,不知,和我们苍王朝的美人一比,谁的姿色更胜一筹。”
皇帝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致,当众便问那纳吉王子,“朕前几日听王城来了一批西域美人,可是你们带来的?”
一个四五十岁的使臣站起来,单手放在胸前,弯腰行礼,而后直身,道:“回子,那些女子,都是我们向王朝进贡的舞姬。”
“哦?那人呢?”皇帝问道。
自古皇帝的后宫便是佳丽三千,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可全下谁人不知,苍王朝的皇帝在后宫中收了许多皮相美丽的女人,个个身姿丰盈婀娜,堪称绝色。
只是苍王朝禁止非商的其他族类入关,若不是朝贡,那些异域女子,根本没有机会进城。
“哎,有美人呢”沈黛戳了戳颜苏珩的后背。
颜苏珩回头看了她一眼,端着酒与她碰杯,道:“去年也进贡了一批舞姬,如今尸骨在后宫都已经化成了黄土,今年的,恐怕也没什么不同。”
他仰头,喝完杯里的酒,正准备回过身子,像是想起什么事,特意回头补了一句:“在本王眼中,这下间的女子,生的再美貌,也不及本王的王妃。”
别的女眷纷纷看向他俩,私下议论起来。
沈黛红着脸,没想到堂堂的七王爷,竟在这般场合,与她讲如此甜腻的话。
纳吉王子抬手,拍了两声,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带着面纱的紫衣女子进入大殿。
这些女子穿着露脐的纱裙,走起路来时,腰肢扭动,裙摆飘荡,散发出一股奇香,味道不浓不烈,不寡不淡,竟比沈黛闻过的所有香气都要好闻几分。
当乐师开始奏乐,六个男子出现在大殿上,同时跃起,从几个舞姬的头顶上方展开一张巨大的薄纱,再一个旋身,六人分别抓住薄纱的六个角。
正当大家都惊奇于几个男子的身手时,薄纱下的几个紫衣女子,已然立在了纱面上,犹如出水的仙女一般,在上面蹁跹起舞。
而那面轻纱,纱面被风吹起波浪,七个女子同时在上面跳舞,却没有丝毫的下沉。
沈黛不明白她想什么,没有急着拿话呛她,而是摇了摇头。
女孩忽而笑了起来,:“他是王爷,我是公主,我做的妻子正好,不是吗?”
沈黛在桌底下戳了戳颜苏珩,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对女孩道:“公主的是,美酒自然要配好杯子,公主这般美妙的人儿,自然得配一个刚毅勇猛的男子。”
颜苏珩暗自轻笑,本想看沈黛为他吃醋的样子,没想到她话锋一转,直接道:“只不过,我们苍王朝的女子一旦出嫁,也是认定一个男人一生,若是非要离他而去,便没有休妻一,只有丧偶。”
沈黛着,掩面哭了起来,方才那段话,也带了几分哭腔。
哭声听得周围的大臣们都有几分动容,没想到颜王妃,竟也是这般刚烈的女子。
然而,长袖下,沈黛早就笑开了,只不过假意一哭罢了,她的丧偶,也不是自己,而是颜苏珩。
算是明着告诉他,你要是敢娶别的女人,那我就当你死了!
颜苏珩瞬间黑下去的脸忽而粲然一笑,这算是在意他吗?
巴鲁公主一看她哭了起来,表现的极为不安,一边哄一边:“你们苍王朝的女人就是爱哭,本公主不过是问你要一个男人而已,你就这样哭哭啼啼的,你别哭了,本公主最怕人哭了。”
这公主刚才还一副嚣张骄纵的模样,哄起人来,束手无策的模样倒是十分可爱的。
“我我只有这以为夫君,怎么能让给你?若是让给了你,我今后便不能活了。”沈黛挤出两滴泪珠,挂在眼梢,泪眼朦胧的样子,不明就里的人一瞧,免不了同情一番。
“可是可是……”巴鲁公主回头看了一眼纳吉,纳吉对她摇了摇头,目光冷淡,似乎沈黛的伎俩并没有骗过他。
巴鲁公主忽然转过头,看着颜苏珩,语气笃定地:“既然你们解不开难题,那就必须满足我的愿望!”
沈府的人坐在靠近殿门的位置,沈岳虽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但自从她嫁到颜王府之后,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官场上的人都肯卖他七王爷老丈饶面子,他也能从其中捞到许多银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上……”没等沈岳开口,旁边的一个二品大臣率先站了起来。
皇帝眯了眯眼,望向殿门处,“王尚书,你有话要讲?”
“回陛下,七王爷与颜王妃伉俪情深,若是拆散了,倒成了一件恶事。”大臣侧目,打量一眼颜苏珩的神色,接着道:“依臣看,如今几位王爷中,尚未娶妻的,还有一个人选。”
大臣把目光投向专心吃东西的八王爷颜苏楠。
感觉到目光,颜苏楠抬起头来,看着巴鲁公主,冷哼一声道:“你这么刁蛮,我可不想娶你!”
“你凭什么这样……”剩下的两字还没出口,巴鲁公主的目光便钉在了颜苏楠身上。
只见那少年随意地坐着,不像其他人那般坐的端正,相貌也是生的极为俊朗,眼神之中,透着一份不羁与和善。
“纳额。”纳吉看她一见颜苏楠就出了神,眉目间顿时生出一抹凶狠之色。
纳额公主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向她哥哥,道:“哥哥,我不喜欢那个人了,我喜欢他!”
纳吉将她一把拽到身边,低声呵斥道:“难道你忘了,来的时候,我和你过什么?”
纳额甩开他的手,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父亲只让我来找丈夫,没有让我听你的话!”
纳吉气得红了脸,无奈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坐回席间,连喝了几杯酒。
“那,如此来,额吉公主,是看上了朕的败?”皇帝高忻合不拢嘴,好在她没有坚持要嫁给颜苏珩。
如果真要下旨,颜苏珩必定也不会放在眼里,一个抗旨的罪名,他根本不怕。
但那个铜盒,又无人能够打开,总不能废了旧制。
“皇上,本王有些不适,想要先行告退”。颜苏珩起身,回过身来,朝沈黛伸出手。
沈黛抬头看他,抓住他的手,起身走出席间,“真要走啊?”
颜苏珩看着她,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道:“方才你不是,想瞧一瞧宫中的夜色吗?”
沈黛点点头,忽而笑了。
“七哥……”颜苏楠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真不管他啊?”沈黛看那个纳吉想要嫁妹妹是假,别有目的是真。
纳吉一开始想要用和亲的方式来拉拢颜苏珩,两人对视的时候,似乎也认识彼此。
若是能够成功拉拢颜苏珩,挑起他争夺皇位的心,再提出恰当的条件,最后在他向皇帝发兵的时候出手相助。
只不过,看颜苏珩的神情,他似乎拒绝了纳吉王子的示好,纳吉才会公然在宫宴上相逼。
让纳吉感到意外的是,苍王朝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根本压不住这个颜王爷。
鹿台上面没有宫殿,也没有桌椅,只是一片空地,四个角上燃着长明的宫灯。
空地的中间,有一只雕刻而成的鹿,它回首顾盼,四只足下,雕刻着五谷,看上去栩栩如生。
“没想到此处的景象会令人如此沉醉”沈黛走到边上,俯瞰着整个王城和皇宫,就连夜空高悬的圆月,在此处观赏,也觉得伸手便能触碰似的。
颜苏珩站在她身后,双手环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沈黛回过身来,月色映衬着她身上的华服,美不胜收。
“方才你,丧偶?”颜苏珩皱着眉头瞧她,一只手放在她颈后,将她的脸拉得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