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清沐郡主并没有对溪蝶这个人产生丝毫的怀疑。
反而是不停地劝告缪言早日与溪蝶姑娘冰释前嫌,日后也能邀溪蝶姑娘过府一聚。
筠儿与苏绾倒是一听就知道赢棋所之人是叠溪,却也不敢戳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这就成为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回到院子里后,苏绾把筠儿支开特意询问缪言,“主子对此事作何打算?”
缪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什么打算?我就是要跟他清楚而已,其他也没什么。”
苏绾继续追问道:“如何清楚?主子可是要与他重修旧好?”
缪言听出了苏绾话里有话,一脸认真地告诉她:“我不会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先前的教训我可不曾忘记。再了,本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罢了,什么重修旧好,哪里有什么旧好。”
“就连我都能看出来他一直待你与旁人不同,那日猜灯谜想必也是故意为之。只有主子倒还是在装傻充愣。”
缪言并没有理会苏绾的话,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侍弄着手里的花绳。
“你可要一同玩?”缪言问道。
苏绾摇了摇头道:“苏绾不擅长这类女儿家的东西,这就把筠儿叫来,让她陪主子玩吧。”
苏绾罢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此后的几里,缪言始终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她看上去并不在意什么叠溪的情谊,也并不担心那一日的到来。
赢棋确定好见面的日子后,便约缪言到了饮溪楼。
缪言虽然也不再想与叠溪有任何瓜葛,但提到饮溪楼她还是心中有些波动。
毕竟,饮溪楼是她唯一去过的一家茶楼,承载了她不少的记忆。
那日傍晚用过晚膳后,缪言带着苏绾从后面离开王府。
筠儿则在院子里守着,以防止出现什么岔子,也好及时通传。
苏绾准备了两匹快马,与缪言一人一匹,到了饮溪楼门前。
缪言久久地伫立在饮溪楼门口,不自觉地想到了去年初来此处的场景。
“主子,别愣神了,咱们进去吧。”
苏绾完,便拉着缪言进了饮溪楼。
一进去,二便认出了缪言。
“这位贵客,的带您去雅间。”
罢,二便带着二人上了二楼。
当二停到雅间门口,缪言才愣愣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桃夭间吗?就是与叠溪初见时所在的那个雅间。
缪言进门后发现叠溪已经在雅间里坐着等候,苏绾见状便关上了门,在门外守着。
叠溪一见到缪言,便难以压抑心中的深情,直接向她问道:“薄凉姑娘究竟为何躲避在下,若是薄凉姑娘对在下无意,又为何不当面拒绝在下?”
缪言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正是那日所饮的香草兰苦丁。
缪言倒了一杯,一饮而下。
而后缓缓地道:“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茶确实是好茶,诗也实在是好诗。只是我往日并不懂其中的珍贵,却只能尝到些表象的味道。”
叠溪听得有些糊涂,便问道:“薄凉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缪言苍凉一笑,愤怒地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摔到霖上。
“我不是薄凉,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就这样大肆宣扬自己爱慕于我,也不怕冒下之大不韪吗?”
叠溪面色坚定地:“不管你是何人,在下在意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身份。”
“那外貌呢?若我是个极为丑陋,或者只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姑娘,你又会如何待我?”
“在下向姑娘求婚绝不是因为姑娘的容貌。虽然姑娘确实容貌极佳,但在下更为欣赏的是姑娘的性情,而非皮相这种东西。”
缪言见叠溪十分认真的样子,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将自己如今的身份完完整整地给清楚。
缪言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她收了收眼泪道:“我是九王爷的侧妃,叶缪言。先前受过叠先生的恩惠,不知先生可还记得?”
叠溪对缪言的话感到颇为震惊地:“你是……九王侧妃?叶如玉是你哥哥?先前牵扯左参军命案入狱的人是你?”
缪言颔首,继续道:“你现在知道了,我并不是什么未出嫁的姐,而是皇族中人。你也知道皇上有意传位于九王爷,那么我将来可能就是宫中的后妃。如此,你应该明白不该与我有什么牵扯了吧?”
叠溪听得并不全信,却以为缪言是诓骗于他的。
“薄凉姑娘难不成是为了让在下私心,才故意这么的?”
缪言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转过头来对叠溪:“我没有欺瞒先生,倒是后悔之前未能及时言明自己的身份,这才造成了这般的误会。还好如今没有酿成大错,缪言趁着机会将身份与叠先生清楚,还请将军收回情谊吧!”
叠溪木讷着没有回话,缪言罢便想要转身离去。
就在走开几步之后,叠溪对着她喊道:“薄凉!”
缪言微微回头道:“我不是薄凉,我是叶缪言,九王侧妃。”
打开房门之后,缪言一把拉住了苏绾的手。
苏绾感觉到了缪言在浑身的颤抖,眼泪在眼眶中久久萦绕。
苏绾察觉出缪言的不对劲,于是就连忙拉着缪言出了酒楼。
苏绾一路拉着缪言走到了酒楼旁的另一条街道,这才停了下来。
“主子,你这般模样,可要如何骑马?苏绾去给您寻辆马车可好?”
缪言此时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她抱着苏绾一阵痛哭。
“为何我是九王侧妃,为何我就算来到了这古代,还是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苏绾轻轻抚摸着缪言的背道:“主子不必太难过,又有几个人能过自己选择的生活呢?主子比许多人都幸运,至少也得到夫君的疼惜,生活也无忧,不必为了生存发愁。”
缪言啜泣着道:“可我不喜欢他。”
苏绾宽慰道:“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夫君对主子好,就是大的幸事。即便是升斗门都不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婚姻,更何况主子是什么样的位份。主子要明白,你的身份决定了你要失去什么。”
缪言还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水,苏绾就让缪言在一旁稍等,自己去寻辆马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