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很快众匪就来到了村口。
“李小六那孙子……”
郝仁朝身边的李翠花看去,准备询问一下李小六家在哪里。
然而,刚一转头,话还没说全呢,郝仁就差点被李翠花吓得蹦跶了起来,原来不知何时,李翠花一张俏脸上又挂满了泪珠,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哎呀卧槽,你特么没事哭个什么劲啊,老子又不是逮你爹去。”郝仁当即就骂道。
李翠花突然对郝仁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之色,道:“大当家的,我演的还像是被你们欺负过的样子吧。”
这是装的?
可她为什么要装?
这样做除了有益于我黑风寨的恶名外,对她有什么好处?
郝仁不由的发出了灵魂三连问,整个人都虚晃了一下,今天从一见到李翠花开始,所有事情就变的奇怪起来,看似都是按照自己预计的路线发展,但不知为何,却总有一种被……安排了的感觉。
这就让郝仁十分的不爽了。
但再不爽,现在也不是找李翠花麻烦的时候,都已经有村民看见自己一伙人把李翠花“逼的”走投无路了,自己再临阵反戈,无疑是落了自己以及黑风寨恶名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有李翠花演戏,刚好让李家村村民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为什么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啊。
“像,太像了。”
“翠花姑娘牛逼。”
有好事者小声对李翠花伸出了大拇指,李翠花哭的更加卖力了。
郝仁狠狠瞪了那几个傻不愣登土匪一眼,然后大声说道:“去,把全村老少都给老子叫过来,老子有话要说。”
土匪一哄而散,分别朝各家各户跑去,郝仁扭头一看,见李翠花还在自己身边,不由的骂道:“你他娘的还站在这干什么?赶紧滚回去叫你爹娘去。”
被郝仁无厘头骂了一通,李翠花的小脾气也上来了,哼的一声道:“我又不是你黑风寨的土匪,你凭啥指挥我?”
“凭啥?就凭这个。”郝仁摸了摸腰上的刀,恶狠狠的说道。
李翠花脖子一伸,道:“你砍吧,砍了我看谁给你还钱。”
“信不信我把你给干了?让你永远也嫁不出去。”
“哼,那我就一辈子赖在黑风寨了。”
“我……”
“你什么你?”
“恶男不和女斗。”
郝仁一扭头,独自生闷气去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李翠花长的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实际就是一滚刀肉,如果不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绝对不会轻饶了这厮。
但……仍然好气啊。
郝仁就想不明白了,李翠花究竟是怎么就抓住了自己的弱点,让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的憋屈。
“那个,一会兄弟们和村民来了,注意一下你的语气。”语毕,郝仁在心里立即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窝囊的,都要求人了。
李翠花只是气不过郝仁骂人,并没有和郝仁真生气,见郝仁服软,也是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恩~~~”
郝仁沉吟一声,想了一下又有些不放心,随即嘱咐道:“你也别演的太过了,省的哪个兄弟笑场穿帮喽。”
哎,好怀念以前直来直往的行恶啊,这般与这李翠花虚与委蛇,实在是心累。
但想要做一个恶匪,又哪里有容易一说。
这些,都是自己成功路上的磨练罢了。
想到这里,郝仁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
此时正值中午,早出劳作的人也都回来了,是以土匪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全村男女老少都吆喝了出来。
当一群人熙熙攘攘的站在村口后,交头接耳也就开始了。
“老李头,这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又把我们叫过来了?”
“谁知道呢,好像是修路的事吧,据说他们今早填补了一大段路呢,可能是来邀功要钱来了,这些个土匪,哪能做得了好事啊。”
“这……我们哪有钱啊,这路本来就是他们毁的,现在他们修也合情合理啊。”
“你可去求吧,和土匪讲道理,不想活了吗?”
“李翠花怎么也在那恶棍旁边,看那哭的恓惶的,也不知遭了多大的委屈,好端端一个大美女,就这么的完了。”
“嘘,别讨论李翠花,听小六子说他就是因为背后说了一句李翠花,就差点被土匪给开膛破肚了。”
“还有此等事情?”
“千真万确啊,你看小六子躲在他爹后面,都吓成什么样了。”
“果然如此,那你们说这次土匪把我们召集过来,是不是要给李翠花出气啊。”
“有可能。”
“哼,这不是给李翠花出气,这是要警告那些光棍们少打李翠花注意罢了。”
“哎,咱们李家村好端端一个富裕村,怎么就招土匪了呢,真是老天无眼啊。”
……
郝仁看到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轻轻的咳嗽两声,冷冽的目光扫过人群,一股无形的压迫就朝四面八方扩散出去,霎时,人群就变的寒蝉若惊起来,再无一人敢交头接耳。
这就是郝仁几年下来在李家村积攒起来的恶名,没有哪个普通村民敢在郝仁的注视下奋起反抗,除了……李翠花。
“今天把大家伙召集过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想必大家伙也都知道我们黑风寨今早干了什么吧。”
郝仁慢条斯理的说着,声音不急不缓,语气不咸不淡,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李家村村民却知道,这只是开始,****马上就到来。
“修路!”
果然,郝仁下一句就变的激昂起啦,高声骂道:“我们黑风寨是给你们这群好吃懒做、不知进取、鼠目寸光的混账王八羔子修路去了。可是,就在刚刚,竟然还有个狗日的想要对给我们的伙夫图谋不轨,简直就是良心让狗给吃了。”
李翠花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道:你才是伙夫,你全家都是伙夫。
“那个,老朽一句话话不知当讲不讲。”这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拄着拐杖佝偻着腰背的老人。
郝仁一看,原来是李家村村长李顺兴这个老不死的。
说起李顺兴,郝仁就恨的牙根痒痒,倒不是说这李顺兴有多大能耐和胆子敢和他们黑风寨对着干,主要是这老家伙实在是又尖又滑,经常干一些看似寻常实则阴险之事。
就比如今天这事吧,你要是说句“不当讲”,那这老东西绝对就半个字都不会说了。看似柔弱可欺,但暗地里还不知怎么妖言惑众呢。
虽然郝仁他们并不怕别人说自己坏话,可总归来说,这就是不给黑风寨面子。
可如果你说句“讲”,那这老头可就来劲了,非得从各个方面把你辩倒不成,而如果你一旦说停,他又立马不讲话了。
整个人滑不溜秋的,一点把柄也不给你。
本来,前任郝仁都准备暗地里干掉这老头了,但一直因为种种原因而迟迟没有下手。
此时再见李顺兴站出来,郝仁却打消了这个想法。
自己正好还缺一个捧哏,何不就利用一下这老不死的呢,前任郝仁是有点傻,对付不了这货,但自己,拿捏起他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讲!”
李顺兴眼中闪过一丝差异,他没想到郝仁还真让他讲了,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啊。
“好,既然大当家的让老朽说了,那老朽也就畅所欲言了。”
郝仁点点头,李顺兴继续说道:“刚听闻大当家的说有我李家村村民想要对你黑风寨伙夫图谋不轨,对吧。”
“没错。”
“那老朽就想问一下,你黑风寨的人各个武艺高强,而我李家村村民就没有会武艺的,这样的人是如何敢对你黑风寨的伙夫图谋不轨呢,怕是还没近身就被夺了性命了吧。”
原来,李顺兴还不知郝仁所说的黑风寨伙夫是李翠花,他还以为郝仁说的伙夫是个胡须拔插的八尺大汉呢。
郝仁心里一笑,哼,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要放……翠花了。
“李翠花,给你家村长好好讲一讲李小六是如何欺负你的。”
李顺兴心里一惊,注意到了郝仁身边两眼股股清泪的李翠花,他本以为李翠花是因为郝仁才哭的,没想到竟是被李小六欺负了。
这……不可能啊,就李小六那怂货,怎么敢欺负李翠花呢?
李顺兴一百个不相信,当即就说道:“翠花,郝当家的说的是真的吗?”
李翠花有些不忍,但想到了郝仁现在是与民为善,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啊……”
故事还未开始,李翠花嗷的一嗓子,直接就将其推到了高潮,哭嚎道:“村长爷爷啊,你可要为翠花做主啊,想我李翠花一介清白女子,却……却被李小六那般侮辱,我……我不活了……呜呜!”
“啊!”李顺兴见李翠花哭的伤心、喊的欲绝,心里也是如刀割般疼痛,李家村百年难遇的美人,难道就断送在了自家人手上?
“翠花,别哭,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村长爷爷给你做主。”
语毕,李顺兴的腰背竟然挺直了。
郝仁看着也暗暗心惊,李翠花的美貌竟然连这滑不溜秋的李顺兴也招架不住吗?
只是……
你这演的是不是过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