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尘记得当初世子受伤时,曾牢牢地叮嘱他,万不可让颜之归知晓!
甚至还拿贯允恐吓他。
然而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颜之归不仅知道了,还在世子身侧?!
“这……”七尘有些腿软。
就在此时,竹门“支呀”一声开了,在月夜里依稀能看出那道洒拓的身影,似乎晃了晃。
“颜公子?”七尘见状,连忙跑过去,“您……”
悬铮也飞过来,略微朝颜之卿一抱拳,紧接着朝竹屋迈去。
贯允则是看都不看颜之卿一眼,比悬铮还要快上一步,进了竹屋。
七尘的武功虽不精,却也能看出来颜之归受了内伤。
“不打紧。”颜之卿知道七尘想问什么,摆了摆手,也错开了七尘要扶她的手,强行敛气离开,若七尘再细心一些,一定能看到颜之卿已经浑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着身子。
扶言则在小木桥那里等待。
七尘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叹气,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受了伤?!
……
贯允当先冲了进来,屋中没有烛火,只能靠着些微的月光辨路。
屋中散发着浓浓的药材味儿,令贯允气血翻涌。
他紧紧皱眉,那个颜之归是以为这是药谷便可以肆意挥霍药材吗?
“息伯?”贯允没看到息伯,心里咯噔了一下。
“主子?”贯允这一声唤得又急又响,惊动了悬铮与七尘。牛牛nnzne
“怎么了,怎么了?主子怎么了?”七尘的嗓音颤抖,仔细听的话,还夹杂着一丝的哭腔。
悬铮亦焦急万分,奔到药桶旁边,出乎意料地没看到世子。
“这……”
悬铮后退一步。
“嘶……”忽然,一声老者的哀叹传来,“谁踩到我的脚了?”
声音十分熟悉,悬铮连忙把脚收回:“息伯?!”
另一边,有两个黑衣人将烛光点亮。
借着微亮的烛光,悬铮这才看清息伯的状况。
老者正狼狈地靠坐在浴桶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胡子还往下滴着也不知是汗水还是药雾汇聚的珠子。
“您怎么在此?世子呢?”悬铮要拉他起来。
“别动我,这药桶也让我靠一靠,待会再挪出去。”息伯有气无力道。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贯允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嚎啕一声大哭。
“呜呜呜……世子呀!是七尘来晚了!呜呜呜……您”七尘趴跪在榻前,对着贯承溪又磕又拜,“哎、哎、哎……”
还没哭完,七尘顿觉耳朵火辣辣的疼,又猛地被甩到一侧,还来不及作何感想,脑子便嗡嗡直响。
悬铮收回手,看着床榻上穿着打扮精致的主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忍着酸涩的鼻子,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贯承溪的鼻息,他的心猛地一窒,眼睛也瞪大了。
贯允见他们一个两个都是这种反应,没舒缓过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沉重地靠近床榻,探了探贯承溪的气息,手猛地一顿,他不服输地摸了摸贯承溪的脉搏。
一动不动。
气氛有一瞬的沉默。
接着下一瞬,贯允立马起身,冲到瘫软在药桶旁边的息伯面前,怒目圆睁:“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是要用药浴?!为什么你不顾反对听从南颜质子的话?!为什么你在最好的时机里不救主子反而救那个无关痛痒的侍卫?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