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2章 你这样很好(1 / 1)木子与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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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何不说?”

景年眼神闪烁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我不知怎么开口,这么多年前的事,而且我当时也没真正与七爷见过面……以为七爷早忘了,就不想提了……”

欧延淡淡笑了一声。

景年一阵忐忑。

“也怪我,与其这般隐晦地暗示,早该主动与你提起才是。”

这话却让景年瞬间愣住,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道:“七爷的意思是……昨晚……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欧延扬了下唇,没回应,默认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景年默默深吸一口气,那种从始至终被人戏耍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以至于没忍住,声音微扬,“七爷一直什么都知道,却把我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又提心吊胆的,有……有些过分了!”

这话本说得挺流畅,到最后一句时,到底是胆子不够,卡壳了下,稍一犹豫,还是硬着头皮讲完了。

却已算是目前她能想到的,能向他表达不满的最重的话了。

欧延看着她这“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忍不住低笑起来。

景年冷了脸,当真是有些恼了。

“是我的错。”

欧延态度一转,敛了神情,及时改口认错,“可其实在宫里初见时,我就有向你暗示过,本以为提到我年幼时曾去过断情山,你便能有所联想,哪想到你却是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这么说,倒也有理,景年愣了下,又有些心虚,但仍坚持道:“这么巧合的事,就算七爷你当面对我说,我都一时半会儿不敢相信,就只凭一句话……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旁的猜想。”

她的语气依然有些冲,欧延却微垂眸看着她,只不明的微微笑着,未再做反驳。

景年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被盯得脸色微红,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纠结了一下,干巴巴道:“我好像有些失礼了……请……请七爷恕罪。”

欧延扬眉,“我倒觉得,你这样很好。”

景年一愣。

“方才在地牢,听见你与那两个人的对话,我很惊讶”,欧延回望她,“我早知道平日你在我面前拘着性子,处处收敛,可我却不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冷静、冷漠、咄咄逼人。”

说到此,欧延面上笑意渐大。

景年脸上本已褪下去的红又重新浮现,这一回连带着耳根都红了起来。

“我一直说,把你当朋友,就是不想你在我面前处处拘束,像旁人一样对我卑躬屈膝,我想看到你真实的一面,就比如方才——你可以生气,可以提出自己的不满,但不要伪装、隐忍、不言。”

景年彻底呆住。

他话说到这份上,她若再坚持下去,便是她矫情、不知好歹了。

她一直在用这种最熟悉的方式,只为将所有试图接近自己的外人统统推开,可万万没想到,如今却有人不断试图打破这种防御,只为让她获得一份尊重……

这种情绪,随着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一点点叠加,直到现在七年前的巧遇被说开,终于彻底在内心深处化作了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深深震撼……

……

景年呆愣了一阵,忽然抿唇笑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脚尖,又快速抬起,只一瞬,眼中便仿佛染了色彩,甚是清亮,“好,这一回我是真的记住了。”

欧延没想到她会这般反应,在她抬头的一瞬,只觉被她眼中的光亮闪到,竟有片刻走神。

景年没察觉到,心中像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般,前所未有的舒畅,一时间忍不住抬脚直接从长廊里跨了出去,踩进雪地里。

她呼出一口热气,环视四周的景致,复又转过头来,对着廊内的欧延道:“七爷是怎么知道救你的人是我的?我明明记得你当时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根本没有打过照面。”

她现在的模样,倒真是将他说的话听进去了般,欧延淡淡一笑,也走进院子里,“你救下我时,我其实迷迷糊糊间还有些意识,后来在村里,有一两次你过来,我其实都知道,只是那时伤得太重,好像清醒着,没多久又昏迷过去,就是没找到机会睁眼开口与你说话。”

“我还记得,你那时不仅是低温症,山里划伤你的植物也有毒素,情况还真是挺危急的……”

景年蹲下身子,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捏了捏,又丢到远处,认真地回想,“只是……那么偏一个地方,还那么冷,您那时年纪不大,怎么会一个人到那儿去?”

她问得自然,这也确实是个不难叫人联想到的疑惑。

说到这里,她特意蹲着转头,望向站在廊内的人。

欧延淡淡一笑,“十几岁的时候,我曾有一年多时间都在北国各处游历,对断情山也是久闻大名。”

“年少时气性大,就没将身边人的劝告放在眼里,所以……你也看到了,最后吃了不少苦头。”

景年对这个回答倒没多怀疑,默默点了下头,又把头扭回去。

“我醒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你,是因为地牢里的那两人不准你随意出入见人吗?”

这回换欧延主动道。

景年知道他已将她与地主夫妇二人的关系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没犹豫,很坦然地点头,“我只在寻你的人还没赶到前去看过你几次,后来你那边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现在……是怀疑他们对你的身世有所隐瞒?”

欧延索性也走过去与她一起蹲下。

他问及此,景年本无意说,但想了想,还是道:“肃王绑架我时,当着我的面逼问过他们我的身世,他们只说是一个年轻人将我送到他们府上,给了些金银便走了,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我一个弃婴,他们若不喜欢,完全可以将我扔了,杀了,可是这么多年,他们没有这么做,反倒是不许我见人,这说不通。”

景年越说,眉头便皱得越紧,揪了一根脚边的杂草,随意地朝前面扔过去,“他们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

欧延低头磨纱着面前地上的雪,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突然道,“如果寻着断情宫这个点,有个线索倒是值得一探。”

景年快速转头,耳朵一侧靠在膝盖上,好奇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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