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圆大师被他气到无法保持端正稳重的形象。
“佛门清净之地,你成天招蜂引蝶,聚集女香客,成何体统!让人传了出去,我们万佛寺百年的名声,可不就毁于一旦!”
白可退后两步,防止愤怒的口水喷他脸上,摸摸秀挺的鼻尖,小声嘟囔。
“我没有招蜂引蝶,是她们主动与我攀谈,而且,就算是个埋头扫地僧,也逃不过火眼金睛,金子都会发光。”
寂圆大师,“……”
你个臭屁!
手指颤巍巍指着门口,“你,造成交通堵塞,扰乱佛门清净,给我,去思壁泉,好好反省!并且罚你,睡三天柴房!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
白可举着双手,没有被罚的自觉,快乐的说。
“好好好,我现在就走,大师别气,都一个脚进棺材的年纪了,若气出个好歹,另一只脚可撑不住。”
伴随他的话落而来的,是一个气汹汹的茶杯,白可赶紧跳开,听到茶杯破碎的声音,哈哈大笑,开心离去。
小沙弥孩子心性,觉得白可施主与师叔的交锋非常精彩,于是躲在一旁偷听,看见白可施主仰天大笑出门去,潇洒自如,情不自禁竖起个大拇指。
真的勇士!
亲枫在后厨空地劈材,僧衣系在腰间,汗水淅沥,衣襟微敞开,小麦色肌肤性感莹亮,健壮的曲线若隐若现。
负责做饭的和尚捧着一筐已经在泉边洗干净的青菜走过来。
“亲枫施主,辛苦了!”
亲枫擦擦汗,爽朗笑道,“不辛苦,愿赌服输。师兄的铁砂掌可真厉害,下次教教我呀!”
这里的武僧都很欣赏这个少年,热爱习武,不怕疼不怕累肯吃苦,孜孜以求,绝不轻言放弃。
和尚笑道,“好,没问题!”
和尚走后,亲枫三两下就把剩下的柴火劈完,堆得足有小山高,可算是完成了的任务。
丢下斧头,拍拍手,就看到白可向这边走来。
亲枫微眯眼,“有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
少年唇边笑意不减,“寂圆罚我去思壁泉和睡柴房。”
亲枫:……
“又去!又睡!你说说,才来多少天,你都去了多少次思壁泉,睡了多少次柴房?而且,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老和尚被我气得快吐血,当然高兴。”
亲枫扶额,把腰间僧衣解下,穿上身,边穿边吐槽。
“变态恶趣味,你说说你,和一个老和尚杠什么杠?”
他就不明白了,白可怎么和一个和尚杠上了,非要把人家气得不要不要才开心。
而且,他们不是来改造的吗,怎么感觉白可越改越歪,越来越无法无天,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鸟出笼,野了?
白可不知道如何和亲枫解释,有非常强烈的感觉:寂圆不爽他,非常的不爽。
不爽的人,相看两厌,鸡飞狗跳。
“他杠我,我当然得杠回去,众生平等,吃荤的不能败给吃素的。”少年浅笑着回答。
亲枫一个白眼,“呵呵。”
白可微侧头,看到他身后的柴堆。
“你今天的任务是劈材?眼镜呢,一天都没见到他了?”
“眼镜在佛堂抄佛经,我今天的任务是挑水,早就完成了。”
三人中,只有他是武力担当。
白可挑眉,定定看着他,意思是为什么会在此,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刚刚劈完材。
亲枫不好意思咧出一个白牙式笑容,摸摸后脑勺。
“和一个武僧比武,不小心输了,就来劈材了。”
虽说输了比赛,可他没有半丝颓靡或者难过,狭长的眼睛是遇到对手的明亮,熠熠生辉。
白可默了一瞬,垂下眼帘,嘴巴动了动,声音低低。
“你才是真正的开心。”
亲枫错愕,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少年展颜。
他们说着话,后面有动静传来,齐齐看去。
只见长身玉立的时墨站在后门,和一个和尚交谈甚欢。
亲枫靠近白可。
“看到没,我们来这儿,就真的是改造,我不是挑水就是劈材,眼镜抄佛教,你扫大街。只有时墨,同人不同命,什么任务都没被安排,每天游山玩水游手好闲。事实胜于雄辩,看来,男人都爱的是时墨,不是你白可。”
亲枫拿他说过的不要脸话堵他。
白可斜眼瞥他,“是和尚都爱他。”
然后抬脚离开,“走了,思壁泉在等我。”
亲枫在后边嘱咐,“你别太死心眼,泡一会儿就得了!”
白可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时墨与和尚交谈结束,分道扬镳,恰好看到白可离去的背影。
亲枫同他打招呼,“冰山,今天又去哪游山玩水了?”
时墨不答,只是看着白可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亲枫解释,“这家伙,又惹怒寂圆老和尚,正去思壁泉领罚。”
白可的事情,时墨也有所耳闻,让寂圆头疼,让所有和尚无奈,估计再呆久一段时间,就会成为万佛寺的名人。
时墨,“我倒是小看他了,很能作。”
在宫里,外表乖萌,除了公主和一些相熟的人,他几乎不会与别人随意说话。
可谁能想到,上了山,突变,直接媲美美猴王,四处捅娄子。
亲枫缄默。
他想起白可的低语“你才是真正的开心”,当时就已经听清,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看起来闹腾的人,往往最寂寞。”语气夹杂悠长的叹息。
也许,白可只是太寂寞了。
他作天作地,想要忘了难以排遣的寂寞。
时墨深深看他一眼,没有附和。
亲枫把散落在鬓角的发丝往后一撸,语气恢复正常,好奇问。
“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不怪白可吗,他可是……毁了你与公主的姻缘?”
要说怪,也只是给白可冷脸,加上更加犀利的冷腔冷调,其实时墨一向如此,倒没多大变化。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白可的“罪过”,可是不小,时墨的反应,也是过淡。
时墨俊面矜持,右手捏了捏拳头。
“怪过。”
亲枫不理解,“怪过?什么意思?”
时墨松开拳头,垂下手,看起来有些无力。
“这门婚事,公主从未放在心上,她是被我们推着走。成与不成,都没什么两样,公主依然只拿我当朋友。既然如此,又何须责怪他人。”
亲枫,“……你真是个原则帝。”
时墨:……
这都什么谜之生动形象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