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王老爹躺在摇椅上,瞭望小院子里的夜空,拿起旱烟不时叭叭一口。
王守将洗完澡出来,只穿了件单衣,体格魁梧健壮。
“老爹,该洗澡了。”
王老爹没动,敲了敲烟灰,“听说,你经常和一个宫女吵架,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王守将先是一愣,继而急眼。
“谁谁谁喜欢她呀!凶巴巴的,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而且,是哪个臭小子在胡乱嚼舌根,无不无聊,真是缺乏操练!”
“你别管是谁说的,总之就有这个事,对不对?”
王守将嗫嚅,“那又如何,只是看她不顺眼,又没打她,我不打女人。”
王老爹捡起一旁的蒲扇就丢过去,“混小子,成天想着打打杀杀!奔三的人了,还不考虑成家,你倒是给自己娶个媳妇儿回来呀!”
王守将站着被蒲扇砸了一下,不痛不痒,据理反驳,“我忙嘛!”
“忙忙忙,比你忙的大有人在,不照样儿女满堂!我觉得那个宫女就不错,还是福凝公主身边的一品宫女,品性人格肯定错不了,你多去接触,别老和人家吵,动动脑子,想法子把人娶回来!”
王守将瞪眼,“老爹,你想抱孙子想疯了吧!她可是凶如泼妇,你要我娶泼妇!”
“得了吧,你娘年轻的时候也很凶,不还是把日子过得很好,看来呀,咱父子俩都喜欢一个类型,你要好好把握,老大不小了,可别错过,碰上对眼的,不容易。”
王守将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哼道,“我不娶泼妇。”
说着,走回屋。
王老爹在他身后喊,“混小子,等着打脸吧你!”
……
福凝盯着满满当当的桌面。
西风楼的酱烤鸭,限量供应的胭脂鹅脯,营胃生津的藕粉桂花糖糕,蟹黄蟹肉制成的金银夹花,清香软绵的绿豆糕,半透明的马蹄糕,口感美妙的米拉糕,洁白绵密的龙须糖,还有驴肉火烧,灌汤包子,馓子……
琳琅满目,香味扑鼻。
她咽了口唾沫,瞟向一旁,比香桃还站得恭谨笔直,两只小手交握在腹前,眼睛闪啊闪的学浅,好似在说:吃啊,快吃啊!
一大早给她送了那么多好吃的,事若反常必有妖。
福凝按住蠢蠢欲动的手,咽回口水。
学浅看她美食在前却冷静如斯,立即催促,“你快吃啊,都快凉了!”
福凝充耳不闻,食指轻弹下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才疏佳人,你总得先说说,要我配合你干什么坏事吧?”
就连她修养在床那段时间,都没有如此待遇,这个小妮子,肯定没憋什么好王八。
学浅忽然蹲下,谄媚的给福凝捶起大腿,嘿笑道。
“真聪明,什么也瞒不住你,是有个事,但不是坏事,就是吧,那个呀,我想……”
支支吾吾。
“关于好看的男子?”福凝直接一语道破。
学浅忙不迭点头,“嗯嗯嗯,喜乐佳人,你果然很了解我!知音呐知音呐真知音!”
福凝摊开五指,义正言辞。
“拒绝,肯定没好事,你要学会尊重美男的隐私,偷窥偷看都不好,坏毛病,要改。”
学浅立马竖起三指,“不偷窥不偷看,我保证!”
福凝疑惑,并且拿起一块马蹄糕啃着吃,问道,“那你想要我干嘛?”
学浅扭扭捏捏起来,“大青国四皇子,玫月殿下,不是在宫里吗,据闻,他是艳冠天下的第一美男子,我想,看看,就看看。”
福凝很快吃完一块马蹄糕,太好吃了,又拿起另一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韭这石儿,那泥蛐看芽就这事儿,那你去看呀。”
“要这么容易,我就不来找你了,无正当理由,都不得面见玫月皇子,可严了,我说我想看盛世美颜,皇宫保卫科差点把我丢出去。”
“确实,你的理由太清新脱俗了,人脑袋又没被驴踢过,能放你进去才怪。”
学浅猛的抱住她的大腿,苦苦哀求。
“福凝,公主,喜乐佳人!你一定要帮帮我!同一片天空,咫尺的距离,我见不着他,我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身心折磨,痛不欲生!你看我都憔悴不成人样了!”
福凝坦诚戳破,“你面色红润,是健康人类。”
学浅抱着福凝的大腿开始晃啊晃。
“我不管我不管,你吃了我的东西,一定要帮我!这些都是我用最最最压底箱的私房钱买的,我现在可穷可穷了,你要帮我,不能吃完擦擦嘴就走!”
福凝感觉自己就是被一只考拉缠上了,这只考拉还特别喜欢摇啊摇,摇得她血液犯晕。
“别晃啊,好好说话,你要我如何帮你,我也没有正当理由呀?”
学浅噌跳了起来。
“这个容易!举办皇宫蹴鞠大赛,以此为由头,邀请第一美男参加,客随主便,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
福凝感叹,“……学浅,但凡你把追求好看小哥哥的心放一半在学习上,也不至于人如其名。”
“你就说,帮不帮?不帮我就哭,大哭特哭!”
“好好好,我帮!不就蹴鞠赛吗,我来举办!看在你给我投喂那么多好吃的份上,这个面子一定要给,而且,蹴鞠赛,感觉会很好玩。”她笑了笑。
目标达成,学浅欢呼,转了个圈儿,殷勤的拿起一袋零嘴,递到福凝面前。
“来来来,多吃点!”
福凝扒拉开袋口,往里瞧了瞧,红黑红黑的。
“这是啥?”
“烤冷兔。”
“怎么能吃兔兔呢……嚼巴嚼巴真好吃。”
学浅,“……”
既然答应了学浅,福凝立马着手去办。
父皇很支持她,说年轻人,就该蹦蹦跳跳,否则骨头会生锈。
她派人去邀请一些人来参加。
很快有宫人回复。
“启禀公主,二公主说她不参加蹴鞠赛。”
“为何?”
宫人犹豫道,“二公主说,太闹腾,会……辱没她端庄秀雅的形象。”
福凝笑道,“你没和她说玫月皇子也会参加吗?”
宫人茫然惶恐,“公主恕罪,奴婢不知这个也要强调。”
福凝摆摆手,“没关系,不怪你,不来就不来,反正二皇姐她呀,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