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孟娴瞪大了眼,看着孟璋受惊的模样,立刻明白藜央怕是切中了要点,当即面沉如水问道,“你的伤难道就是这么来的?”
孟璋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孟娴一看他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她总觉得阿弟怪怪的,难怪封总也说牛大壮撒谎。哪里有什么村花,哪里有什么争风吃醋,这分明是他们为了瞒她联合起来撒谎,不肯让她知道真相呢!
孟娴一面心疼自家阿弟,一面又气上心头。那别院的主人也不知是谁,即便是不愿意砍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将人打成那样!
登时气得脸通红。
孟璋忙道:“阿姐,事情都过去了,也就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孟璋越是这样说,孟娴心里越是不好受。
藜央就问:“那别院是谁家的?”
孟璋闻言叹了声,道:“是阮家的,若不然我们也不敢一声不吭啊。”
话音未落,孟娴却是愕然惊呼出声:“阮家?就是阮凡的那个阮家?”
而此时的阮家,阮夫人正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出来:“这么说,封炑已经回寅城了?只有那两个臭丫头在燕林村待着?”
来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原以为这等大家贵妇都是笑不露齿的,怎么阮家夫人竟然如此粗鄙豪放,倒像是她们村里的村妇一般。
你道来人是谁?
正是封炑离开那日与孟娴藜央搭话的邻居!
邻居瑟瑟道:“回夫人话,小人不敢撒谎,的确是亲眼见到那人坐车离开的。”
“好!”阮夫人大手一挥,“赏!”
立刻便有仆妇送上了红包。
邻居顿时两眼放光,眉开眼笑地接下红包退了下去。
出去的时候正撞见一男人走了进来,恰是阮渝。
阮渝却是着急忙慌地小跑进来的,便疾步便对着阮夫人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我本想去燕林村找封总说几句好话,求他放我们一马,一去才知道他竟然早已经回寅城了!”
阮夫人“呵呵”两声,冷冷道:“等您的人查到他的位置,黄花菜都凉了。”
阮渝不满地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夫人指着刚刚走出去的邻居,得意道:“瞧,我不过放出话去,重金求两个燕林村外人的消息,立马就有人来求赏了。封炑两日前就已经走了!”
阮渝重重拍了一下大腿:“那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封炑走了,那两个臭丫头不还在么?”
“你这是何意?”阮渝不解。
阮夫人冷哼一声:“胆敢戏弄我儿,我绝不会放过她们。”
阮渝大惊:“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凡儿还没对他们怎么样呢,阮家就已经成了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了,若是你真将她们如何了,封家岂不是要拿整个阮家陪葬?”
“难不成我什么都不做,阮家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吗?”阮夫人厉声呵斥道,“您倒是以和为贵呢,人家不见得会高抬贵手啊!”
“你”
阮夫人腾地站起身:“我告诉你阮渝,就你这软糯的性子,难怪曹储那卑贱的私生子都敢爬到你的头上撒野!公司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凡儿的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封炑如此不留余地,那也不要怪我心狠手毒,干脆不死不休吧!”说罢,也不管阮渝什么反应,转身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而孟家这边,孟璋见孟娴竟然认识阮家人,端的是大吃一惊:“阿姐,你刚刚念叨的那个人是,是阮家大少爷阮凡吗?”
孟娴一脸不耐,气道:“什么阮家大少爷,不过是仗着自己姓阮就为非作歹的恶棍纨绔罢了!这种人,就合该被封总狠狠收拾!”
话里透出的信息量太大,又是纨绔,又是封总的,孟璋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藜央就轻轻扯了扯孟娴的胳膊,示意她冷静一点,然后向孟璋解释道:“先前是有过接触,”又问,“你方才的意思是说这别院是阮家的?”
“是啊!”孟璋道。
“就是巳城第一姓的阮家?”藜央又确认了一次。
孟璋亦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对!”
藜央不禁与孟娴面面相觑,暗道这巳城委实是太小了,本以为上次青龙山后便再无交集,不成想没过多久竟然又撞上了。
孟璋觑着藜央和自家阿姐的脸色,暗道阿姐什么时候竟然和阮家有了联系?
他们原先不愿意告诉阿姐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着她虽在封家做仆妇,可到底也只是一个仆妇。封家人她都不一定认得,又怎么会认识阮家的人。
更遑论阮家在巳城,封家在寅城,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即便是告诉了她,亦是徒劳,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如今看来,他们竟是大错特错。
难道阿姐竟真有法子解决这件事不成?
刚这样想着,就听孟娴哀叹:“若是你们早些告诉我就好了!”
孟璋当场愣在了原地,待反应过来后,忙问:“阿姐,你真认识阮家的人?”
孟娴却是“呸”了一声,嫌道:“谁要认识那群黑了心肝的人!”
孟璋愕然,看向了藜央。
阿姐这是怎么了?
藜央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将你们去别院找阮家人,他们拒绝后又打了你们的事详细地说一遍吧。”
孟璋现在是明白了,阿姐和阮家即便是不认识,也是有交集的。哪里还像先前那般遮遮掩掩,眼下是痛痛快快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原来这别院建成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孟家父子亦是前去敲了门,打听之后才知晓是阮家的私宅。
虽说阮家的私宅和孟家的果园成了邻居,但阮家是什么人家,孟家又是什么人家,便是借给孟家十个胆子,也不敢到阮家的地盘撒野呀。
进门后,二人是客客气气地禀明了来由,更是恭恭敬敬地提出了请求,还奉上了重金,只求他们能将院子里那几棵桧柏砍去。
那日阮家的主家并未在别院,而是阮家的仆妇接待的他们。
仆妇虽是收了钱,可转眼就变了脸,说他们是私闯民宅,立刻唤出了一批手持大棒膀大腰圆的保镖来,将二人轰了出去。
孟璋年轻气盛,哪里能忍得住这口气?可又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腿伤就是这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