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齐放给那家人赔罪,提出赔偿,那家不依,非要以命抵命。
他们的爹娘气愤不已,拿起扫帚就朝齐放抽去,打的他浑身每一块好的,满身伤痕,齐鸣不能看着大哥就这样去死,于是在他们村的一个节日中,所有人都去参加篝火晚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夜晚里,砸开了关着齐放的门,拉着他逃走了。
第二天还是被发现了,村长带领着村民们追着他们,要把他们抓回来打死,其中也包括他们的爹娘。
两个孩子跑的本就不快,加上饿了一天,饥肠辘辘,根本跑不赢那些大人。
那些人就将他们围着,手里拿着棍子作势要打他们。
眼看着棍棒就要落在齐放身上,齐鸣往前一扑,护住了齐放。
也就是在这时候,天色剧变,乌云压顶,以齐鸣为中心的天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一心护着齐放,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变化,他害怕极了,怕这些人会打死他们。
大哥从小待他极好,虽然在别人的眼里齐放是一个霸道凶恶的小混混,但是在他心里,他就是唯一的大哥,不管怎样,他都要和大哥在一起,哪怕是死。
接下来耳边就响起一阵惊雷,像天塌下来的声音,周围都是这些声音带来的震动,但是在这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连喊打喊杀的声音也没有了。
两个孩子懵懵的抬起来,却发现那些村民都被劈成了灰碳,以他们为中心倒了一圈,里面有村长,有王二狗的爹娘,有隔壁翠花的姑姑,还有……他们的爹娘。
年少的他们看着这一幕,比那道惊雷劈在他们自己身上还有可怕。
“啊——”
随着一声震破天地的喊声,齐放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弟弟,眼里含着泪花,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
他不住的安慰齐鸣,也不断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一阵风吹过,地上的灰碳就随风飘散了,连最后一点痕迹都不留。
两人互相抱着,瑟瑟发抖,在原地坐了一晚上。
刘予安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一直在寻找半神族,终于他得知了消息,在偏远的一个小村里,发现了半神族天赋初显的踪迹。
他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赶往此地,然而就在他赶到的时候,天色突变,乌云压顶,不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心暗道不好,果然,紧接着一道惊雷劈下,带着尚未成长的冲动和控制不住的力度,狠狠的击打着地面。
等他赶到惊雷落下的位置时,就看到地上残留的灰碳,以及失魂落魄,双双约定好以死谢罪的兄弟俩。
听完齐鸣的话,聂云轻已经震惊的合不拢嘴,她看着一脸平静诉说这一切的齐鸣,抱歉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齐鸣摇摇头,眼里再没有之前那个想要以死谢罪的少年影子,“没关系,王爷救回我们之后,一直对我们多加关照,时不时带我们出去散心,要不是王爷,恐怕我们早就死了。”
她很难想象,两个懵懂的少年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能力,不仅失去了平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更失去了那些从小看他们长大的村民们,连他们的爹娘,也因为这个遭难。
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有些人可能就想安稳过一生,却因为这并不想要的天赋打乱了一切,这一辈子注定无法安稳。
男子看着情绪渐渐低落下去的小丫头,殷红的薄唇抿了又抿。
齐放再一次眼尖的捕捉到男子的异常,抱着双臂冷哼一声,“看不出来啊,杀伐果断的阎王也难免落入俗套,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时竟也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他早就看出了这人的心思,只不过心里不服气,才一直跟他对着干,谁让他那时候那么凶残。
骤然听到“阎王”二字,男子幽深的瞳仁猛然一缩,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小丫头,见对方并没有听见,心里才放松下来。
眼尾挑起,目光里含着极致的危险,冷漠的瞥了眼齐放,“看来还是不够凶残。”
听见这话,齐放打了个寒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跟上去。
男子顿步。
没错,堂堂安国的九皇子,令半神族闻风丧胆的献王刘予安,真实身份却是叱咤云国,蛮横霸道,专跟聂云轻作对的白阎王。
多年前他在云国消失,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来到了安国,做了和聂云轻同样偷龙转凤的事。
但他又和她不同。
真正的刘予安在小时候就被人害死了,他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取代了刘予安。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不认识刘予安,只不过披着献王的身份罢了,等完成他的目的,刘予安这人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这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兄弟俩知道的最多,也清楚他此行目的,平时很多以他身份不方便去做的事,都是由俩兄弟去做,不过对外,大家还是称他为献王刘予安。
聂云轻跟着齐鸣又转了个弯儿,看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坐在井边,专心致志的盯着井面,眼睛一眨不眨。
要不是齐鸣过去拍了他一下,他都没有发现来了这么多人。
“王……王爷,您……您怎么来了?”
她正想问这位小少年的天赋是什么,刚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得,不用问了,她知道是什么了。
“练习可还顺利?”
杜津眼里有光,见齐鸣问,连连点头,他手一扬,一道道充满寒气的冰面瞬间覆盖在周围房屋的表面,眨眼间如同置身冰雪世界……冷。
聂云轻搓着手臂,她后悔了,她不该来的,来的话不该穿着少的,这是什么鬼天赋,冷死人了。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将她带进一个同样温暖的怀里。
“杜津,收回来。”
一道比杜津布下的寒冰更寒冷的声音响起,杜津突然打了个冷战,刚刚还有光的眼睛一下子垂下去,像做错事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