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为何不早些服用？”重明皱眉道。

“这……这金丹嘛，炼制材料皆是金玉，朱砂，雄黄，白帆，慈石，曾青一类，不是矿石，就是毒物，臣妾觉得实在不宜食用啊”，优香也不知该如何向重明解释化学元素周期表了。

“优香，这炼丹之术从我夕鹤国开国便有，诸位先祖也都服用过，金玉朱砂都乃万年不腐之物，又经过各位仙人炼化，是延年益寿的神丹，怎么会不宜服用呢”。

所以我看史书记载，您那些先祖寿数都不高……优香不敢辩驳，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虽说如此，毕竟不是寻常吃食，陛下也少服用些吧”，优香劝道。

“你啊，总是爱标新立异”，重明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次日晨起，月见忽然来报，“娘娘，重华宫来人道，昨日夜里丢了副字帖，请娘娘定夺呢”。

“传重华宫的人进来”，优香气定神闲道，她大概也猜着是谁干的了，青阳这家伙，偷什么不好，非得偷宸妃最爱的书法，这回可怎么收场呢。

来人是重华宫的掌事公公周瑞，此人个子矮小，生的獐头鼠目，他一脸倨傲，进来略行了个礼，就高声道，“今早小人接到手底下的小太监禀报，宸妃娘娘寝殿里挂着的一副王珣的泊远帖不见了，这可是娘娘最宝贝的字帖，当年皇上亲赐的，价值万金。小人不敢怠慢，赶紧着过来禀报柔妃娘娘，如今娘娘掌管后宫之时，出了这等大事，恕小人多嘴，娘娘，您管理无方呐”。

优香微笑，“公公所言甚是，只是这后宫中历来夹带私藏，小偷小摸之事不绝，不是从本宫这里才头一遭。倒是此次丢失之物十分贵重，合该细细追查才是。本宫想，事发之地在宸妃娘娘寝殿，重华宫又是宫中固若金汤的所在，守卫极多，不如从重华宫内的人审起，或许快些”。

周瑞眯起尖细的眼睛，凶恶的的瞥了眼优香，“柔妃娘娘的意思是，我们重华宫监守自盗？”

“本宫没这么说，重华宫上上下下数百人，难免有些个心术不正的动了歪脑筋，细查一番也是给宸妃娘娘肃清宫闱，以后你家娘娘住着就更多一重放心了”，优香依然语气平静。

“柔妃娘娘即如此说，不如重华宫自己审问更方便些”，周瑞见优香如此说，眼珠子转了一圈，好像有些着急了。

“本宫既然掌管着后宫事宜，失窃之物又事关重大，公公都问罪到翠微宫了，本宫自然不能不亲力亲为了。还请公公将昨夜寝殿内当值的宫人，一并带来翠微宫审问”，优香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周瑞还想辩驳，已被小泽半拉半拽了出去，他面色惨白，只得悻悻离去。

小泽办事极利落，不到两个时辰，送过来的十几名宫人都一一审过了，不知私下里用了什么法子，宫人们皆老老实实的招供了，然而盗贼没问出来，一个胆小怯弱的宫女倒是说出了宸妃寝殿里的秘密。

“那宫女说，宸妃寝殿里有块地砖是松动的，平时压着衣橱看不出来，揭开地砖里面似乎嵌着个放东西的铁盒，之前宸妃放东西时，她偷偷瞧见的”，小泽道。

“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呢”，优香好奇道。

“那宫女说她也不知道，只是地方不大，应该藏不了什么大件物什”，小泽道。

“你审过的人，自然错不了，估计她也只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本宫再查查，你先下去吧”，优香道。

此事虽蹊跷，不过优香暂时还没心思考虑这个，当务之急，想想这桩公案如何了结才是最头疼的，优香扶额沉思，月见过来掌灯，说道，“娘娘不如随便找个人顶出去便是，宫里历来如此的”。

“不妥，我再想想别的法子吧”，优香坐在桌前，捧起卷书道，“你先下去睡吧，我再看会书，倦了自己去睡”。

月见答应着退出门外。夜色渐浓，及至月光照过地板爬到塌上，优香听见头顶传来一丝微弱的响动，“青阳，下来吧”，她站起身道。

青阳灵巧的跃下房梁，跳下来单膝和双手撑地，几乎没发出响声，他站起来撩了一下额前刘海，笑的灿烂，“娘娘好”。

“好什么好，快被你害死了，宸妃最爱那副字帖，如今本宫掌事，宫里出了这种事，叫本宫向皇上如何交代”，优香瞪着青阳，咬牙切齿道。

“嗨，这不是顺手为之嘛，吃不着西瓜，只能捡个芝麻咯，得罪得罪，嘿嘿”，青阳挠着头道。

“怎么，你原本不是冲着那副字帖去的？那是为了什么……是地板下的东西么？”，优香忽然想到了什么。

青阳被问到痛处，一脸尴尬道，“你怎么知道那地板的事情，这，这不好说诶”。优香盯着他半刻，青阳终于投降了，“好吧好吧，小生欠你人情，这次可还清了啊。是青莲教让我去的，小生没银子使的时候，常去他们那里接个活计，这次好像是个大主顾，给的银子不少呢”。

“青莲教？那是什么组织”，优香问道。

“是民间的一个秘密组织，干的其实也就是牵线拉活的买卖，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都是他们从中撮合的，教众虽不多，但各地都有分舵，主顾和拿钱办事的人也很多，关系网很大的”，青阳解释道。

“哦？堂堂盜圣，怎么也和这些教派混在一起，莫不是水泊梁山看多了，也想干番大事业”，优香调侃道。

“嗨，你饶了我吧，还盜圣呢，从那里的民间话本看到的，赶紧烧了罢。小生就是个飞贼而已，有银子使便帮帮京中贫苦人家，没银子使时还不是得找这青莲教介绍活计”，青阳站累了，大大咧咧的坐到优香身边的椅子上，还看了看茶壶里有没有茶。

“那你为何没找到地板下的东西？他们让你偷的是什么？”，优香也坐了下来。

“那铁盒里是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东西已经不在了，青莲教的人说是一封信，而且好像是用血写的”，青阳给优香倒了杯已凉掉的茶，自己对着壶嘴灌了两口。

“血书？”优香惊讶，“你可知信里写的什么内容？雇你的主顾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