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像了。”姚天霸招了招手,“过来坐。”
顾桢只好走过去坐在姚天霸对面。
“雨薇,你带着小顾的徒弟下去吧,我跟小顾说些话。”姚天霸摆了摆手。
“是,父亲。”雨薇带着三水离开了。
“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单独找你说话吧。”姚天霸喝了一口摆在桌子上的酒。
“确实,顾某不知姚家主找顾某有何事?”顾桢不解道。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少年,自小学家传拳法,武艺小成之后,由于家境殷实,便觉得自己在自家这片地界无所匹敌,一日听说邻居家的小姐被附近山上的盗匪给劫了,便单枪匹马的上山救人。少年上山打翻了十几个盗匪后,被山寨大当家一手擒下,得知这少年家里也是个富商,哈哈大笑同样把少年关在了牢房里,每日只有一点杂粮充饥。盗匪大当家开出了五千两银子的赎金,十日之内交不出赎金,便可以收到那位少爷一条手臂,二十日之内交不出赎金,便可以收到那名少爷一条腿……”
姚天霸停下来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少年家虽然是富商,不过那年闹饥荒,少年家里的钱财几乎都用于救灾,实在是筹不到那么多钱,少年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过去九日,也不过筹到三千两银子,少年家里的人眼看着十日之期要到了还没有筹足钱,便想着招募一帮乡勇上山救出自己家的少爷。少年家平日不欺压百姓,家主宅心仁厚,在周围名声很好,附近的乡勇纷纷响应,不过听说是上山救人后,怕连累家人,又都悄悄退去了,最后也不过是剩下区区二十人。家主都放弃了希望,准备遣散这二十人然后拉下老脸去死对头家里借这剩下的两千两银子时,二十人里的一名拿刀少年出声了,他说家主平日待乡邻不薄,此次遭难,受过恩惠的他不能不帮,便一个人上了山。少年善使刀,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山贼盗匪很快便倒在了少年的刀下,少年救出了被掳走的少爷与小姐。那名少爷与少年一见如故,便就着山寨里一地的血歃血为盟,成了结拜兄弟……”
这时候姚天霸看向了顾桢,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那名少爷就是我,而那位使刀少年,便是你的父亲,顾长歌。”
“所以你是我父亲的?”顾桢没想到姚天霸与自己的父亲还有这样的往事。
“结拜时我虚长你父亲两岁,便得了便宜成了大哥。你知道吗,你与你父亲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姚天霸又喝了一口酒。
“那你知道我父亲去了哪里吗?”顾桢也对自己的便宜父亲起了好奇心。为什么当年会不辞而别,而且武艺这么好为什么不教自己的儿子刀法,原身记忆里父亲每日就只是睡觉,做一点木匠活维持生计。
“你父亲虽然没有跟我讲他去了哪里,不过我应该可以猜到。”姚天霸缓缓开口道,“顾桢,你见过你娘吗?”
“我娘?”顾桢没有想到姚天霸会问这个问题,努力搜寻了原身记忆,脑海里也不过数个画面,那是个温柔的声音正摸着自己的额头哄自己睡觉,“我记不清了……”
“也是,你娘在你三岁时便离开了。”姚天霸突然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顾桢,你听说过玄心宗吗?”
“玄心宗……就是那个齐国第一大宗玄心宗?”顾桢在一本江湖杂刊上见过这个名字。
玄心宗,齐国第一大宗,门派弟子上万,更是与齐国皇室有关,据说齐国皇室每个皇帝都要经过玄心宗的指派,不过这都是江湖传闻,不可否认的是,玄心宗在齐国,乃至在六国中都有很大的名气。
“对,正是齐国第一宗,你母亲……便是玄心宗三清峰峰主的女儿,苏落英。”
“这……”顾桢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有这么大的来头。
“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故事跟江湖上流传的故事无异,少女偷跑,少女遇险,少年相助,一见倾心,情投意合……最后便生下了你。”姚天霸看向顾桢,又喝了一口酒,“一家三口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三清峰峰主得知自家女儿下山后与一个农家小子生下了孩子,暴怒无比,派出了自家门下三百个弟子来捉拿你母亲与你父亲。你父亲虽然刀法一流,我也拳法小成,不过敌不过三百个人,很快你父亲便败下阵来,要不是你母亲苦苦哀求和周围的青州城守军,你父亲就会死在他们手里,最后走之前……他们废了你父亲使刀的右手……”说到这里,姚天霸狠狠的拍了下石桌,留下个掌印。
“所以我母亲被带回了玄心宗,而我父亲也被废了一条手。”顾桢接过话。
“正是,不过你父亲到底是天赋异禀,失去了右手经脉的他竟然练出一手左手刀,并且比右手刀更加凌厉,更加无情。”
“那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整日都在睡觉,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木匠。而且父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母亲的事”顾桢疑惑道。
“这我便不清楚了,不过十年前你父亲找到我说要去报仇,让我照顾一下你,我便派人上山查看你,发现你作息极为简单,便留下几人暗中守卫你,直到两年前我受了伤,家中护卫稀缺,便将护卫派了回来。”
顾桢愕然,没想到自己的身世还这么复杂。
“那我父亲此去便是去报仇?他不会有事吧?”顾桢开始对自己的便宜父亲担心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江湖上没有传闻那应该便是无事,你父亲离开时已经达到了归真境,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姚天霸终于将酒壶里的酒喝光,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这次叫你过来便是给你交代一些事,算起来我便是你的叔父,以后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大可以来找我,叔父替你去办。”说完拍了拍顾桢的肩膀离开了院子。只剩下顾桢留在那里默默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