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藜央(1 / 1)茂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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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城。

封炑开完会后打开手机,便见到几条未接电话以及封铎发来的消息:人醒了,医生说伤口开始愈合了,但她失忆了。

那一刻,封炑不由得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或许在他见到那女子已然止住流血的伤口时,便隐隐有了这种猜想。

他坐在那里想了很久,胸口的灼烧感愈发强烈。

他一向身体健康,也一直有锻炼的习惯,从小到大得过最大的病也不过是感冒而已。但这种烧心的感觉已然出现了不止一两次,这也绝对不会是他的错觉。

而这一切,皆是从昨夜那女子出现后开始......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封总,钟先生邀请您中午一道用餐。”秘书盛芮提醒他。

“推了,定最近的一班机票回寅城。”

盛芮大为意外,封总定好的行程从来没有这样临时更改过。更何况,这次的合作商如此重要,又盛情邀请他们参加未城的商业大会,难道就这样失约回去?

但封总的要求她从来不会多问,这是她最大的优势。

“好的。”她回道。

盛芮的执行力是不需要质疑的,下午三点,封炑已然踏上了寅城的土地。

一下飞机,他便直接吩咐司机开车去往市中心的市医院。

盛芮摸不着头脑地跟在后头,头一次觉得封总在感情外的心思也这样难以捉摸。她从后视镜看了眼正闭目养神的封总,无奈地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封铎。

当封铎匆匆忙忙从公司赶到医院,一路奔驰到二十八楼推开病房门后,看到的便是封炑站在那女子床前,高大的身躯修长挺拔。而那在他走时还陷入沉睡的女子已然醒来,正用手撑着坐起来,动作缓慢却意外的优雅。

他听到封炑问:“你是谁?”

不是告诉你她失忆了吗,怎么还问?

封铎刚想开口,那女子却突然抬头看了封炑一眼,原本灰蒙的眸子此刻却是熠熠生辉。她将面庞一侧的黑发撩到耳后,然后轻声回道:“藜央,我是藜央。”

说来也怪,封炑的心口灼烧感在踏入这间病房看到那躺在那里的女子后便奇异地消失了,但这并没有减轻他心中的困惑,反而令他更加沉重。

而就在他进门后没多久,那昏睡着的女子便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毫无避视地一直在观察她,可是却没有看到任何她认识他的痕迹。可他分明记得她看到他时脱口而出了一句“炙炎”。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幻听,也想过可能自己和她认识的某个人相似。但此刻,这女子却一丝这样的熟悉感也不曾显露,甚至微微疑惑地看着他,好像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问:“你是谁?”

她答:“藜央,我是藜央。”

不是失忆了吗?

这就想起来了?

他又问:“炙炎是谁?”

这一次,她并未回答的像前一次那般从容迅速了。她歪着头仔细地想了想,期间伸出手扶了扶额,面上隐约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的表情,最后缓缓道:“不知道。炙炎是谁?”

她睁着那双明亮的杏眼看着他,目光纯澈而干净。

封炑觉得胸口那丝灼热感又开始浮现,他深呼了口气,又问:“你是谁?”

前一句问名字,这一句问身份。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

原来,是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封铎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能理解他们的对话,这女子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还有封炑,原本应该在未城,怎么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跑回来了,在这里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炙炎?炙炎又是谁?

还有,他进门到现在,这么大一个人杵着没人看得到吗!

盛芮自然是有看到他的,但是她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病床的女人,面部肌肉紧紧绷着,心里一阵阵慌乱。

封总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特意中断行程,放弃商业洽谈,当天就赶着回来看她?

封总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啊,多得是要投怀送抱的漂亮女人,可是他何曾多看过她们一眼?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特殊之处,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还得了封总的另眼相看?

“盛芮,盛芮!”

似有声音从远方传来......

盛芮猛然一回神,讶异地看着封铎。后者皱眉看着她:“你神游到哪里去了,跟你说话也听不到。”

盛芮忙不迭地歉意道:“抱歉,走神了。刚才说了什么?”

封铎朝封炑的方向努了努嘴,盛芮连忙看过去。

封炑薄唇轻启,又将方才说的话说了一遍:“帮我安排一下,做全身体检。”

“您生病了吗?所以......才特意赶回来?”盛芮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有股熊熊的希望从心头升腾而起,原来封总特意赶回来是因为身体不适啊。

封炑却宛若未曾听到,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转过了视线,留下一个背影。

仿佛一碰冰水劈头盖脑地径直浇了下来,盛芮顿时凉彻心扉。是她失态了,封总从来不喜欢别人胡乱打听他的事情。她低下头,死死抓紧手里的手提包,猛吸一口气逼回眼中的涩意,冷静又克制地回道:“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扭头便冲出了病房。

封铎看着闭上的门眯了眯眼,然后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径直坐了下来,双手打开靠在沙发背椅上,显得慵懒而随性。他偏头看着封炑笑:“啧啧,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瞧瞧人家,都快哭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

封炑却很显然并不想理他。

病床上的女子的姿势已经调整成双手抱膝而坐,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透着浓浓的戒防与不安。

可这姿势......伤口不痛吗?

“伤口好了?”他这样想便也就这样问了。

藜央微微一愣,然后抬头看着他,放下膝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刺痛与瘙痒感顿时传来。她疑惑地撩开一截病服上衣下摆,露出一段纤细柔嫩的腰肢,腹部的肌肤欺霜赛雪,却因有着一块巴掌大的伤口而显得丑鄙不堪、触目惊心。此时这伤口已然开始结痂愈合,颜色有深有浅,很是碍眼。

她这随意撩衣服的举动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封炑下意识地转过视线,却无可避免地将那视线一隅瞥到的白嫩肌肤印入眼中,眼色顿时有些黯沉。

可转过视线他才发现,封铎竟然紧紧地盯着她看。他皱着眉三两步跨过去,遮住了他的视线。

封铎竟不死心地站了起来,绕过他去,一边神色认真地观察一边点头喃喃:“竟然真的好了......早上还说刚开始愈合......现在就结痂了......”

封炑闻言随着他看去,果然见到那伤口处结着一块块褐红色的痂,狰狞地贴在那白皙的肌肤上。

但这东西,看一次不就够了?

他拉过封铎重新坐到了沙发上,而那女子也沉默地将衣服放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显然,正常人定然没有这样的愈合力。但他亲眼看到,在车上的时候,她的伤口很快便不再流血了。

那时候他以为可能人的体质不同,所以恢复力也不同,他也认为医院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当他在电话里问封铎医生有没有做什么别的说明的时候,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那么究竟是医院不知道,还是刻意瞒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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