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然不假。”楚公公答道。
老皇帝满面悦色,看向宫殿外,身着一袭火红凤袍的女人正缓步而来,步伐轻踏间,尽显一国之母的端庄仪态。
“皇后啊,你何必亲自下厨,这些事交给奴才们做就好了,快坐!”老皇帝老态的眉宇间尽是喜悦。
皇后笑着颔首,落座在老皇帝身侧。
“何事令陛下如此开怀?”皇后边说,边示意贴身嬷嬷端来熬好的人参汤,“陛下国事操劳,快尝尝?”
老皇帝接过,眉眼里皆是笑意:“那个颜之归,字迹不行、诗文胡编乱造,把纪夫子气得扶额跺脚,哈哈哈……”
皇后也跟着笑:“看来他们南颜小国就是不行,我们麒儿随便拿出一样本事便能胜他许多。”
在世人眼中,颜之归风流多情,与柳巷女子纠缠不清,还爱动手,再加上没有一点文人修养,简直与地痞流氓无异,也就是命好,托生在南颜国王室。
不过,这样一个敌国太子,恰恰是他们所需要的。
试问,为君者,有谁不期盼敌国弱小呢?
提到贯麒,老皇帝的面容又多了些欣慰:“这些日子,朕忙于政务,不曾见麒儿,他都在忙些什么?”
皇后的眼中流露出光彩:“这孩子啊,时常忙于诗文,当然骑射练武也不敢松懈。”
老皇帝笑着点头:“凡事贵在坚持,你告诉他,诗文方面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让他去向承溪讨教讨教。”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不过转瞬即逝,唇边漾起笑容:“承溪世子冠才绝艳,能指教麒儿,自然极好。”
老皇帝又说了几句,想起还有政事要处理,便起驾离开了。
……
李嬷嬷扶着皇后坐下,表情犹疑:“娘娘,别怪老奴多嘴,咱们大皇子文武俱精,又到了及冠的年岁,按理说应当早就荣登太子之位。
可陛下迟迟不提这事儿。
娘娘您就是太温厚了,才从不抱怨。
若是淑贵妃……”
皇后轻笑,尔后端起那碗皇帝未尝的人参汤品了品,自嘲着开口:“若非本宫母家无人,也不至于屈了麒儿这么多年。”
李嬷嬷沉默。
又过了片刻,皇后极其轻蔑地开口:“那淑贵妃是异国人,贯衡身上流淌着一半的皇家血脉,也配和本宫的儿子争?”
话音一落,皇后指尖轻轻松开,任由御碗摔得七零八碎,孤零零的人参躺在华贵的织锦地毯上。
“这个颜之归,你派人留意着。”
民间茶坊最不缺的就是饭后谈资。
却说那日颜之归被鼎鼎有名的纪夫子点名评价伤天害理、气活老祖宗之后,福运酒楼几日来关于此事的讨论便没断过。
店小二正忙得晕头转向,不经意看到门前两位公子爷时,顿时笑靥如花:“小侯爷、承溪世子,许久都不曾见过您二位爷了,紫气东来一号房一直给您二位留着呢!请上座!”
将养了许多时日,贯庭霄已恢复正常,经过太医的全力医治,他的面容丝毫没有留疤。
“堂兄,请。”贯庭霄恭谨地开口。
贯承溪笑着应了声,余光不经意地落在贯庭霄身后。
希青垂眸,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贯承溪收回视线,淡笑着在一号房落座。
“堂兄,你看,这是我父亲给我找的侍卫,武功十分了得!”贯庭霄眉宇得意地上挑了挑。
贯庭霄指着身后的男子对贯承溪说:“就是他,名叫希青。”
扶言就站在贯承溪身后,眼睛灰溜溜地看着对面的男子,似是不经意地眨了眨。
希青脸色有些紧绷,低声道:“承溪世子。”
贯承溪轻轻地应了声,眸光随意地瞥了下,笑了笑:“王叔当真是惯着你。”
贯庭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又继续神秘地开口:“堂兄,你可知道他背后的依仗?”
贯承溪状似不经意地挑眉:“哦?来历很大?”
希青站在小侯爷身后,顿感压力山大,小侯爷啊小侯爷,您怎么就傻得这么可爱?!
“何止是大!”贯庭霄隐隐激动,“堂兄,你可曾听说过江湖某个神秘的杀手组织?”
贯承溪依旧笑得人畜无害,示意他继续说。
“暗杀阁!”贯庭霄的声音低下去,貌似怕人听到似的,忽地想到温润有礼的堂兄不太懂,又继续解释道,“江湖上有句歌谣,变态烧金暗查阁,神秘无踪暗杀阁!
这天底下顶好的情报组织是暗查阁,顶好的杀手组织便是暗杀阁了!”
“这么说,希青果然厉害。”
贯庭霄与有荣焉:“自然!”
希青默默地擦了擦汗:“……”小侯爷,您确定是在夸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