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姗直直的看着长公主的眼睛,那双眼睛很美,里面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慈爱,让皇甫姗没由来的想到了自己亲生母亲。
“臣女愿意,多谢长公主抬爱。”皇甫姗眼睛微红,直接跪在地上对着安宁长公主行了一个大礼。
李玫一见顿时急了,这样的话,这丫头不仅以后容貌要压了自己女儿一头,长公主义女,这身份更是比他们南宫家所有人都高了。“你这丫头,长公主殿下抬爱,你小小年纪莫要不懂事。还不快推辞了。”
此话一出,皇甫伦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感受到皇上和长公主的目光,顿时冷汗都冒出来了。
皇甫霖现在危机解除了,又想到皇甫姗穿着女装进宫,存心不给他顶罪,当即也大叫道,“长公主殿下,皇甫姗是庶出,她母亲是青楼妓女,她不配做您的女儿!”
皇甫伦现在真想给这个逆子一巴掌,一个两个全是看不清形势的东西。看来回到家,是要管管了。
皇上刚要说话,被安宁长公主阻止了,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盯着这对母子,说道。“她不配?那谁配?你们一个个,儿子做出了玷污皇家宗室郡主的事,母亲纵容儿子一错再错,非但不加以阻止,还让庶女扮成男子顶罪!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她不配?”
李玫不服气地还想说些什么,被皇甫伦一把拽住,再纠缠下去,皇上恐怕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了。
安宁长公主直接向皇上要了封号,皇上直接拟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赫连玥为“临姗郡主”钦此。”
皇甫姗因祸得福,在随着皇甫伦一行人一起回府的时候,遇到了祈王赵清的拦截,他像看稀有动物一样打量着皇甫姗。
皇甫伦连忙行礼,陪着小心问道,“不知齐王殿下可是有事?”
赵清无视众人,也不叫皇甫伦起身,径自围着皇甫姗转了两圈,嘴里喟然有声,“本王竟然没有看出来,这皇城第一纨绔混账公子原来是个女人啊!”
皇甫姗微微蹙眉,“混账纨绔不敢当,只不过谁是真混账谁是真纨绔,恐怕只有父亲和嫡母最清楚。”
如今她已然违背了李玫的意思,那么就撕破脸罢,以后也不再需要装糊涂了。
“放肆!”皇甫伦脸色铁青的呵斥道,这样的家丑在外人面前如此说出来,让他觉得如同扒光了衣服任人窥探一般,当即警示地盯着皇甫姗。
“爹,你信不信,不出三日,皇甫霖定然被打入天牢。”皇甫姗微微笑着,直视他的眼睛说道。
皇上虽然一道圣旨赐了婚,但是如果不给皇甫霖加以惩戒,想必那睿王府必然心中憋屈不肯放过,所以这苦头,皇甫霖是吃定了。
啪——!皇甫姗的话刚说完,就被李玫扇了一巴掌,力气着实不小,她被打的脸偏向一旁,嘴角有蜿蜒的血痕流下。
这一巴掌,其实她要想躲简直就是小儿科,但是她不想躲,一方面,她要把自己的身手留到合适的时候才施展出来,另一方面,李玫当着皇子的面动手,怕是又会得罪赵清,这才是她想看到的。
这一巴掌下去,齐王殿下赵清果然脸顿时一黑,他真是没想到,这老妇人当着他的面儿也敢动手,当下脸色便不怎么好看,“夫人这是当着本王的面打人,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吗?”
李玫再怎么硬气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在内宅中耍弄心里手段固然高明,但是面对高位的人也是本能畏惧,反应过来后脸色顿时僵硬,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殿,殿下误会了,只是这庶女出口不逊,臣妇作为主母,理应教训一下……”李玫毕竟是李家的女儿,临危不乱,连忙搬出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
皇甫伦对此不发表意见,可见从来没把皇甫姗当回事过。
赵清环视一圈,突然冷笑一声,“哦,当家主母教训庶女?你别忘了,你这庶女可是刚刚被长公主收为义女,皇上亲封的临姗郡主,你一介妇人胆敢当着本王的面教训堂堂郡主,谁给你的胆子!”
齐王赵清每说一句,李玫的脸色就白一分,一番话说完,她已经是血色全无,看她紧紧攥着的双手,皇甫姗心里莫名地痛快。
皇甫霖站在一旁,因为皇子殿下赵清发了怒,又看到母亲李玫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皇甫伦也是一脸尴尬,尽管他是当朝重臣,然终究主仆有别,在齐王殿下赵清面前,他不过就是一个臣子。
皇甫姗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心里却是十二分的爽快。她看着李玫煞白的脸庞,缓缓抹掉了自己嘴角的残血,李玫,现在就气不过了吗,以后的路,还长着很……
“姗儿,你母亲也是一时着急,这母女之间哪有深仇大恨,打一巴掌就打了,为父看这件事就算了吧。”皇甫伦知道根源在皇甫姗身上,但是又恼怒她闭口不言,于是只能摆出当爹的架子。
皇甫姗在心底冷冷一笑,这个爹,她曾经午夜梦回期待过无数次,从小到大,她都以为父亲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是现在,心里唯一的一点期许也都消失殆尽了。
以后,她不会对皇甫家任何人再有一丁点的心慈手软。
不说皇甫姗此时的想法,就连齐王赵清都被皇甫伦的“豪言壮语”震惊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对皇甫姗投去同情的一眼,不过后者很大方的送给他一道拒绝同情的眼神。
然后在齐王赵清颇有深意的眼神下,对着皇甫伦大方一笑,说道,“父亲说的是,只是有一点还请父亲以后莫要说错了,夫人是女儿的嫡母,女儿的母亲早年间就死了。这一巴掌女儿认了,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以后再次出现,就怕安宁长公主会以为父亲与嫡母故意薄待于我。”
“齐王殿下,小女告辞。”皇甫姗说完对着齐王赵清微一作揖,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按说她现在的身份是配备马车的,但是她没有坐,只是徒步头也不回地走出宫门。
齐王赵清看着她的目光微微发亮,心中越发认为这姑娘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