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个四肢不勤的公主如何爬山。
以下是教学步骤,可不认真学习
上山:渐渐失去力气,依靠不服输的优良品质,认准前方两米内的一棵树,冲抱上去,再认准下一棵,继续冲抱,棵树后,就是胜利。
下山:尽量找块大树皮,垫坐在屁股下,两眼一闭,往前一推,若顺利,可以直接到底,但大多情况都会翻车,变成咕噜咕噜滚下去,此时要护着脸而不是屁股。
:此方法的可行条件为树少石头少画重点,否则极易碰见牛头马面,荒草也不能超半米,太高会成为阻力。
滚下山坡,感谢上帝,福凝没残没废没毁容,歇了两口气,才站起来。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尊贵圣洁形象。
浑身上下脏兮兮,一路下来收获了不少热情难挡的树枝落叶草尖,头发也散了,青丝到处乱跑,像撑开的雨伞,还挂着长长的雨水,秒变疯婆子,比落难千金还落难。
福凝把脏透的外衫脱下,擦擦手又擦擦脸,丢在地面,想了想,又捡起来,要保护环境,不能乱丢垃圾。
有一坨头发垂遮住右眼,把它拨回去,又自己跑回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发髻全部拆开,披散三千青丝。
旁边是很大的河湖,渐变色的水域,由翠向蓝过渡,水域相通,也不知连接了多少山川。
白色的箭头画在一块镶地石头上,指向河湖的西北方,那边有个拐弯,通往山间河道。
不远处,有一叶扁舟在微微荡漾。
福凝举起手,左手括圆放在唇边。
“船家!船家!我要搭船!”
扁舟慢慢荡了过来,撑船的是位胡子花白老者。
老者问,“姑娘,此去为何?”
“此去,斩妖除魔,济世救人!”
“哈哈哈哈小姑娘,真有意思,上来吧!”
福凝上了船,坐在船舱处。
“姑娘,要去哪,老夫送你过去。”
福凝指了指山间河道,“那儿。”
“好嘞!”
船身侧转,拨开水流,驶了过去。
风平浪静,鱼跃浅底。
老者寒暄,“小姑娘,你一个人啊?”
“对。”福凝点头。
老者看这位姑娘虽姿色甚好,却披头散发,衣物脏污,思忖道。
“小姑娘,最近这里不太平,独身一人出门,极为不妥。我在此打渔为生,这条河湖连了许多山,也沟通村镇,故事最多,我已经听过不少女子离奇失踪的事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是个摆设,也不管事,像你这样的姑娘单独出行,很容易出事。”
船动即有风,福凝把风撩起的发丝别在耳后,抬起头来,眉眼弯弯。
“船家伯伯,您方才问我,此去为何,我答曰,斩妖除魔,济世救人,这是认真的。”
船家愣住,他以为只是开玩笑,毕竟这个姑娘看起来那么弱小,应该在温室中好好被保护,而不是做些热血正义之事。
“可是姑娘你……”
多余的话没有说出来,福凝也通透。
“不因弱小而退缩,不因胆小而逃避。即使弱小,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唇边挂着清风晓月的笑,眸中是湖光山色的生动,不屈的声音被风吹开,吹入心里。
老者笑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眼神满是欣赏。
还未实践就被夸了,福凝笑出小白牙,点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是被逼上梁山的。”
她做过考虑,白可他们那边情况未明,小影那边却很清晰她只会成为累赘。两厢权衡,毫不犹豫选择去找白可时墨他们,没了她在,小影打架至少不会被束手束脚,胜算更大。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待会儿情况不对,三十六计,能跑就跑,能躲就躲,坚决不当累赘。
现在已经进入山间河道,水面变窄。
福凝手往后放,不小心碰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磕着船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枚弹弓。
她拿起来瞄了瞄,“船家爷爷,你这弹弓真不错。”
“小孙儿的玩物,平日打鸟用。”
她摸了摸,有些爱不释手,“船家伯伯,您孙子听您话吗?”
“听呀!孙儿与我最亲!”
“那我能不能与您打个商量,把弹弓送于我?”
老者看向她,明眸盛漫期待,笑道,“喜欢呀?”
“嗯嗯!”忙不迭点头。
“哈哈哈哈礼尚往来,我若送姑娘弹弓,姑娘送我什么?”老者逗她。
福凝想了想,望着绿水青山,认真说,“我送你一方水土清安。”
老者又大笑,“尽开玩笑,拿去吧,小玩意,我再给孙儿做一个便是!”
“谢谢伯伯!”
道完谢,福凝视野中瞥见岸边的一抹艳红,“伯伯,前面把我放下。”
下了船,告别船家,福凝跑向艳红,拿起来,是一方红盖头白可他们就在附近。
……
白可心思流转。
他是个男的,开口说话准暴露。
若这些已经受到惊吓的女子再受到惊吓,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
他张了张嘴,发出残缺的单音节,指指喉咙,示意不会说话。
弱者是弱者效应,女子们放下心来,涌起同情。
“是个哑巴呀。”
“哑巴”美人点点头,他抓紧时间趁机套话,两手在脸上比划,做出方形,再一脸惊恐疑惑的模样。
被关在这里久了,麻木的心又因着简单的你画我猜燃起生机。
“你是说,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为何抓你?”
王者!
白可点点头。
“他们是人子,贩蕒人口,我们都是被他们抓来的,”语气黯淡,“接下来,他们会把我们卖到各种地方,卖给各种人。”
白可摸着下巴,看来村长是和这些腌臜勾结在了一起,而且看这里的数目,还有很多个“村长”也参与进来。
他实在太好看了。
垃圾的昏暗光线,也掩不住他的雪白透亮,自带美颜无度。
有个女孩子愣愣道,“真好看,你若被卖了,定会成为花魁。”
像是印证她的话,几个男人嘈嘈杂杂走进来,包括刀疤男和方脸男。
“快,把人带出去,装车,他们要来接货了!这个,轻点对待,别磕着碰着了,她值一个花魁的钱呢!”
粗黑的手指,笔直对着白可。
白可,“……”
你麻才是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