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后宫,偏西一座寝宫。
“从今天起,本宫就是你的娘亲,名叫杜泮。”一个丽人坐在矮几上,看着摇篮里的婴儿有些发痴,缓缓道。
“抱歉,劳资叫杜轩,娘亲是姬夫人。想当我娘亲?啊呸,找个镜子照照自己先。”
这只是杜轩的心里话,却不敢真说出口。此时他正躺在摇篮里,心里抓狂得想骂娘。
没错,杜轩回到了王宫。
他无数次想过重回王宫的情形,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是被人捉回来的。
逃离山洞后,他给自己的第二次人生设定了第一个目标,就是要找到两个女人,一个是玉儿,那个以命相依,救过自己几次的小姑娘;另一个是姬夫人,给了自己这具肉身的美女娘亲,前提是他得活下去。
冰天雪地中,他正漫无目的地寻找下一个藏身之所,然后就像一只可怜的小鸡仔被人拎了,再被塞进一辆马车,七荤八素一番颠簸,然后就到了这儿。
眼下这个丽人,显然不是姬夫人,这个寝宫,也不是美女娘亲的寝宫。
这特么到底是几个意思?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杜轩刚想开口发问,却立马打住了念头,意识到这后宫并不比外面安全。先不说眼前这位丽有何目的,就是那位逼迫美女娘亲刺了自己一剑的苴良人,就曾数次欲将自己置于死地。此番被捉回王宫,谁知道又会面临什么样的风险。
他得静观其变,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并非没有保命的武器,比如两世为人的经历、超强的感知力、丑脸爷爷教给他的身法武技,有此傍身,杀人够呛,逃跑倒是有机会的。
另外,眼下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他的婴儿之躯正是最好的伪装。
扮猪吃老虎?没错,劳资从今以后就是一个演员,很优秀的那种。演员修养的第一步?争宠!
心念至此,这货就张开了肉嘟嘟的两条手臂,主动求抱抱。
丽人见状,脸上开出一朵花来,将杜轩抱起,揽入怀中,朱唇微启,在杜轩的额头上盖了几个温润的吻痕。
思无邪,思无邪!
感受着丽人胸前两团饱满的柔软,这货反把娇嫩的身子贴了上去,给自己找了一个高大上的理由,是为保命,本公子并无亵渎之意。
“泮儿……”丽人喃喃低语,美眸泛起一层水雾,搂紧了杜轩。
杜轩满头雾水,这丽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泮儿不成?
“禀良人,大王有令,携公子泮入太和宫觐见。”这时,门外来一宦官,隔着门帘低头小意禀告。
良人?
不对啊,杜轩听玉儿说过,后宫只有一位良人,就是杜轩穿越重生之夜,独闯美女娘亲寝宫的那位苴良人,眼下这位怎么也是良人了?
丽人抱着杜轩出了寝宫,左拐右拐,来到太和殿门口。
杜轩意识到,他就要和那个下令诛杀自己的一国之君相见了。
“臣妾叩见大王。”被宦官领进寝宫,丽人将杜轩交给随行丫鬟,欲行跪拜之礼。
“爱妃免礼……这就是泮儿?”大王止了丽人,将目光投向杜轩。
一国之君一身便装,却丝毫不损威严,剑眉舒张,不怒自威。
杜轩演技立马上线,给出了最正确的反应,稍一用力,挣脱了小丫鬟,撒开脚丫子就向软塌上的父王跑过去。
“抱抱……”杜轩脆生生喊了一句,故意步履蹒跚,张开双臂。
奔跑过程中,他还给自己的演技来了一份加分项,快要到的时候,身子一歪,栽到在地,一骨碌又爬起来,就往那个男人怀里扑了上去。
“抱抱。”他又来了一句。
有那么一瞬间,寝宫里的空气是凝固的。
一众宫女、太监们惊得无以复加,纷纷把嘴张成一个O型,大得足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不怪他们如此震惊,算算时间,公子泮生下还不足四个月,竟然可以跑了,虽然摔了一跤,但瑕不掩瑜嘛。何况这小公子还能说话,那声“抱抱”奶声奶气的,脆生生的,能让人酥到骨子里去。
“哈哈哈!”芦王突然朗声大笑,声如洪钟,然后将杜轩高高举起,连连道,“寡人的骨肉,这是寡人的骨肉!”
唰的一声,殿里众人已经跪伏在地,就连那丽人也赶紧俯身,露出满脸惊喜之色。
“天佑开明!公子泮绝非凡体,实乃开明之幸也!”
“四月之龄,能言能跑,老奴闻所未闻。恭喜大王!”
“大王,此乃吉兆也!想那姬夫人所生灾星已然伏诛,可谓罪有应得,今天江良人所出,犹如仙体降世,大王千秋万代无忧矣。”
“依老奴所见,当赏江良人!”
……
见龙颜大悦如此,众人使劲地拍着。再看向那位江良人,就多了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往后的睿宁宫得另眼相看了。
“赏!理当重赏。爱妃,寡人当赏你什么?”芦王这才将杜轩放下,搂在怀里。
“公子不凡,乃大王之功。泮儿能得大王喜爱,臣妾已心满意足,不敢再求赏赐。”丽人赶紧拜下,道。
说的也是,没有大王的辛勤劳动,何来大王之子。
“哈哈哈。爱妃若此,寡人甚慰。”芦王一听,龙颜更悦,道,“就让泮儿和诸公子同学吧。”
“大王,不可!”丽人心下大喜,却故意道,“长幼有序,后宫诸公子泮儿最小,与诸公子同学,有失于礼。单说那公子译,乃嫡出,身份尊贵,怕是……”
“寡人心意已决,爱妃不必多虑。”芦王止住丽人说下去,逗弄着怀里的杜轩,越看越是喜欢。
杜轩见状,心下大定,看来这大王老子对自己的身份没起丝毫疑心。
那位被称着江良人的丽人敢在大王面前将自己当成什么公子泮,想必也不敢对大王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就是欺君,这罪就大了。至于丽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姑且暗中观察,再狡猾的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杜轩要做的,就是继续当好一个演员。所以,他抬起小手,在芦王脸上摸了摸,心里是调戏之意,在外人看来,则成了一个婴儿发自内心的亲昵之举。
一国之君王心大动,在杜轩额头连连盖了几个吻印。
杜轩强忍住恶心,照单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