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言走到床边,轻轻的抚了抚这张柔软的大床。
缪言不禁想到,自己不论是在牢房的稻草堆,还是柴房的软垫子上面,最想念的不是别的,而是这张大床。
况且在柴房的这三里,缪言并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被各种的声音给惊醒。
比如老鼠的吱吱声,院子里下人收拾柴火产生的响声,以及鸡鸣狗叫的声音。
所以从柴房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先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其他的什么事儿,能有睡觉重要呢?
缪言缓缓地眯开了眼,发现屋子外面的已经昏暗了。
缪言猛地惊醒,从床榻爬起来,她道:“呐!这是几点了?怎么都黑了?”
筠儿听到缪言的声音后连忙跑进屋子里掌疗。
蜡烛悠悠的被点亮,屋子里逐渐有了些光亮。
“主子,您方才什么?”筠儿询问道。
缪言此时还显得有些木讷,回了回神问道:“我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这会儿刚过酉时。”筠儿回答道。
缪言默默念叨着:“酉时……都已经过了晚上七点了,我怎么就睡了整整一下午?”
筠儿抿着嘴笑了笑,然后:“主子恐怕是在柴房这几日没睡好觉,这才一直睡到了这个时辰。苏绾不让过来打扰主子,要让主子好好休息。”
缪言迷瞪着眼,似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主子,您可有饥饿感?筠儿去给您准备些吃食可好?”筠儿试探性的问道。
缪言这才意识到,今这一整过去,她才只吃了一顿饭。
想到这儿,缪言的肚子不自觉的叫了起来。
“你去准备吧,我确实有些饿了。”缪言揉着肚子对筠儿道。
“那,主子可有什么是特别想吃的?”筠儿接着询问道。
缪言想了想,回答:“我似乎也没有什么想吃的,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吧,不挑。”
缪言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跟苏绾可吃过晚饭了?”
筠儿摇了摇头:“没,我们还等着主子醒来一同用晚膳呢。”
缪言顺时眉头紧蹙,面色微嗔的道:“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吃饭?”
筠儿低下头声嘀咕道:“这不是主子睡下之前了要与我们一同用晚膳的吗?”
“那你们怎么不叫醒我?”缪言反问道。
筠儿看上去一脸委屈的道:“我们也只是想让主子好好睡一觉,这才不敢打扰……”
缪言见如此下去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对筠儿道:“行了,你先去准备吃食吧。”
“是。”筠儿行了礼后,就出了房门。
缪言此时也清醒的差不多了,站起来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
而后,缪言就出了屋子,到院子的正厅用晚膳。
缪言拉着筠儿和苏绾一同坐下用膳。
待一盘又一盘的餐食落了桌,缪言才发现晚饭准备的倒是比她想象的丰盛许多。
不仅有十余道菜,鸡鸭鱼肉更是一样都不少。
缪言大致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高心神情。
她转头看向筠儿道:“你可还记得皇上的御膳都有哪些菜品?”
“我……我……我……”筠儿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不敢话。
苏绾见状连忙道:“御膳?想必是有许多难得的食材吧,比咱们这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苏绾倒是也想见识一下呢!”
听完苏绾的话,缪言继续向筠儿问道:“筠儿,你是见过的。你跟苏绾,御膳是个什么样子的。”
筠儿这才蜷缩着身子心翼翼的道:“御膳……都是些简单的饭菜,连肉食都只有一道……大致只有些清淡的食物……数量也没有咱们这一餐多……”
缪言对筠儿道:“那不就得了,既然你也知道就连当今圣上都能身体力行的节衣缩食,我等又怎能如此铺张浪费的用一道晚膳呢?再了,这么些我们三个吃得完吗?”
苏绾听后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原来皇上竟是如此体会民间之苦的,曾经我一直以为皇上的一顿饭食要花上普通百姓一家五口一年的收入呢。”
筠儿低着头道:“筠儿知道了……这一次只不过是想让主子好好补补身体,这才准备的丰富了些。下次会注意少准备一些的……”
缪言抚摸着筠儿的头,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日后注意着些便是了。我等毕竟是这皇族中人,还是多体味民间的疾苦的。因此绝对不能终日浪费吃食,不懂得节俭的道理。”
“筠儿记住了……”
用过晚膳之后,缪言突然想起之前抓到的催生婆和那名玉颜娘子院子里的眼线。
缪言向苏绾问:“催生婆和那个眼线,如今怎么样了?”
苏绾叹了口气道:“催生婆已经被王爷下令处死了。至于那个眼线……被王爷发现后也带去问话了,现在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了。”
缪言苦涩的笑了笑:“看来王爷已经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了,却选择纵容她。我倒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催生婆和眼线,若不是我派你去把她们捉回来,想必也能幸免于难。”
苏绾连连摇了摇头道:“不会,即便是主子没有派我去,想必王爷也还是会把他们给抓回来的,主子不必因此而自责。”
缪言又道:“即便王爷已经知道了是司徒浅露为之,却还是会选择庇护她,想必就是因为王爷对她的情分极深吧。”
筠儿在一旁补充道:“主子您可知司徒侧妃的父亲虽然已经不是当朝的丞相,但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王爷自然不敢惩戒于司徒侧妃的。”
缪言冷笑,道:“我父亲可是当朝的丞相,九王爷不还是惩戒我了吗?王爷包庇司徒浅露,定是因为对她的一片深情。”
筠儿又道:“主子,这您可误会王爷了。王爷担心司徒家得知司徒侧妃流产之事与您有关后再对您不利,已经下令王府内的下人不得私传此事了。王爷这么做,也是在保护主子您啊。”
缪言鄙夷一笑,道:“那你的意思是,王爷也会顾及我父亲的身份,因此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宽恕于我?”
筠儿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起来,道:“主子是又想做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