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思索后,温暖大步走向顾瑾言,眼神平静无波,所有人的心都紧绷着,猜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
是就此一吻定情,还是一巴掌呼醒这位庆大才子的美梦?
事实上都没有!
温暖单刀直入,很平静地问了顾瑾言两个问题。
“你会娶我吗?”
“你会和我过一辈子吗?”
两个明显已经超纲的问题,砸得顾瑾言有些晃神;就在顾瑾言还没醒过神来的时候,温暖很友善地拍了一下顾瑾言的肩膀,“顾同学,我理解你。但是,如果你想谈恋爱的话,还是找别人吧!”
然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不忘抓起还在呆滞状态的牙牙,奔进宿舍楼。
直到女主角彻底消失不见,顾瑾言才挫败地发现,他的一个晃神,究竟错过了什么。
其实,这并不怪顾瑾言;谁能想到,温暖那样羞涩的女孩,会在男生向她告白的时候,直接问人家,你会娶我吗?你会和我过一辈子吗?这种深刻的问题。
帮忙的哥们驱散人群后,走过来无言地拍了一下他,算是一种安慰吧。
围观的人,都明白,顾瑾言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温暖无疑是聪明的,她敏锐地捕捉到,顾瑾言的内心;顾瑾言只是想谈一场恋爱而已,至于以后,目前尚不在他的规划之中。
回到宿舍,牙牙才从错愕中清醒过来,默默地,双手向温暖竖起大拇指,太牛了,这种拒绝方式,空前绝后,完全可以载入庆大的恋爱史册里。
温暖苦笑,她只是被逼急了而已,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急中生智吧!
牙牙兴奋地在宿舍走来走去,忽然在温暖面前站住,郑重地问,“暖暖,你不想恋爱吗?”
“想啊!”
“那你为什么那么说?”牙牙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温暖聪明,但是她琢磨了半天,总觉得温暖张口就来的拒绝,透漏了些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呢?智商告急!求外援!
好在温暖足够善良,并没有让牙牙困惑很久,“我真的很想谈恋爱的,只不过我想谈一场期限是一辈子的恋爱!”
“啊?”牙牙张了张嘴,“爱情,不是应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一辈子的恋爱,很难啊!”
温暖乖乖地点点头,“是很难的,所以我必须很慎重、很慎重。”
“那你要是一辈子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怎么办?难道你要单身一辈子呀?”
“嗯!”温暖郑重地道,“如果遇不到,那就自己过也挺好;反正,钱我能挣,饭我会做,架我能打!若不是为了爱,为什么要去谈恋爱?”
牙牙觉得温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你不开始谈恋爱,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一场能谈一辈子的恋爱呢?
牙牙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可爱的人,往往都有自知之明;她自知自己说不过暖暖,便不和暖暖多说,只是偷偷发微信给舍友,召集她们火速回宿舍,拯救暖暖。
顾瑾言向暖暖表白的视频,此刻已经传遍整个网络,牙牙给她们发微信的时候,她们正在火速赶回宿舍的路上。
这么劲爆的现场,她们竟然错过了,真是罪孽呀罪孽;好在,还有一个女主角可以满足她们的八卦之心。
暖暖不知道她偶然急中生智的拒绝一下子成为网络的热红语,‘你会娶我吗?’‘你会和我过一辈子吗?’不在单单适用在求婚、求爱的场合,也变成了拒绝的潜台词。
不想娶我,就找别人谈恋爱去吧!
不想和我过一辈子,请别浪费我时间,我还要去找能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呢!
三个女孩将温暖困在床上挠痒痒,不停地给温暖洗脑。
“人生啊,要多谈几次恋爱,才不遗憾!”
“帅哥呢,就是崭绿的韭菜,割了一茬还有另一茬,你要是一茬都不割,最后就都老了、黄了、枯死了!”
“……”
温暖被挠得笑出眼泪,举手投降,“求,自由陈述时间!”
三个女孩抱肩,并排而立,审视着温暖,“速速招来,否则严惩不待!”
其实,她们说的,温暖都懂,但是不赞同。温暖有着自己坚持的爱情观,而她的爱情观来源于她的家庭。
她母亲早逝,所以,关于母亲的情史,她并不了解。但是,太外公和老祖宗,外婆和外公,他们的爱情故事,她可是耳熟能详的。
太外公和老祖宗,来自于天南海北,在北京求学时相遇、相知、相爱,在最为艰苦的抗战时期,他们有三年时间,都不知道彼此在哪儿、那时叫什么名字、甚至是否还活着。可他们依然坚持着对彼此的爱,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没有希望的日子。他们的一生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可再大的风浪,再大的困难,都无法分隔他们。
老祖宗说,她爱他,纵然是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而外婆与外公,便是现下最火的养成计划。外公是太外公的得意门生,一直住在太外公家。外公一路看护着外婆长大、成人,然后顺理成章地将刚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外婆拐回家,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
温暖从未见过外公和外婆红脸,更不要说吵架。外公每次看向外婆的眼里,那股浓浓的情意,温暖知道,那是爱!
妈妈曾在笔记里告诉她,爱情,不是衣服,不是越多越好,更不是越贵越好;爱得次数多了,便不再相信爱情;爱情没有贵贱之分,只有适不适合。
三个女孩听完,沉默了,两个有家室的女孩,忽然有些慌;她们,算什么呢?
忽然其中一个有家室的女孩,焦然,问温暖,“你对婚前X行为,怎么看?”
温暖俏脸一红,可还是老实地回答,“别人如何是别人的权利,我不好多加评价。但是,我,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焦然急切地问,“为什么?”
另一个有家室的女孩,柳柳,忙补充道,“情到深处,不由自己呀!”
温暖陷入许久的回忆,那时候,她有一个表姐,谈了一个对象,然后顺其自然地同居了。消息传到老祖宗耳朵里,老祖宗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可表姐说她宁愿老祖宗痛痛快快地打她一顿。
那是一个飘雨的上午,天很冷,风很凉,老祖宗跪在外太公坟前,哭泣,道歉,说她没有教育好子孙,给温家丢脸、让子孙们受苦啦!
那场面,温家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行动不便却倔强地跪在坟墓前,虔诚地请罪、哭泣。
那一声声哭泣声,如刀子一般割在每一个人心上。
后来,表姐很快和那个对象登记结婚,现在过得也很幸福;表姐夫对老祖宗分外尊重,直说温家的家教是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