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机枪的后坐力很强,阿年手被磨得发红,但与此同时这把枪的威力也极大。
半个小时后,卡车附近就只剩下倒了一地的丧尸。
郝醒调试好角度将车恰好堵在这座院大门口,他观察过了,院子的大门是朝内开的。
而改造卡车十分庞大,以车作为天然的掩体,能够让被困在里面的异能者以最安全的方式得到救援。
‘砰’
卡车的刚刃与院墙发生摩擦产生巨大的声响。震的躲在院子门后的异能者们一个激灵,纷纷回过神来。
张愈坐在靠着院门的那一侧,他打开车窗,冲院子里喊:“开门,快速上车。”
陆尔冲他的队友点点头,快速打开院门,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张愈也打开车门迎接他们。
车门上的钢刃闪着寒光险些划到陆尔脸上,但他眼睛眨都没眨,带着几个队友迅速窜上车。
当他们想要关闭车门的时候,张愈用手指了指上面,朗声说:“还有一个人没上车呢。”
阿年听后笑了笑,这是在给她说呢,将轻机枪背在身上,翻身跳下车足尖点地,一个快步飘然上车。
关上车门,郝醒将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车行驶的路途中,陆尔等人郑重地道谢。
张愈说了两句客气话,阿年与郝醒都对与人打交道的事不太热衷,点点头示意他们接受了。
阿年打开小本子,比对着坐在后排的四个异能者。
陆尔、徐费、梁如柏、黄恬。
小本子上有这次任务对象的资料与照片,阿年在任务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对号,完成回家。
把小本子和枪一同收进泡泡空间中,阿年将受伤的胳膊搁到张愈腿上,在晃晃悠悠的车上睡着了,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摇晃。
张愈轻柔地扶好阿年,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
阿年和他靠得很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的衬衫袖子捋了起来,手臂的线条很流畅优美,很有力量感。
她并没有排斥,随着晃动的车子睡了起来。
张愈眼中笑意几乎要漫出来了,这三个月来,阿年待他越发亲近,而且让他更为雀跃的是,阿年待他的方式和待李文之与福福等人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虽然知道阿年对他可能只是一点点的喜欢,可能这一点点小的阿年本人都不知道。
但对他来说,就是他的非分之想全力以赴的盼头。
郝醒从后视镜里看得出张愈粉红泡泡几乎要弥漫到整个车里,翻了个白眼。
他有预感张愈可不容易走进阿年的世界,因为阿年与他几乎是同一类人,冰冷刺骨从不与人交心。
只不过和他几乎把身上的刺竖给所有人看不同。
阿年用甜蜜的外壳把自己裹了起来,然而凑近了一触,便是叫人不敢小瞧的寒凉,比起云端之上的雪山也不遑多让,甚至因为那层蜜糖更显无害,更叫人无法设防。
郝醒知道,不设防的后果就是让人在大冬天生吞冰棱子,从心脏开始蔓延,直至全身的血肉都冻结了。
但阿年笑起来时又实在太乖了,白皙的脸蛋儿镶嵌着殷红的唇,唇上还生了一颗圆润可爱的唇珠,像是冬日里的一捧细雪上点缀着红梅,她嘴角一弯总让总想让人忽视雪的寒冷,只取梅花的芬芳,好似只有在睡梦间才隐约可见这世间难寻的美景。
可终是水月镜花,转瞬即逝。
郝醒看着快要陷入梦境的张愈冷哼一声,不知是在可怜他还是在嘲讽他。
陆尔坐在后排,与队友面面相觑,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安静闭嘴。
这时,黄恬身上的伤口不小心在颠簸中撕裂,她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虽然极力忍耐但还是从嘴角溢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张愈注意力一直放在阿年身上,听到声音后偏过头向后看。
后排的四个异能者每个人都背着大大的包,而且身上都带有不小的伤口,神色疲倦。
一只胳膊扶好阿年,另一手将医药箱递到后面。
见到那几人似乎要出声感谢,他摆摆手,用眼神暗示他们不要吵到熟睡中的阿年。
陆尔抱拳感激,打开医药箱,首先给伤的最重的黄恬上药。
药水渗透在皮肤中,黄恬咬住衣服,不让痛苦的声音发出。她是队里的小妹妹,跟着他们在丧尸群里面谋求生路,受伤最多却从不喊疼。
陆尔为她处理好伤口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糖果,塞到她嘴巴里,向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下去。之后从药箱里面拿出新的棉签,熟练地为自己上药。
梁如柏与徐费相互上药,疼的脸色扭曲,可怜中带着些滑稽。
张愈在他们都上完药后,又递给他们一个小箱子。
陆尔等人打开一看,放着矿泉水还有新鲜的肉蛋奶。
黄恬的眼泪刷刷往下流,在脏兮兮的脸上流下两道白痕,是她原来的肤色。
几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知道再多感谢的话都是无用的,只把A市这份恩情牢牢地记在心里。
吃饱后,四个人相互依靠着闭眼休息,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小小的鼾声。
改装卡车一路上收割了无数丧尸,到达A市基地时,已经看不到太阳,只留下火红的晚霞挂在天边。
张潜派了几个工作人员,早已在基地门口等候多时,陆尔等人一下车,工作人员就将他们带往已经准备好的房子里休息。
郝醒让张愈带阿年先回家,自己独自将改装车开到军队。
这车外面不知挂了多少丧尸的烂肉,血肉模糊其臭不已,他才不要洗车。
“自然是谁造的车谁来洗。”郝醒把这句话撂给脸色黑如铁的魏姜准备转身就走。
但魏姜怎么可能放他离开,两人打了一架,相互呲牙咧嘴。
“不准向阿年告状。”
“不准给阿年说。”
异口同声,这倒让两人有些尴尬,最后还是二人一同洗车。
郝醒用异能操控匕首将挂在刚赐予钢刃上的烂肉刮掉,魏姜把控着水管跟在他后面细细冲刷,工作量太大,魏姜叫了几个军队里的兄弟一同帮忙。
最后赶在天黑前将车洗干净。
魏姜冷哼一声回小别墅去,没给郝醒一点儿好脸色。
小别墅在这三个月里逐渐从豪华变为乡土,院子里面不仅种着菜,还养了几只老母鸡下蛋。
魏姜一进门,就看到阿年盘腿坐在沙发上给福福讲天南海北的故事,他眼睛一眯,注意到缠在阿年胳膊上的绷带。
出个任务怎么带了伤回来!
他并没有直接冲进客厅问阿年,而是走进厨房。
看到正在处理老母鸡的李文之,魏姜正打算开口询问。李文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把张愈回来给他说的话向魏姜再说一遍。
魏姜一听到是因为郝醒那小子阿年才受的伤,咬牙切齿的想,刚才怎么没把那小子打死?
“你可消消火吧,阿年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李文之将塞了不少中药的老母鸡放进锅里小火慢炖,抬眼看了怒气冲冲的魏姜安慰道。
魏姜做了几个深呼吸,揉了揉脸,让脸色好看一些才走向客厅。
晚饭时,阿年被喂了好些鸡汤,一碗又一碗,连木莲华都劝她多喝一些。
纵使她再能吃,也经不起一锅的鸡汤都进了胃里,撑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找了个借口从饭桌上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