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空面色依然不变，真魔罡直接顺着拳头打入章天华体内，将他的罡气和精气吞噬返回。

那双血肉横飞的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魔……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甘大当家不会放过你！”

章天华眼睛瞪大，充满了凶戾。

按在姬成空双臂的手越来越无力，只能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该拿的东西？大当家？

姬成空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此时他的双臂已经恢复了白皙，只是体内的真魔罡更加的躁动了。

由魔变大法修行而来的真魔罡有吞噬他人罡气和精气壮大自身的作用，反哺修炼者恢复伤势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姬成空应用这个方法一直都很谨慎。

倒不是因为这是魔道，而是因为真魔罡吞噬的越多，就越是强大，而姬成空心底的魔性也会越加的躁动。

此时他的双拳依然布满了裂痕，鲜血潺潺，但是对此，他反而露出了笑意。

碎玉手的功诀流转，碎玉真罡开始往更深层的地方蔓延，这一次不限于经脉，就连骨骼表层的膜都被渗透，形成了一层真罡保护层，紧接着和血肉融合，他的手再度恢复如初。

碎玉手第三转，成！

此时他的双手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润的光，任何人看了这双手都会感叹它的完美。

淡淡的打出一道碎玉真罡将章天华的尸体化为玉粉，尸体之一张薄薄的黑纸落下，姬成空抬手一引就拿到了手中，侧目看去。

这张纸似乎是某个图卷的一部分，面充满了杂乱的黑色线条，令人看一眼就觉得充满了滔天的恨意，颠倒扭曲之意充斥了姬成空的脑海，几乎要勾连起他心底魔性！

“有趣的东西！”

姬成空镇住心神，思考是不是这个东西才让章天华出手的呢？

良久他抬起了头，但凡触及到他目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偏过了头，双眼中充斥了羡慕和敬仰。

江湖就是如此，强者总是要用强者的尸体来证明自己。

姬成空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此时的她面部表情很复杂。

既像是解脱，又像是茫然。

那双眼眸之中，灰暗依旧，滔天的恨意也依旧，可就像是失去了目标，变得无所寄托。

“可记得你答应成为我的刀？”

姬成空低头淡淡的看着她。

小女孩的神色恢复了淡漠，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但还不够，你的仇人是死了，可是刚刚这个人告诉我他的背后还有人，一个能够指使先天二重强者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姬成空指了指不远处章天华的尸体。

女孩眼中的红，忽然刺目了起来。

姬成空不再看她，目光悠悠的道：“只有更强者才可以指使强者！这个人甚至连面都不用出，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声，这个家伙就像是狗一样奔走，将一切悲惨加诸于你或者与你有关的人身。”

小女孩的身躯缓缓颤抖起来，目中彻底被红莲业火充斥。

“恨？这是应该的，也是我要告诉你的！你应该恨！恨敌人的狠毒，可是更该恨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无能、是你自己没有力量！才造成眼前的一切困境！”

他的话带了某种勾动内心的魔力。

“啊！”

小女孩抱着头跪在地椎心泣血的无声嘶喊起来。

她的身就像是燃烧起了汹汹的地狱之火，周边的人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女孩就像是地狱中走出来的！

然而他们更恐惧的是姬成空这个人！

究竟是怎样的人生观才能让他给这小女孩灌输这样扭曲的观念？他们甚至觉得小女孩就这样死了才是好的，如果真的让这样的人培养，这个小女孩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起来！不要做出一副弱者姿态！你的软弱只会让敌人愉悦。”姬成空吒喝道。

小女孩声音一顿，咬着牙缓缓站了起来。

那扭曲的小脸和通红的双眼，让人看得心疼。

姬成空嘘了一口气，也许很多人会借由这一幕戳他的脊梁骨，但他不在乎。

除了恨，没有任何东西能让这个小女孩焕发生机，勉强活下来就是行尸走肉，所以姬成空要她恨。

起码在她找到人生的意义之前，她除了恨别无其他！

阳光下，一高一矮，两人静静对视。

姬成空忽然伸出手替她将杂乱的头发理顺，白玉一般的手不顾脏污抚在了她的脸，语气柔和下来：

“从今天开始，埋掉你的过去。我叫姬成空，而你，叫‘长恨’，‘人生长恨水长东’的长恨，我会给你复仇的力量，而你，只需要为我而活，为复仇而活就够了。”

长恨怔怔望着姬成空逆光的面容，灰色眸中浮现出了一丝涟漪。

脸颊温度，是她经历过地狱之后第一次感受到的温度。

这温度。

沿着她的脸直烫入了她的心。

她失神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