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诺在脑子里梳理着这些信息,那个救她的男子手中拎着两只兔子进来,他进来后将兔子放在地下,先从腰间拿出一个水袋递给林思诺,林思诺看着他递过来的水袋没有接,她在脑子里想这应该是古代用来装水的东西,但和在影视剧里看到的不太一样,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林思诺在心里正思索着,那男子说道:“先喝点水”。林思诺听到这句话把她的思绪拉回来,她接过那递过来的水袋。那男子在把水袋递给林思诺后便从他腰间拿出一只短的匕首将兔子剥了皮,然后用一根树枝把兔子叉住放在火堆上面烤,然后又走出去,他走出去的瞬间,林思诺便又听见一句话落入她耳里,“我再去弄些树枝”。随着那男人的离开,林思诺先是看那只正在火上烤的兔子,一边在眼中浮现刚才那男子剥兔皮的情形,很快,很熟练,林思诺想古人就是这般原始的生活吗?剥皮烧烤都这样熟练。转而她又看自己手中的水袋,她是渴了的,想喝水,可又一想,没有水杯子,难道她要与这个陌生的男人共用一个水袋喝水吗?林思诺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作为现代人的她思想要比古代人的思想开放的不知多少,只是对于卫生方面,她还真不习惯和别人共喝一瓶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但现下她身处的是古代,她也不能不喝水,想想正好那个男人不在,她就离水袋的口远点距离喝,不碰到那个水袋口喝就好,想着她便打开那水袋,只是这水袋的口不似现代水瓶口是硬的,那个口比较软,不碰到那袋口而喝到水还真是不太容易,林思诺试了试,不容易,因为她怕弄不好里面的水会全部一下子流出来,实在没有办法,林思诺一狠心就这样喝吧,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不喝水,她正喝着水,尽量的不碰到那水袋口。然后,她听到那男子进来的脚步声,林思诺赶紧把水袋拿下来,离开唇边不喝了,束好口把水袋递还于男子,并习惯性说了声:“多谢公子!”
那男子放下手中抱着的树枝,接过林思诺递还过来的水袋,说了句:“不必客气!”然后,去看那在火堆上烤着的兔子,他边翻烤那兔子,边往火堆里又加了些树枝,一直未在看林思诺。而林思诺则对自己的这次催眠回溯仍是有很多疑团未解,总感觉有种不真实感,好像还是在催眠的睡眠状态中,她想更多的证实一下她当下的状态,便开口问那男人:“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那男子听了林思诺的问话,他却并未抬头看林思诺,只回答了句:“小姐,不必知晓。”
林思诺听闻这话有点来气,心想我不知道你姓名怎么和你说话,难道张口便“哎,哎,哎吗”,古代的人果然在男女相处方面秉承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而且是根深地固,主动问个名字都不可以,哎!林思诺在心中叹气,她便不再说话,双腿并拢支起坐着,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放在双膝上,将头侧向一边压在胳膊上,低垂眼帘,心里想着她现下的情况好像不是很好,怎么回溯到前世是这般样子,这可没有她在现代做一个即将毕业的心理研究生好,她在脑海中思索着,等明早天亮了,和这个男人分开走以后,她要找个地方,再进行自我深度催眠,而且一定要在自我唤醒前意识回到现代去,她可不想在这古代呆着,不管现在是不是在梦里。正想着,那男子便将一块烤好的兔肉递过来,林思诺还未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那男人一直没有再说话,林思诺低垂的眼帘也未看到那男子将烤兔肉递与她面前,她依旧在想着她的事情。
那男子拿着一块烤兔肉的手在空中呆了好一会儿,看林思诺都没有反应,他心下思量是不是这姑娘因为刚才她问他名字的时候,他未告诉她,而现下她不愿意理他,他是知道她的名字的,因为刚才她说答谢他的话时说过“诺儿”,那眼前这位小姐应是叫这个名字,而他没有告诉她他的名字,这样似乎是有点不妥,那男子思量后,说道:“我叫荣彦”。
林思诺正在自己的思绪中,恍惚间好像她还在现代,突然听到这句话惊了一下,抬头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怔了下,反应过来现在她身处在什么环境,她看着那男人,“哦”了一声,未再做其他反应。
荣彦将拿着一块烧兔肉的手冲着林思诺又伸了伸手,说道:“给你。”
林思诺这才反应过来荣彦向她递过来的兔肉,伸手接了过来,又顺便道了声谢。然后,默默地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这没有放任何调味品的烤兔肉实是说不上什么美味,比起和同学们一起去郊外吃烧烤的味道差太远,但现下是解决温饱问题,不,应该说是生存问题,也只能将就了。因为这烤兔肉味道并不是很好,林思诺用了不短的时间才吃完了荣彦递给她的那一块烤兔肉,吃完她便不想再吃了,尽管她并没有吃饱,她刚把手中的兔骨放在地下,抬头就看到又有一块烤兔肉递过来,林思诺原本想拒绝,但又不好意思,就又接了过来,这块烤兔肉她就吃的更慢了,她觉的这烤兔肉真的是硬生生塞到嘴里吃下去的,心想这古代人的生活真心没有现代人的生活好,她要尽快回到现代去。在她好容易吃完第二块烤兔肉后,她便抬头对着荣彦说:“谢谢公子,我已经吃饱了。”
荣彦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必客气。”
林思诺有点累,也有点困,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反正外面已经是黑漆漆一片,而这困她也不知道是在催眠的作用中还是现下真的困了,到目前为止,她都觉得这场景不是真实的存在,就好像这是一个梦。她没有再说话,朝山洞的墙壁移了移,靠在那里,闭眼休息,什么时候她沉沉地睡去,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睡着睡着身上觉得好冷,就好像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总爱把被子踢到一边,冷了就在床上到处乱摸着抓被子盖到身上,她不知道这一夜她是不是也抓着了被子,总之后来就不那么冷了,因为身上确实有东西盖着了。
第二天清早,明亮的阳光照进山洞,林思诺醒了,她眯着眼不愿意睁开,她喜欢每天早上醒来都眯着眼睛再赖一会儿床,让自己彻底清醒了再起床穿衣。所以,上课为了避免迟到,她都是把闹钟定的早十分钟响,这样就可以赖一会儿床也不至于迟到。她现在迷迷糊糊的还在想今天是周几来着,今天都有哪些课,一边想一边让自己清醒,迷糊了十来分钟,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与往日不同的景象,这不是她的家,这是一个野外的山洞,她顿时一怔,她没有出去旅游,怎么会在山洞。她起身想看个究竟,一起身,一件黑色的大氅从她身上滑落,她抓起这大氅看着这山洞,除了她,还有一堆带着点火星的火堆。林思诺一时有点懵,她拿着这大氅走出山洞。
洞外晨起的阳光还略带点薄雾,眼前尽是山和树,空气清新,林思诺深深地换了几口气,又转头看向四周,除了听到几声鸟叫,没有人。林思诺寻着可以踏脚的地方往外走,她也不太能辨清方面,只是知道向着太阳的地方走,那边应该是东方,她想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却低头看到自己除了穿着一身碧蓝的古代衣裙,胳膊弯里有一件黑色的大氅,其他无一物,手表,手机,包包,什么都没有。她停住脚步,努力地回想一下发生的事情,想起了她昨天遭遇的事情和遇见的那个男人,以及在她记忆中的那些与她相关的古代的人和事,她想起来她的自我前世回溯催眠,她当下在她的前世中,一个古代的社会环境。她想她应该找个地方再进行一下自我催眠让自己回到现代,她一边想又一边继续迎着太阳走。因为没有任何可以知道时间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只觉得走了不近的一段路,这山路不好走,她走的累了,便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再走。
林思诺找了一块大点的石头,坐在上面休息,走了这一阵子,她觉得又渴又累,肚子也饿了,她想这山如果大的话,要很久才能走出这大山,如果她走错了方向还有可能会走不出去。可是现在,在这种环境下,她还无法做自我催眠,她有点着急,这一急就有点想哭,她怕自己会死在这里。林思诺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而奶奶也不是她的亲生奶奶,她不知道自己是被父母丢弃的还是自己走失的,从她不到两岁就和奶奶一起生活,她是奶奶在县城的车站捡到的,奶奶带着她在车站呆了一天也没有人来认领她,后来奶奶就把她带回家,奶奶姓林,林思诺的名字是奶奶给她起的,从那以后林思诺便和奶奶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奶奶的家是在上海,*****时,她下乡在云南大理的一个村子里当小学老师,在那里,她教了一辈子学,没有结婚,也没有再回上海。她捡到林思诺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依然在村子里教学,后来一直把林思诺抚养长大,让林思诺上大学读研究生。林思诺学习很好,从大学到研究生年年都拿奖学金,读研时跟着导师一起做催眠项目案例,在心理学这方面她很喜欢钻研,导师亦说她这方面悟性很强。林思诺今年二十三岁了,奶奶现已是六十多岁了,身体不太好,林思诺还想明年毕业后就把奶奶接到北京和她一起生活,她要好好照顾奶奶。而现下,她却在这个被自己催眠后来到的古代,她要尽快回去,而不是死在这里。想着这些,林思诺不由的哭了,除了害怕,担心,还有无助。林思诺哭了好一会儿,她不知道何时自己身边站了一个人,她哭累了,但她心中升起一个执念,她要走出这里,一个人在逆境中的生存欲念让她决定自己要坚强,她除了要走出这座山,她还要想办法再自我催眠回到现代社会,她必须要回去照顾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
林思诺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准备继续走,一起身,眼前先是看到一袭白色衣袍的人站在面前,抬头目光正对上一个人,一个男人,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说自己叫荣彦的那个男人。林思诺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当下的情况,所以当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没有害怕,只是瞬间有点惊诧便安定下来,她不想和这个古代的人有任何过多的接处,她只想尽快走出去,尽快回到现代。她没有和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只是错了下身往前走,她走了两步又站住,转身,她看到那个男人也转过身看着她,林思诺上前一步,把她胳膊里的大氅递给那男人,她想这应该是这个男人的,林思诺边递边说了声:“谢谢公子。”那男子站着,看着林思诺,林思诺没有看他的眼睛,她微低着头,只是把拿着大氅的手向前又伸了伸,那男人接过大氅,林思诺便转身向前走了。她没有去听那男人有没有走,她现在只想自己走出这座山。
林思诺走了十多步,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诺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停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刚走出两步,她又听到那男人叫她“诺儿”。林思诺停住,但没有回头,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那个男人在她身后停下,当她想转身的那一刻,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肩头,接着那个男人转到她身前,将大氅领口的带子轻轻系上了。继而她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落入她耳中,他说:“诺儿,你别乱走,这山里有野兽,跟着我走。”林思诺没有抬头去看那男人的脸,在那个男人为她系上大氅领口的带子时,她就低了头,一直未有再抬头看那个男人。说完那句话,荣彦迈步走在林思诺前面,林思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荣彦走出几步,没有听到林思诺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向林思诺,然后启唇说道:“诺儿,我刚才去找下山的路了,没有丢下你。”
林思诺没有说话,她跟上了那个男人,她想她自己是很难走出这山的,还是和这个男人一起走吧,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在遇到险境时,两个人应对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荣彦等林思诺跟上他以后,他便一直保持只稍稍领先一步带着林思诺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