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迟了,他们没有负责治疗的玛丽,负责治疗的玛丽只有四台,全部都在这个治疗室里面,而这个治疗是现在不仅有毒气,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恶毒怪虫。
“天无绝人之路……”罗阳焱讥笑,人已经脸色发白地半躺在地上。
跟他一样反应迟钝的闵星文也是如此,或者说是比他更糟糕,他双眼无神,像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的病人,手指拼命地抖动,仿佛正在忍受着锥心之痛。
阮兰月看着突然失去了所有精气神的两人,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表现得像这两人一样。
她是这两人后面才出来的,动作最慢,如果这两人现在呈现的中毒状态她没有表演出来的话,那在这之后这两人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可是如果她表现出中毒状态的话,那这两人该交给谁来照顾?
交给珑光吗?
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即使她在刚刚表现出了过人的从容和利索,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小孩,一个小孩再坚韧也不该肩负照顾三个成年人的重任。
而且现在该如何帮罗阳焱和闵星文解毒,又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们尽快离开这里,这都不是一个小孩可以计算的东西。
治疗室的门是关上了,可是那里面产生的毒气是微小分子,别说是一厘米的裂缝,就算是那裂缝只有一毫米,它们也能从那里面钻出来。
有毒的气体沿着门边的裂缝穿了出来,很快的,走廊里面蔓延着一股跟治疗室里面相差无几的味道,一样的刺鼻,一样的带有毒性。
罗阳焱和闵星文的嘴巴不自觉的张开,一双眼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神态可言,如死水里面翻了肚皮的鱼眼,死气沉沉,一点活力也没有。
看到这里,阮兰月终于下了决定。
她的职责是保护这艘飞船里面的人员安全,现在罗阳焱和闵星文,她不能放下这个责任对他们不管不顾,对于她的身份会不会被人怀疑这件事,阮兰月觉得这个还是等罗阳焱和闵星文还有命活着后再说。
想了想,阮兰月伸出左手抄起罗阳焱,半蹲着把罗阳焱抄起后,她才伸出右手拉起闵星文,等左右手都拉着一个人,她才神情严肃地看着珑光,“珑光,记得千万不要把手放下来。”
珑光点头。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遇上毒气捂住鼻子和嘴巴根本就没有用,该吸入的还是会吸入,这只是给自己心里安慰的手势。
而阮兰月的心现在大概正乱着,也没有心思去管珑光,自然忽略了这一点,并没有觉得能撑到现在还没有中毒有多奇怪。
她反而庆幸起来,庆幸珑光没有倒下,这样她就能专心的照顾罗阳焱和闵星文,不必分神照顾她。
“那好,这边的毒气应该很快就会蔓延整艘飞船,我们先走出飞船,去到外面再说。”
阮兰月说完就立刻左夹右夹的把罗阳焱和闵星文拖了出去,珑光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也没有迟缓。
珑光尽量把自己表现得乖巧一点。
四人艰难的左拐右拐终于跑出了舱门,来到了大空地上,阮兰月把罗阳焱和闵星文平放在沙地上,之后便当着珑光的面把右手掌平放在闵星文胸上,从上至下扫描至腹部,扫完了闵星文又扫罗阳焱的。
扫罗阳焱的时候,珑光注意到她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一点,估计是因为罗阳焱的中毒程度比闵星文要弱。
阮兰月放下扫描用的手,“珑光你乖乖的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去帮他们调解解药。”
“嗯。”
珑光乖巧的点头,除了点头她还能做什么,难道直截了当的点明阮兰月根本就不受毒气的影响,能够在飞船内部自由出入,自由地拿取各种药物。
阮兰月欣慰一笑,抬手摸了摸珑光凌乱的长发,之后她才叹了一声,一脸惆怅的往现在不知内部情况如何的飞船走去。
珑光笑着目送阮兰月离开,等阮兰月走远了,她脸上的微笑才渐渐抚平,回过头来再看罗阳焱和闵星文两人,平静的眼底正翻涌着波浪。
另一边,阮兰月踏进飞船后非常熟练的在飞船内部走动,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治疗室。
毒气对她无效,对那些奇怪的虫子倒是有效得很,就像是一剂强力的杀虫剂,那些刚还充满活力四处蠕动的虫子,此刻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只有几只是昂起头的,大部分都消失了身影,化成了一摊血水。
阮兰月从身上挂着的包内翻出一个小瓶和一把镊子,治疗室内毒气萦绕,阮兰月在一团紫色雾气中蹲下身,右手操控着手上的镊子在一片血色中左挑右挑,最后,似乎终于找到她想要的,她微微一笑,用镊子夹起一条正努力蠕动,想要借此摆脱镊子束缚的怪虫。
透明玻璃瓶正向着那条怪虫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怪虫异力一发,竟真的被它从阮兰月手上挣脱下来,掉在地上混入了那一片血色当中。
只是它还是低估了捕猎者的能力,阮兰月是谁,她连能够让这些怪虫致死的毒气都不怕,安然的蹲在这里,更别提去抓一只小虫子了。
阮兰月眼睛一用力,电子眼上立刻并射出一道红光,肆无忌惮的扫描着地上这一片血色。
很快的,那条刚刚混入血色中的小虫子已经被阮兰月找到,阮兰月再次举着银镊子往下,右手一个用力,刚刚在她手上逃脱掉的虫子再次被她夹起。
小虫子不甘心,能逃得了一次就能逃第二次,这次它还是不死心的拼命扭动着身子,可是它高估了阮兰月的耐心,罗阳焱和闵星文还在外面等着她的解药,阮兰月可没有耐心一直在这边夹一条虫子。
手上一个用力,刚刚还拼命在动的虫子瞬间变细了一圈,身体拉得长长的,可活力却远远不及刚刚,甚至跟在地上躺着的那些奄奄一息的虫子无异。
“现在总算是老实了?”
阮兰月冷笑一声,把虫子放进了玻璃瓶内,之后又把瓶盖拧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