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姗的表情有轻微波动，南胤祺瞥见了。

“好巧，齐王哥哥也来喝茶。”五皇子赵澈说道。

“相逢不如偶遇，我们四人正要去下棋，讷弟弟要不来一盘，你可有要事在身？”齐王赵清询问道。

“哥哥相约，时间当然有。”五皇子赵澈说道。

就这样，五个人坐在包间里，小厮很快送来了几盘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壶刚沏好的花茶。

茶香萦绕在包厢内，下棋正在进行中。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齐王赵清旗胜一招，险胜，嘴上说着：“承让承让，弟弟是让着哥哥呢。”

“哪里，南将军要不要也与皇兄下一盘，分一个高下出来。”皇子赵澈提议道。

南胤祺点头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中间皇甫姗一言不发，感慨于两位皇子的棋艺都很高超。

突然，皇甫嬛说出：“不如我来弹琴一曲，给各位助兴。”

她的话音刚落，齐王赵清便拍手几次，店主很快送来一把古琴。

一双细长的手指抚上琴稍，清丽婉转的音乐缓缓流淌着，一曲终了，仍让人意犹未尽。

“妹妹，听闻你也会弹奏琴，不如妹妹也弹奏一曲。”皇甫嬛不怀好意地说道。

看来她是料定我不会弹琴了，上一世在边疆带兵打仗时，有将士会乐声，教过我弹奏“文王操”，这是首战场曲目，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妹妹琴艺没有姐姐精湛，若是谈得不好，请各位公子和姐姐莫怪。”皇甫姗谦虚地说道。

轻抚摸着琴弦，音符一连串得跳跃出来，琴声庄重肃穆，正气十足，让人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中，南宫影弹奏着，脑子里回想起自己在虎头岭一战的破釜沉舟，率领将士英勇杀敌，保家卫国的士气，融入了自己的感情，最后琴声转至平淡、肃穆，又夹杂着音韵未尽。

“若说刚才皇甫嬛姑娘的是小家碧玉，临姗郡主你这个就是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给人一种正气、礼仪之感。”齐王赵清点评道。

南胤祺说：“你这首曲子让人觉得静穆心情，荡涤心中杂念。”

皇甫姗说：“两位谬赞了，不过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罢了。”

不一会后，五人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下了马车后，皇甫姗起身便往水月楼走去。

但皇甫嬛拽着她的胳膊，问道：“妹妹，想不到你作诗、弹琴样样精通，不知你还有什么技艺？告诉姐姐可好？也好让当姐姐的，可以向你请教一二。”

“嬛姐姐，你这是哪里话。妹妹只是学得皮毛，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侥幸而已。要说琴棋书画，这京都谁不知是姐姐你才貌双全呢。妹妹今日在鸿儒诗会，以及后面的茶馆献丑了，姐姐才是温婉淑女的典范。”皇甫姗恭维地说道。

听着皇甫姗的话语，皇甫嬛的心里这才舒坦一些。

她命令地说着：“今日得以和齐王殿下和五皇子见面，还是拜妹妹所赐，下次妹妹要是出府聚会，可别忘记叫上姐姐啊。”

“那是自然。天色已晚，姐姐早些歇息，妹妹就先回水月楼了。”说完话，皇甫姗就行了一个平礼，往水月楼的方向走去。

回到水月楼的卧室里，燕妮小声提醒道，“小姐，今日在鸿儒馆，南胤祺少将军一直盯着你，目光很是锐利，奴婢好几次都发现了。”

“是，我也察觉了。燕妮，你很忠心。”皇甫姗说道。

“小姐，燕妮的一切都是小姐给的，包括小姐准许燕妮叫自己爹娘起的名字，燕妮感激不尽。小姐素日不苛待奴婢，有时候还会同奴婢讲一些贴己话，奴婢很愿意在小姐身边伺候。”燕妮感激地说道。

“你我年纪相仿。再过一两年，还要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呢。”皇甫姗打趣道

燕妮又羞又恼，说道：“小姐，你惯会打趣奴婢，奴婢去给你准备热水洗浴了。”说完话便离开了。

这天夜晚，或许是因为白日看见赵澈那副虚伪的面孔，半夜皇甫姗噩梦连连。

她梦到为了赵清的登基大业，自己受了蛊惑，打掉腹中五个月的胎儿，赵清表面上很是痛惜，可是转眼间便和姐姐皇甫嬛拥抱在一起，暗通款曲。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把她当成工具在使用，被人利用的滋味如同刮骨一样，“我会让你们失去最想得到的东西，权力、地位，统统得不到。啊……”

皇甫姗半坐起身，满头冷汗，愣神中，头发散落在偏旁，看上去楚楚可怜。

燕妮听到动静，忙走进里屋，看着小姐神色恍惚，连忙倒了一杯水。

“小姐，喝杯温水，压压惊，可是梦魇了？”燕妮询问道。

“恩。你也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皇甫姗吩咐道。

这样的梦魇，每个几日便会有一次，皇甫姗以为自己已经习惯。

只是今晚的梦着实可怕，才会让自己慌了神智。

自幼跟着生母乌琪雅学习医术，皇甫姗自知思绪过度会劳心伤神，百害而无一利。

阖着双眼，皇甫姗养神了一宿，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皇甫姗眼底乌青一片，说着：“燕妮，今日上午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房间里歇息一会。你去临玥姐的院子里一趟，去通报一声，我下午过去。”

“是，小姐，你好好歇息吧。”燕妮说道。

临玥在听到燕妮的通传后，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吧。春影，去送送燕妮。”

休息了两个时辰后，皇甫姗精神头恢复了很多，洗漱穿戴好衣物，主仆二人朝着临玥姐的院子走去。

“姗妹妹来了，这是我刚沏好的茶，你快品品。”临玥说道。

皇甫姗点了点头，小口轻抿，说着：“口感清冽，姐姐茶艺很是精湛。”

“好茶需要慢慢品尝。皇甫霖被禁足后，日日在他的书房里，沉迷于看小人书、斗蟋蟀，也不常来我这里，时常住在书房，我也乐得清静。过几日，李玫便会把那若桃请回府，让府医进行诊脉。她若是怀孕了，我们下一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