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者又重新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老者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对着缪言问道:“你可想好了,确实要服下此药?”
缪言眼神笃定地点零头。
苏绾见自己已经无力劝阻,只得任着缪言的性子来。
再了也是她带缪言过来的,确实也没什么立场阻止缪言。
苏绾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向老者确认道:“我家主子已有身孕,服下此药可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老者淡淡道:“虽此药会影响到她的寿元,但老夫也能保她顺利生下这孩子。”
苏绾这才松了口气。
缪言接过药瓶,从中取出一颗花生米粒般大的药丸,一把塞进嘴里。
这么颗药丸难以下咽,一时竟卡在嗓子眼里,缪言生硬地咽了下去。
缪言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用右手揉着右边的太阳穴。
苏绾见她站得不稳,随即扶住了她。
那短暂的一段时间,缪言觉得自己思维混乱,随即将双目微阖,一幕幕场景涌入脑海。
片刻之后,缪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神中满是苦楚和怜惜。
老者连忙问道:“感觉如何?”
缪言微微地点头,道:“我已经恢复她的记忆了。”
临去之前,老者语重心长地对缪言交代道:“你切不可再多管什么闲事,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暂时无虞。”
缪言微微屈膝一福,颔首道:“您放心,我已经将您的话记在了心里。”
老者摇头喟叹道:“又是一个痴情苦命的女子!”
缪言听不明白老者所的为何意,但还是感激他的相助之恩,于是便命苏绾拿了些银子出来。
缪言将银子递向老者,老者却连连摆手,不愿意收下银子。
老者言道:“老夫虽然能够帮你恢复记忆,但却无法保你一生无虞,这实属老夫技艺不精,断然也没有再收你钱的道理。”
缪言明白这样的世外高人大多视金钱如粪土,既然如此了也不会轻易地改变,因此也就没有再坚持。
缪言屈膝跪下,正式地向老者行了个磕头礼。
老者疑惑道:“这是干什么?”
苏绾搀着缪言起身,缪言道:“虽然您不愿意收下这些钱财,但我不能白白受您的恩惠,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老者轻轻摆了摆手,道:“若无其他事,这就回去吧。”
缪言向老者点头示意,随后带着苏绾向院门的方向走去。
老者在口中轻轻念道:“自古苦命真不少,红尘俗世惹人恼。”
缪言走到院门前,正准备拉门之时,院门却自己打开了。
缪言有些惊诧地回头望去,却发现老者已经消失了踪迹。
二人走出了院门,院门随即自己关上了。
待在苏绾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后,缪言轻轻扬起帷裳回头看去,却发现后面的院子也不见了。
缪言叹道:“世外高人果然是神秘莫测,想必他的住所也是会随意飘动的。”
回去的路与来时是一样的,缪言却再没有觉得头晕难受。
她回忆着自己穿越而来的一幕幕,同时又回味着真缪言的记忆。
原来真缪言不愿意骑马,是因为年少炫技时曾经从马上摔下来。
真缪言原本骑术超群,却在一次比试中坠落,也是伤足了面子,这才不愿意再骑马。
缪言虽然恢复了这些记忆,但却没有真缪言的感受。
没有了那些真切的感受,这些回忆就如看戏一般,索然无味。
回府时途径饮溪楼,缪言命苏绾远远地将马车停下。
缪言此时才有了伤痛之感,她的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苏绾坐在外面赶马,浑然不知马车内的缪言已经以泪洗面。
苏绾声问道:“主子,我们要在此处停留多久?”
缪言连忙收住泪水,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脸颊,叹道:“忆昔西池池上饮,年年多少欢娱,别来不寄一行书。寻常相见了,犹道不如初。”
苏绾在马车外眉头拧成了一团,她能看出缪言的悲苦,也不好再些什么。
过了没多久,缪言交代道:“走吧。”
缪言缓缓放下帷裳,隐约看见初颜公主和叠溪走出茶楼。
缪言随即扬起嘴角,念道:“或许初颜公主才是叠溪的良配,我不过是多余的人罢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更何况,缪言与叠溪除了那一份感情,是真的没有什么。
茶楼门前的叠溪还在头疼如何与初颜公主相处,并没有注意到苏绾驾着马车驶去。
初颜公主还是一副欢脱活泼的模样,拉着叠溪问道:“溪哥哥,初颜想在这京城中逛逛,溪哥哥可愿意陪我?”
叠溪微微叹了口气,他几乎没有与女子相处的经历,也不懂得如何拒绝。
叠溪愣神半没有答话,初颜公主见状直接拉着他陪自己逛街。
凝湘和阿荷紧随其后,初颜公主对叠溪的侍从吩咐道:“本公主今日要与叠将军单独逛街,你们就不必跟随了。”
侍从们面面相觑,目光呆滞的望了望叠溪。
初颜公主见叠溪未曾答话,于是接着吩咐道:“凝湘和阿荷你们俩也先回府吧,不用跟了。”
阿荷显然有些不放心,道:“公主……”
初颜公主随即打断了阿荷还没有出口的话,道:“有叠将军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再了,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叠将军不还要保护你们?”
阿荷觉得公主得有道理,因此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
这些时日,叠溪已经深深感受过初颜公主有多么的活泼开朗。
初颜公主几乎每日都会来到饮溪楼,叠溪已经刻意躲避,但还是次次都能遇上。
初颜公主常常拉着叠溪讲述一些在外打仗的趣事,还多次让叠溪带她去赢家马场骑马。
叠溪不敢对公主不敬,只能听之任之。
日子久了,叠溪也确信初颜公主不是什么心思复杂之人,因此也就坦然相交,把初颜公主当做是一位知己罢了。
初颜公主以为溪哥哥这个称呼能够表达自己对叠溪亲昵之情,却不知道,叠溪对她也只有兄长的情谊,全然没有分毫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