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四个时辰过后,车停了,宋泉和魏希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土块磊起来的堡子,四面高高环绕坐落于山腰,地势易守难攻。堡子四周都有人拿着枪站在上面值守。
“弟兄们,老大他们回来了。”堡子上面有人这时看见了他们,大声呼道。
马三十七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里面立马有人出来开了大门。
为首的正是宋泉在周家做工时马三十七登门拜访时身旁的葛师爷。那人头戴一顶粘帽,穿着一身黑色棉袄,双手揣在袖筒里。虽然穿着臃肿的棉袄,但是也能看出这人身形偏消瘦。端看他这副样子,要是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还以为他跟一般农民无二样。
那人踱步过来,双脚摆八字形行走之中,隐约能看出那人行事稳重之风。离得更近了,宋泉看得更仔细了。葛师爷脸上带着笑,眼角皱纹骤然家中,眉毛浓重且长,依稀可以看见有几根还泛着白。鹳骨高高堆起。嘴唇偏薄。老人有言说道,这种人命里犯孤,且为人精明,重于算计。
“爷,这一趟还算顺利吧。”葛师爷走到马三十七身边,微微一抱拳,以示尊敬。
“还算顺利,没白跑这一趟。”马三十七将马的缰绳递给了迎上前来的土匪。
“这次我是有要事绊住了,与赵大队长这次合作,真是好处多多。以后咱们这一年可是增加了不少银钱。”
“嗯,还是师爷你想的长远,打打杀杀毕竟不是个长远的出路,往后咱们兄弟是得换个活命的法子了。”马三十七沉思道。
“打打杀杀实乃为下策,不费一兵一卒,咋们自己的口袋塞满实为上策。以后有了魏家这源源不断的金子,咋们这群弟兄是不愁填饱肚子了。”葛师爷说完哈哈笑了几声。
马三十七回道:“这赵川往日可是一块硬骨头,这次竟然会跟咋们联手真是意料之外,他这么做以后可是有把柄在咋们手里了。”
“只要不伤咋们自己的利益,跟谁都可以成为朋友,只要是伤了咋们自己个的利益,朋友未尝不是敌人。”葛师爷眼神带着一丝狠意说道。
“这话说的没问题,哈哈哈、、、、、、、”
“这孩子就是魏家那儿子吧。”葛师爷看着马三十七身后男孩问道。
“嗯,咋们先回去再说。”马三十七随意回应了一句,便迈着大步向堡子里面走去。
宋泉和魏希被出来的人押送了进去。马三十七尾随其后跟了上来。
进了堡子,魏希紧紧的攥着宋泉得手,脚步缓慢,警惕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进了这匪窝,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俩被绑在房子里面的一根柱子上,绑住宋泉那土匪看着宋泉这副俊俏模样,没忍住摸了她一把脸。宋泉气的啐了那人一口唾沫。
“呸,这丫头,这么倔强,信不信我扇你脸。”说着举起了右手。
马三十七回过头看见这副场景,三步作了两步,上前去一脚将那人狠狠地揣在了地上。
“妈了个巴子的,你他不想要手了。”马三十七脚踩在哪人摸过宋泉的那只手上。那土匪异常疼痛,但是一动都不敢动。该是自己手贱。估摸着爷是喜欢这丫头。这才生了气。这下才知道这姑娘动不了了。
这会从门外进来的闫二爷以及站在身边的葛师爷看着瞬间发生的一切,也有点楞住神了。葛师爷目光闪烁看了宋泉几眼,嘴角微斜着带着一抹别人察觉不了的笑。
“何大高个,你他吗的是不是眼瞎呀。”闫二爷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上前将那何大高个一脚一脚踹远了好几步。闫二爷是个练家子,这一脚下去,只听见何大高个呻吟了一声,仿佛痛到了极致。
“大哥,别生气了,生这兔崽子的气,不值当的。”闫二爷上前请罪道,这何大高个是他手底下的人。踹他这一脚也算救了他这一命,在马三爷手下,最轻估计他这只手是保不住了。
虽说闫二爷比马三爷大了十来岁,可这江湖道义,理应闫二爷喊马三十七一声大哥。
马三十七不知道想些什么,竟一时没有回应,只呆呆站着。过了大约有半刻才换了过来。安稳坐在桌子前方。葛师爷和闫二爷分别坐在了左右两侧。
大家都落了座,马三十七背靠着椅子,把别在腰间的那柄短刀抽了出来。宋泉见过这把刀,这把刀正是他在周老爷寿宴上带着的那把刀。他插在了桌子上的一只半熟的烤野猪身上。
“大哥,今个我起了个大早,和兄弟们上山去打猎了,这个时节,这些玩意可是大补呀。”闫二爷说着起身用刀从野猪后腿上划拉下来一块肉,伸手放进了马三十七的盘子里。
旁边还架起了好几个的火炉,上面都架着烤肉的架子,上面烤着野兔子、野鸡、和山羊。小火烤制的表皮金黄,上面的动物油脂时不时滴落进去炭火里嗤啦一声,香味四溢。大家瞬间感觉饥肠辘辘。看见老大们都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便也放开了的手脚,狠狠地吃了起来。
马三十七大约也是路上折腾,这时各种野味香气入鼻子,肚子也饿了起来,双脚盘坐在椅子上,用短刀割下肉,沾着盐和花椒捣碎成的粉末,吃了起来,没有华丽的材料,一切都只是原汁原味的肉香。
此时已是大中午,早上填肚子的那点饼这会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各种野味的香味从鼻子窜了进来。宋泉和魏希这会肚子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看见眼前这群大汉大快朵颐的场景,更觉得异常饥饿。
场面瞬间热闹了起来,这群粗俗的汉子喝了热酒,脸上透出一片一片的高粱红。把身上披着的羊皮袄褂子脱了下来扔在了椅子上。一边喝着酒一遍吆五喝六。
马三十七跟闫二爷这会半斤酒下肚才开了胃,众人哄抬,他二人划起了酒拳。
“六六六呀、八匹马呀、哥俩好呀、”二人站立起了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面。两人皆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不停的变换着手势。喊拳时二人语调中似含着雷声,响亮且利落。
“二爷,你这拳可不行呀,都输三爷这么多把了。”众人都围了上来,有人冒出头说道。
刚开始闫二爷拳输的多些,酒大半被他喝了,划拳到了中场,马三爷也输了几把,喝了好几大碗。大约半个小时两坛子酒都空了。
桌子上的酒都空了坛,野味的吃的所剩无几。马三爷喝的有点多,被这群土匪们送进了房子里。葛师爷喝的不算多,头脑还清晰见马三爷对宋泉似乎跟别人不大一样,以为是他喜欢这丫头。让他们把宋泉也解了手上的绳子,众人推搡宋泉进了房子,从外面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