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华烨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温明婉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帮她将帷帽拉好,将脸遮住。
温明婉回头望了一眼李承麓,视线被帷帽阻挡,可她好像看到,他笑了。
寒冬瞧见一行人出了巷子,便进去寻自家世子。只见李承麓在他们离开后,还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寒冬走上前去,有些紧张的上前,恭敬地提醒道:“世子,咱们该去王爷那里了,不多时便要整队出发了。”李承麓闻声回过神来,微微点头,抬步出了巷子。跟在后面的寒冬松了口气,幸好世子没有怪罪的意思。
王弗祁瞧见了温华烨,本想喊住他再说几句话,结果看到他牵着一个带帷帽的人,而且瞧着身量似是个女子。
王弗祁心下有些奇怪,对自己母亲贺氏说道:“母亲,你瞧华烨那是不是牵着个女子?”
贺氏闻言转过身来,竟真的瞧见自家侄儿牵着个娇小女子,可惜戴着帷帽,瞧不见容貌。贺氏转过身,说道:“说起来烨哥儿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等我抽空去你姑母那里问问,免得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他母亲开口。”
温明婉被自己哥哥一路拉着进了马车,刚坐下便又想起了什么,要起身下车。温华烨眼疾手快,一看她要起身,便伸手将他按了下来,语气不满的说道:“刚回来就上赶着出去?你就那么看重他么?”
温明婉闻言明白了过来,无奈失笑道:“哥哥,谁说我要去找他了?齐跃还在外面儿呢,它可是哥哥送我的,哥哥忘了?”
温华烨闻言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继续板着脸冷哼一声说道:“哼,我若是知道你同它这般胡来,我是发了癔症才把它送给你!”
温明婉自知理亏,变有些讨好的坐直了身子,解释道:“哥哥,我这不是不放心么。哥哥你也知道,我能知道些前生之事,我这不是昨夜梦到他浑身是血,实在是放心不下,才匆匆跑来的。”言罢,偷偷抬眼看了看自家哥哥的神色,谁知恰好与自家哥哥探究的神色对上。
温明婉有些尴尬一笑,继续解释道:“哥哥,我这也是没办法。原本此次出征应该是只有琰王殿下会中毒箭最后不治身亡才是,可我不知为何昨夜梦到的是琰世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哥哥,都是我的错,你莫要同我生气了,好不好?”
温华烨闻言不禁皱眉,神情略有些严肃的说道:“婉儿,这些话你可还对谁说过?”
温明婉有些惧怕温华烨如此认真的模样,让她想起来了梦境中那个面无表情的阿兄,回过神来,面上笑得有些僵硬的说道:“哥哥,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对旁人说过这些,我怎么敢在外面随意议论王爷的生死,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温华烨闻言松了一口气,正色叮嘱道:“婉儿,你记得,只要是关于这朝堂运势之事,不管你知道什么,也不论是真是假,切不可随意告知旁人。你须知道,祸从口出,不论将来是否应验,于你,与我们温家,都没有好处。”
温明婉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认真的答道:“婉儿记得了,哥哥放心吧。”
温明婉思量踌躇了一会儿,复又开口说道:“哥哥,今日我出来给琰世子送行之事,还望哥哥莫要声张出去。”
温华烨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弹了下自家妹妹的额头,失笑道:“傻妹妹,我能拿你的名声开玩笑么?若是让父亲知道了,怎么可能轻饶了你?父亲是宠爱咱们,可是原则上的问题,是半分情面也不留的。”
温明婉闻言,立马乖巧的点了点头,有些讨好的笑着说道:“婉儿知道了,哥哥最好了。哥哥今日可要出门?若是不出门的话下午来我院儿里用点心吧,我多准备几道等着你来。”
温华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失笑道:“你啊!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温华烨没想到,没过几个时辰,舅母贺氏便登门拜访。
温府主母王若仪自然是要待客的,王若仪瞧见自家嫂嫂自然是欢喜的,赶忙迎了上去,说道:“嫂嫂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
贺氏有些佯怒的说道:“怎么?你还不欢迎我不成,不欢迎我我这就走。”
王若仪赶忙笑着拉着贺氏,有些嗔怪的说道:“嫂嫂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欢迎你呢?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自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了!行了,咱们先去我母亲院儿里请安,然后再回我院儿里说话吧。”
二人相携先去了老夫人院儿里请安,老夫人也没多留她们,便放她们回院儿里说体己话了。
王若仪拉着贺氏的手落座,吩咐道:“你们快些去取了茶水和点心来。嫂嫂,你来是有什么新鲜事儿么?”
贺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们家烨哥儿可有中意的女子了?”
王若仪闻言没怎么在意,答道:“没有,我家华烨,除了念书便是去城外打马球。除了自家几个妹妹,平日都见不到几个姑娘。”
贺氏闻言忍不住掩面轻笑,凑过去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可知我尽早去给我家祁哥儿送行,瞧见谁了?”
“瞧见谁了?”王若仪顺势而问。贺氏继续说道:“我今早瞧见你家烨哥儿了,我原本以为他是想去给我家祁哥儿送行的,结果一转头啊,就瞧见他牵着一位姑娘上了马车。虽然那姑娘带着帷帽,但我瞧着那姑娘的衣裳啊,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想来也是门当户对的。”
贺氏说完,忍不住掩面轻笑,继而又提醒道:“你说你家烨哥儿年岁也有了,确实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孩子不好意思说,咱们做长辈的自然要多帮衬着些。”
王若仪有些拿不准,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还是等我改日问问我们烨哥儿吧。娶亲这种事,终归还是要孩子自己满意才是,咱们做大人的,也只是帮衬着去别家提亲罢了。”
贺氏笑了笑,说道:“说来也是,虽说是这些事情要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咱们父母说白了也都是为孩子。怎么也不能让孩子随意定下人家,总要让双方都满意的。”
王若仪笑着回复道:“谁说不是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就只管好咱们自己就行了。”
贺氏想到了当年的事,忍不住揶揄道:“若说情投意合啊,当年谁能比得上你与温大人啊。你们那才真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两家父母还交好,真真是羡煞旁人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贺氏便起身告辞,王若仪将贺氏送走,恰好遇到自家夫君回来,夫妻两个便一起回了院子。
王若仪一面帮着自家夫君解官夫,一面将自家嫂嫂刚才来说的事告诉了夫君,说:“温郎,今日嫂嫂来同我说见着咱们烨哥儿牵着姑娘,而且瞧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你可以说闲话的时候问问,别叫孩子觉得咱们太过于反对。你别多说,就随便问问就成,你听见了么。”
温长林闻言冷哼一声,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道:“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子拉拉扯扯,咱们温家的脸面只怕都要被他丢尽了。”
王若仪闻言笑了笑,说道:“你还好意思说烨哥儿,你当初没人的时候不也拉拉扯扯,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丢尽了温家的脸面?嫂嫂说了,那姑娘戴着帷帽,瞧不见面容。”
温长林被自家娘子拆台,面子上自然有些挂不住,语气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揽着自家娘子的腰肢,说道:“我是他爹,那小子怎么能同我相比,我那时认定了非你不娶了。他呢?你能保证么?他若只是存了玩玩儿的心思,我看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王若仪佯怒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说道:“你敢?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就只管问就好了,别的什么也别操心。”
用了晚饭后,温长林像往常一样,将温华烨叫到书房里,父子俩关上门,随意谈谈关于朝堂之事的看法。今日与往日不同的是,温长林还要替自家夫人问话。
温华烨思前想后,还是打算把李承麓相托之事告诉父亲,说道:“父亲,琰世子离京前前曾拜托我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替三皇子谋事。”
温长林不禁眉头紧皱,长叹一口气,问道:“你答应了?”
温华烨俯身作揖,答道:“是,儿子答应了。父亲,儿子与琰世子交好,是真的欣赏他的才能,是真心当做友人来相处的。此时也仅仅是友人所托,我所行诸事,皆与温府无关。”
温长林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随你吧。不过就他离京的这些日子,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不过他既然能说动你来替他的位置,确实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