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为什么不上班?”
余霏上下打量了白惜琴,眉毛一挑,然后不会说话。
旁边有人冷笑。
似乎在觉得,白惜琴说谁不好,偏要去招惹余霏。
没有讨到半点喜的白惜琴不乐意了,“大家都是来这里上班的,难道我就不可以问,我就不该问?”
她的一句话,没有人回应。
或许是因为一大清早的刚上班,大家都不想被这件事破坏了心情,从她身边路过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一秒进入了状态,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距离香水上市的时间,仅剩下三个星期了,所有的事情都还在筹备阶段,而这样的筹备阶段,不断的被推翻重做,大家的心里压力都很大。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压抑,让人有些呼吸不畅。
余霏的工作,从原本的香水研发,上升到了全局的把控,若是顺顺利利的完成,皆大欢喜,若是无法按进度完成,那很有可能就是引咎辞职。
说她完全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但她的压力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把我做了标记的地方,重新做。”
“霏姐,给个提示吧。”这已经是冯清完成的第三遍研发报告了。
研发报告和高中填写的实验单,有些大同小异,区别就在于,比起实验单要更相信一些,内容更丰富,数据的处理更庞大。
每一个数据,都通过电脑,严格的精算,甚至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而,由于每个人的阅历不同,知识的储备量不同,在完成报告的时候,都会添加一些自己的想法,有自己习惯的模板。
然而,自己凭着经验做出来的这份‘模板’,却未必是对方想要的,所以,常常要修改无数次才能定稿。
自己琢磨,顾然是一种方式。
但有时候示弱,求方法,会让人觉得自己能力不足,至少也比逞强要好。因为越是喜欢逞强,越会暴露自己的能力不足,又不肯虚心求学,反而令人挺厌烦的。
“把我做了标记的地方,重新做一次。”余霏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再说,那就是自己动手完成了。
冯清碰了钉子,默默的点头,离开了余霏的办公室。
大伙瞧着冯清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发生了什么事,“又没过。”
“体谅体谅霏姐吧。她越是压力大,越会出现这种精益求精。所以,不是你做得不好,是她希望可以更好。”
冯清听了同事的话,并没有感觉松一口气,只是默默的点头,拿起了桌上的杯子,他需要找一个借口,给自己休息几分钟,缓缓心情。
刚进茶水间,就看到了正在里面玩手机的白惜琴。
本想转身离开的,却被叫住了,“我冲了咖啡,机子上还有,你要不要尝尝?这是我托朋友从苏门答腊岛带回来的曼特宁。”
曼特宁咖啡的香味非常浓郁、醇厚,酸度适中,甜度丰富且耐人寻味,在咖啡界里占有一席很重要的位置。
冯清本就喜欢咖啡,对苏门答腊岛的曼特宁青睐已久。然,以他的工资和人脉,极少能够喝到正宗的曼特宁。
面对白惜琴的邀请,他的理智在拒绝,可情感上却没有办法拒绝。
“一杯咖啡而已,需要考虑这么久?”
对啊,就是一杯咖啡。
冯清也不再纠结了,“谢谢你。”
“瞧你这模样,是刚被你家老大批了?”
“不正常?”
“那到也没有,我就是不喜欢她那种带着优越感的说话方式,你不觉得么?”
冯清知道,她这是在套自己的话,若是说了,那就会掉到白惜琴的坑里,到时候想要再爬出来,那就难咯。
所以,有些不该说的话,打死也不绝对不可以说!
“我还有工作,谢谢你的咖啡。”
白惜琴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但她不着急,她已经通过冯清的肢体反应,读懂了一些事情,只要自己再加把劲,添点柴火,‘火灾’是早晚的事。
嘴角微微的扬起,她余霏不就是觉得自己在公司里的人缘好,大家喜欢她,沾沾自喜吗,那就必须要把她的人气拉下来!
绝对不允许她比自己优秀!
*
余霏下班之后,去超市里买了一些生活用品、食物,直奔刘嫂家。
经过这两天的消化,刘嫂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
“刘叔的身后事……”
刘嫂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办法处理,但生活要继续,只是可怜了艺儿,这些东西不该是她承受的。”
“相信她挺过这一关,人也会一下子长大很多。”
“但愿吧。”刘嫂努力的在往前走,也希望能够带着女儿,一起努力的生活下去,“那天的事,多亏了有你帮忙,等忙完了这一段,我请你和齐律师一起吃顿饭。”
“好。”
刘嫂起身把余霏带过来的菜放到冰箱里,似乎没有打算留她吃晚饭的意思,“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麻烦你了。”
余霏临出门前,望着刘嫂在厨房里的背影,心口有些堵。
有些忙,别人是帮不上的。
这道坎也只能自己去熬。
有些人,熬着熬着就走出来了,有些人熬着熬着就奔溃了。
余霏只希望刘嫂是前者。
刚走到楼下,余霏就看到了放学回来的艺儿。有过之前的几次接触,艺儿对余霏还是有印象的,两人远远的点头,似乎都不想多说什么。
等擦肩而过后。
艺儿忽然叫住了余霏,“姐姐,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
“妈妈已经告诉我了,我用的那瓶香水,是你研发出来的。谢谢你。因为你,他们的关系变和谐了,这也是我懂事后,第一次感受爸爸妈妈的爱。
爸爸一直说,欠你一个恩。
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做那些伤害你的事情。”
艺儿说完,低头离开。
余霏想叫住她追问,可她走得太快,而自己也没有想清楚,该问她什么问题。
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也就是说,那个杯子不是刘叔放在现场的?
那是何文瀚拿走的?
他一直在追求自己,偷偷带走自己用过的杯子,把它收藏起来,很简单也很合理。
或许是自己想复杂了吧。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两个当事人也都不在了,其实也没有必要非揪着这么一个问题不放。
余霏想通了这点,心里也舒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