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2章 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1 / 1)木子与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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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山庄以道家为本,门下弟子对于道术,颇为精通,能自如地施展道法,并看破道术。

这对身为名剑山庄大弟子的穆池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欧延在当时听到这句话时,第一个念头不是去为景年辩解什么,而是自然而言想到了这张符纸。

那是从猎场回到棠钰庄后,在静园留宿陪伴景年的那一夜,偶然间在她枕下发现的。

也是在那晚,他才发现原来景年夜里睡觉竟会如此不老实。

动静大到,连枕头都能挪动。

也是在那时,他看到了枕下露出一脚的明黄色符纸。

欧延虽不精通道术,却能认出这是一张符咒。

这又不得不让他对后来偶然间提到临风离开安临的话题时,景年神情间的闪烁与停顿耿耿于怀。

……

这些年,他早习惯了对人细致入微的观察。

以至于那一次她略显僵硬的回应,让他不得不多想。

先有那不明来历的符纸,后有事关临风的躲闪,无论有多么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景年可能确实有事在瞒着他。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很不喜欢在有关她的事上有任何失控感。

他比谁都更珍惜二人感情的来之不易。

也正是因为此,他一直都很能理解景年对于找寻身世这件事,表现出的所有犹豫和矛盾。

她是被动地被推上这条路的。

她从未参与,更对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情。

他只是恰好爱上了这个流淌着火族血脉的局外人。

在他眼里,她同他一样都是被迫深陷局中的受害者。

可能也正是因为此,才越发会对她产生怜惜之情吧……

所以即便深知父母的惨死与断情宫有关,他也从未迁怒于她过。

她是极易受惊的兔子,整颗心又是极难撬开的蚌壳。

他只能通过朝夕的相处,一点点软化她的戒备,让她接受自己,放心地依靠自己。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

但他愿意等。

直到那晚,他的生辰,在棠钰庄最高处的楼顶,她亲手将那块从未离身过的玉佩当作礼物送给了他。

那时他真的以为,自己这么长时间来的等待,终于等来了回报。

……

直到从踏往名剑山庄开始。

很多事就开始意想不到地失控了……

遥仑仙洞中,傅影山一语道破了天机——

他自身元神的受损,与灵珠结界被破除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件事,慕容昕和萧痕并不知晓。

就连傅影山,也只是推测,且找不出原因。

这件事,与灵珠,还有景年对他的所有隐瞒,桩桩件件,都仿佛有千万斤沉重……

这一刻他终于有些累了。

那是来自精神深处的疲倦。

他的等待,终究换不来她的信任。

如果他对她的感情永远得不到回应,如果这种羁绊只能让二人渐行渐远,甚至成为被旁人加以利用,转而触及他底线的累赘……

那他宁可不要。

在他所理解的感情中,信任是最基本的筹码,它是相互的,不仅是他一味的给予,她一味的获得。

……

从昨晚到现在,无论是慕容昕、萧痕,还是景年,他们不断在他耳边提及的,都是陆承远遇刺的消息,疏逸和其他暗卫中了瞳术的消息,还有夜里遇到的那个绿瞳女人……

这些确实是眼下最重要的。

可他却真的没太在意这些。

他的情绪魔怔一般全部集中在景年身上。

所有的愤怒与失望,从来都不是因为毫无根据的猜疑而妄加的任何罪名。

至始至终都仅仅只是因为她对他的所有隐瞒和不信任——

而这些,又一次又一次让她置身于险境。

他不可能每一次都出现得那么及时,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救下她。

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他也有心。

也会有累的时候……

……

欧延疲惫一笑,漆黑的眸子忽然便褪去了最初的凌厉,只剩一丝凉意。

“我输了,我以为我能一点一点走近你,不管我们背后有多少复杂的阻碍,我都相信我能等到你对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天,到头来,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走到距离景年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这是这些日子来二人相距最近的时刻。

“墨景年,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

“哪怕你只有一丁点顾及过我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昨晚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很轻,微蹙的剑眉下,眸中似有水汽闪动,却只是一刹那,就被浓浓的深黑包裹。

……

……

那些话,一字一句在耳边散开。

字字诛心。

景年仿佛被打回了原形。

除了狼狈地呆立在原地,再也无法做出其他任何回应。

……

“你既不想说,便算了吧。”

欧延垂下眸子,说出最后一句,随即绕开景年,向外走去。

二人擦肩而过。

他走得很快,仅一瞬,房里便只剩下景年一人,空空荡荡。

喉间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铁锈般的痒意。

景年强忍住哽咽,惶恐而绝望地飞快转身,却只隔着房门,看到他逐渐走远的背影。

白色的衣襟随着动作不断晃动,在晨光下有些刺眼,却移不开眼。

他走远了,好像就这么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

******

景年如游魂一般走出了凌云阁。

正午的棠钰庄内静悄悄的。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

天气并不太好,有些阴,看不到太阳,却能感受到阳光的热度。

胸口闷得发慌,刚才一路赶来出的汗,混着在书房唰唰直冒的冷汗,全都冰凉凉地黏在身上,甚至连手腕上的伤,都刺疼的一刻未停止过,像有人拿着一大把针,一下下往上面用力扎着。

阳光投下的温热,像被什么隔绝在了皮肤表层,难达内里。

很奇怪,她明明从来就没有畏惧过寒冷。

现在却心冷的发颤。

她不受控制地回身看了眼背后的凌云阁。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般心如死灰地站在这里……

……

阿喜在一旁满面忧虑地望着景年的侧脸。

她不知方才欧延与景年在书房里都说了什么,只过了许久,看到欧延周身冰冷地从房中独自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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