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柄小刀混着破风之声刺向某处，堪堪避过呆立着的男孩。耳边丝丝的血丝吐露，给他原本白皙的肌肤增添了一抹艳丽的颜色。

瞳孔收缩了一瞬，男孩说：“封月姐姐，你真狠心伤害我啊！”

虚收回扔出那把刀的手，垂落在一侧，眼中尽是迷雾似的情绪。“自己不行，就不要扯些毫无意义的话。我见你挺喜欢那把刀的，当初拿它的时候，怎么不见使用它？”不待封旭回答，又道：“估计也是不知道怎么使用……呵，蠢。”

封旭紧抿着唇，似有不甘，眼睛却是亮亮的注视着面前不远处的她，一双眸子清澈得仿佛本身便如此。

他的表现确实是个中二时期少年的样子，桀骜，且有着对未知的好奇和探索。

虚收敛了目光，走到他身后，将那把深深刺入墙面中的刀子拔下来，然后交到了封旭的手中。

“你就用这把刀，攻击我。”

“什……什么？”封旭眼中含有惊讶。

“来吧，不用犹豫。你是打不过我的，何必要故作姿态。”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腕稍稍转动，头部左右放松了一下，发出“咔咔”的声音。

封旭看了眼对面的女人，随后将视线转到手中的刀子上，犹豫一瞬，眼神定了定，才快速冲向虚。

虚眯着眼看着封旭跑过来的步伐，不作声，只在他要到面前的时候，随意夺走了他手中的武器，又伸出条腿，将他绊倒在地。

封旭自是狠狠摔在地上，整个人以一种搞笑的姿势趴着。

等了会儿，地上的小孩才爬起来，头部低低的垂落，两只手吃力地支撑着身子。他喘了几口气，躲在发丝后的眼是令人胆寒的幽深。

他抬头看向虚，放松地笑了笑，“哎呀，姐姐，我是敌不过你的了，要不……”

“没关系，接着来。”

“好……”

再次将小刀交给他，同样，他再次重复原来的动作。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次……

“砰”他又倒在了地上。

“起来。”封旭苦笑，满脸是尘灰还有汗液夹杂着，整张脸变成了大花脸。“姐姐，我不能休息一下吗？”

虚沉默，之后，似乎是良心发现，才中止了训练。

不过，在封旭最后一次站起来走两步的那一瞬，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再次摔了个狗啃泥。

封旭盯着虚远去的背影，随后，收回目光。他拍拍身体各处，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某个房间。

一楼的动静，两兄妹早就听到了，还是哥哥瑟瑟发抖着身子开出条门缝，偷看外面的情景。

这一眼，吓一跳，眼睛粘在两人身上直到最后结束。他本以为有丧尸偷偷进来了，心脏一直提着，没想到这动静竟是由先前那两人引起的。

来到这栋屋子的时候，尤其是看到这两人的瞬间，他才觉得兄妹二人是脱险了，一个女人，一个小孩，不足为惧。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才是最厉害的……那动作，神了！快到他看也看不清，这是人类可以有的速度吗？

更何况，在这种坏境中，能活下来的女人不是依附别人就是个自己有本事的，很显然，她是后者。

妹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个劲地抖着小身子，缩在哥哥的怀里。

这边，打斗结束后，虚回到房间内。

“混沌，发现什么了吗？”

“是，有点刻意了。”

“哼……”

虚啃了几口晶核，便倒头一躺，陷进软软的被中慢慢消化去了。

外边丧尸嘶吼的声音永远是不停，在那一番打斗后，更是加剧，附近的几只晃荡着走过来，伏在门上“嗷嗷”叫着，手脚并用还加个头，使劲撞击着。

“哥哥，小米怕。”小米抓着哥哥的手臂一刻也不敢松手，大眼睛害怕地一闪一闪的。

王林抱着妹妹，安慰道：“不怕，不怕啊，听哥哥说，那个姐姐很厉害的，不仅哥哥会保护小米，那个姐姐也会保护小米的！所以，小米不怕，啊。”

小米似懂非懂地听着，说：“嗯嗯！小米也觉得那个姐姐很厉害呢！”

王林看着妹妹的小脑袋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不禁心头涌起一股愤恨，以及难过。他望着二楼的方向，眼中尽是复杂。

他将怀里的小米往上拖了拖，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自病毒开始蔓延，无数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全球性的灾难让人们感到绝望。恐惧，愤怒，焦躁交织，犯罪在看不见的角落进行……天空永远是阴沉沉的，耀眼的阳光无法到达，心中那无法排解的恐惧造就了他们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