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谁啊”优香问。
“宸妃娘娘是陛下登基时就册立的妃嫔,深受宠爱,现在暂管六宫事宜,是众妃之首,娘娘怕是得去一趟了”月见道。
“去就去吧,本宫还想问她为何苛待翠微宫呢”优香起身就走。
“娘娘!”月见赶忙跟上,“奴婢听闻宸妃娘娘素来跋扈,如今掌管六宫,您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不如奴婢陪着您吧”。
优香有些感动,“好,你既是本宫的贴身侍婢,就陪着本宫吧”,这个微胖的丫头,人还挺好嘛。优香坐上轿辇,往重华宫去了。走到半路便开始飘雪,难怪寝宫那么冷,原来这个夕鶴国如今已经入冬了。路过的宫墙巍峨大气,顶端皆装饰着鸟类的花纹,虽是冬日,御花园里松柏草木修剪的错落有致,围绕着结冰的湖面,从高高的轿辇上看过去分外雅致。从宫苑的峥嵘景象来看,应该不会马上改朝换代,优香松了口气,这方面不用担心了。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重华宫到了。月见扶着优香下来,步行至正殿中。
和翠微宫略显简陋的陈设相比,重华宫富丽堂皇,殿内描金印花的硕大火盆内燃着银霜炭,室内温暖如春,穿来阵阵上等龙涎香的味道,镂空的金丝楠木橱柜摆架和案几上放着各种名贵的珊瑚,前朝古玩,名家字帖,大殿正中宽敞的的座椅上端坐着一名华服年轻女子,绛红色绣金线凤凰图案宽襟外袍里穿着玄色刻金长裙,额头宽阔,鼻梁高挺,面容有些棱角,显得十分严厉。
女子身侧婢女,太监站了一排,个个面色不善,整齐的瞪着优香。优香感觉到身后的月见缩了一下,自己倒不是很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罢了,自己穿越前都大学毕业工作好几年了。“臣妾拜见宸妃娘娘”优香行了个屈膝礼。
“大胆!初次拜见娘娘,居然不行跪拜大礼”宸妃身边一个宫女厉声喊道。
优香心里有些气恼,又纳闷,不是同为妃子吗,为啥得跪她。转头瞄了一眼月见,只见她狂冲自己使眼色,让她跪,优香只得带着月见一起跪下,毕竟是古代,人家又是管事的,忍忍就忍忍吧。
殿上的女子不悦的撇了一眼优香,张口道“柔妃好像不大懂规矩呢,照理说也进宫半个月了,进宫前教习麽麽也教过,怎么就学不会呢?堂堂礼部尚书之女,居然不懂礼数,可真是卖油的娘子水梳头,陆大人光顾着管别人的事儿,自己家闺女却没教好呢”一阵尖锐的笑声响起,宸妃身边的侍女也纷纷大笑起来。
我这暴脾气……优香握紧拳头,身后的月见扯了扯她袖子,低声说“娘娘,忍耐些吧”。优香压住火气,低头说,“臣妾失仪,请娘娘恕罪,但家父自小管教甚严,是臣妾自己愚钝,与家父无关”
“你竟敢顶撞本宫!”宸妃脸色狰狞,“乱臣贼子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本宫今天就代替你父亲好好管教一下你。本宫奉命掌管六宫事宜,柔妃殿前失仪,罚跪殿外思过三个时辰”
啊?优香彻底愤怒了,怎么了我就让罚跪,这小丫头拿着鸡毛当令箭呢?她站起来,挑衅的看着宸妃,心说老子今天就不跪你能怎么样。没等她站稳,两个壮实的太监就过来驾着她往外拖了,殿门外此时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俩太监把她往地上一扔,就站两边了。
优香气的浑身发抖,奋力站起来几次,又不断的被刚才的太监按倒,这副身躯本来就瘦弱,加上早上没吃饭,如今已经近中午了,她实在没有力气再抵抗,只能坐倒在雪地里,大口喘着气。月见从殿里冲出来,喊着“柔妃娘娘”,一路跪倒在她旁边,一边哭一边替她拍着身上的雪,又转头求着两个太监,俩人自然没有理会她,只管站着不动。
优香生在现代社会,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不禁对着殿里的宸妃破口大骂,心说反正倒霉到底了,这条命索性不要,绝不能受此屈辱。宸妃气的柳眉倒竖,命人搬来两桶水,寒冬腊月的从头到脚直接泼到优香身上,一阵晕眩里,优香失去了意识。
“娘娘,柔妃娘娘”月见的哭喊声让她醒过来,优香发觉自己还倒在雪地里,雪已经比晕倒前厚了两寸,天色也变暗了,她的头发冻成一片,身上披着月见的外衣,月见正用自己胖乎乎的圆手拼命给自己搓冻紫了的双手。她不禁有些心疼月见,这孩子也才十几岁,陪着自己遭这份罪,是自己害了她。“月见,三个时辰到了吗?”
“到了,娘娘,您醒来之前就到了。”月见带着哭腔答道。
“那她怎么不放了我们?”
“宸妃娘娘说,只要您不认错,就得一直待在这里”月见圆圆的脸上又落下泪来。
优香望着殿内,大门紧闭,身边看管她的太监也换了班,宸妃估计正在暖和的室内享用晚饭,她更觉恨意深重,用拳头重重的捶打雪地,雪地上渗出几点鲜红的血印子。
“小丫头片子,脾气倒是不小”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优香抬起头,昏暗的天光下,一个身躯高大的男人正看着自己,那人伸出一只手,拉起了优香。两边的太监一见男子,忙跪下道“恭迎皇上”,说罢就要进殿内通报。男人拦住他们“不必告诉宸妃朕来过”说罢,抱起优香走出重华宫。
直到躺在翠微宫的床上,优香也搞不清怎么回事。皇帝抱她回去后就走了,中间一句话都没说。
月见和玉蝶一个给她端姜汤祛寒,一个给她脚边垫汤婆子,湿透的衣服换下去了,抱着暖和的被子,优香感觉舒服些了。她问“月见,宸妃一向这么对待其他嫔妃吗?”
月见恼怒道“宸妃娘娘一向厉害,但从来没做的这么绝过,不知怎么,就对娘娘这般……可能是娘娘入宫从未见过皇上,她觉得您软弱可欺吧。不过这下好了,今天皇上抱着您回寝殿,现在大半个后宫都知道了,以后谅她也不敢这么对娘娘了”
“她那句乱臣贼子是怎么回事?我父亲做过什么不轨举动吗?”
“怎么会,陆大人是两朝老臣,为人端正,怎么可能是乱臣贼子呢?”月见答。
“她或许指的是先皇立储之事吧”一个女子捧着一个小盒子走进寝殿。
“宜妃娘娘?”月见和玉蝶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