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贯庭霄当日在醉倾楼吃了个大亏,被颜之归算计了五千里银子,被贤亲王好一顿臭骂,结果钱财散了,人也没占到便宜。
楚枫偏头:“庭霄兄,你认识?”
贯庭霄觉得那场过节实在难堪,况且承溪世子还在跟前,他囫囵道:“不相识,认错了。”
楚枫点头,帕子触手丝滑,角落里还提了“如玉”二字。
“姑娘?是你的帕子吗?”楚枫的铁骨,愈发衬托白衣女子的婀娜娇小。
孰料白衣女子似是没有听到,转身便回了楼里。
琵琶音缓缓传来,是城楼所吹的凯旋曲曲调。
远方太阳即将落下,楚枫顾不得停留,眼神扫过醉倾楼的牌匾,将那手帕置于袖中,打马离去。
这一出小小的插曲,丝毫不影响大将军的威风,城中依旧热闹非凡。
夜幕降临。
皇宫内处处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贯庭霄同楚枫讲着这些年宫内发生的趣事,楚枫也与他描述边疆生活的日子。
“哎?”楚枫聊了半日,却没见贯承溪的身影,“他人呢?晚宴也是承溪安排?”
贯庭霄长长地叹了口气:“喏,在那儿呢。也不知道那个质子给堂兄灌了什么迷魂汤,每每那质子出现,堂兄总要陪同。”
楚枫倒是有些惊讶,在他惯有的印象中,贯承溪是个清冷孤傲的人,“有意思了,去瞧瞧。”
贯庭霄一脸无奈。
“承溪!”楚枫已然换了戎装,此时身着常服,暗红色的布料,以黑色内衬作为修饰,行走间昂胸廓首,“这位就是南颜太子颜之归吧?”
颜之卿此时抿着宫廷秘制的小酒,斜倚着宫柱,眼睫微动,扬了扬酒杯,“威武将军,幸会。”
楚枫细细打量着人人口中嚣张又不懂礼数的质子,只见他斜倚着,眼中似乎只有手中的酒,坐姿十分洒意不拘。随即楚枫笑了笑,自个儿斟了一杯酒:“幸会!”
贯承溪瞥了一眼楚枫。
“承溪,那边还有几个老家伙要应付,我先去了。老规矩,必要时救场。”楚枫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着黑脸的贯庭霄溜的贼快。
“没个正形儿”贯承溪嗤笑,接着看向颜之卿,“起风了,不喝了可好?”
“贯南?”
贯承溪接过贯南递来的披风,十分自然地围住颜之卿,“晚宴快开始了,走吧。”
颜之卿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随意丢了酒杯,随着贯承溪出了小亭子。
不远处,一个小丫鬟连忙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你快看,那不是承溪世子吗!”
被拉了衣袖的小姐心如擂鼓,悄声道:“哪呢?哪呢?”
“那儿!”
杨亦歌顺着小丫鬟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贯承溪,只是贯承溪环着的人是谁?
“原来亦歌妹妹也瞧上承溪世子了?”背后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令杨亦歌满面羞红。
“你莫要胡说。”杨亦歌脸色有点挂不住,转身反驳时才看清楚来人,“柔碧姐姐也来了?”
李柔碧内心强忍不快,依旧笑道:“妹妹可知,像承溪世子那般出尘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子就能配得上的,即便妹妹的家世不差,可到底无法让承溪世子看的见你,就是你的没本事。”
被人当面羞辱,杨亦歌觉得耳尖烫得快熟透了,草草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罢,杨亦歌微微欠身,拉着她的小丫鬟飞也一般地逃走。
李柔碧打扮的精心,她摸了摸发髻,讽刺道:“就她那鼠头鼠尾的性子,也敢同我争?”
“那杨小姐自然是比不上您的,您可是得过皇后娘娘盛赞的丞相府小姐呢!”李柔碧的贴身丫鬟也跟着笑。
李柔碧得意,不过看向贯承溪的方向,眼神抹过一丝晦暗:“与承溪世子举止亲昵的是哪家狐狸精?是不是耍手段绊住了承溪世子?我得去瞧瞧。”
“世子!”李柔碧走的飞快,一路小跑才勉强撞到贯承溪跟前,“承溪世子!好、好巧啊!”
贯南上前一步,拦住她:“站住。”
李柔碧好不容易追上,却被贯南拦住,冷喝:“你让开!”
贯南不予理会。
贯承溪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李小姐请自重。”
颜之卿跟在贯承溪后面,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你一个质子,怎么与承溪世子走得如此近?!你应该明白你不过是我们北贯国的走狗!”李柔碧十分不解,“你这是在败坏承溪世子的名声!”
颜之卿一脸莫名其妙,笑了笑:“喂,若我是走狗,你是什么?到处咬人的疯狗?”
“你!”李柔碧没想到颜之归竟然能言巧辩,气得面目狰狞,“你竟然骂我?”
贯承溪本来不愿理睬这个疯子,奈何“走狗”这个词太过刺耳,遂冷声:“我贯某竟不知,堂堂丞相府小姐,竟管得上我端亲王府的事情了,先不说你是否有权过问我的交友喜好,就你对南颜国太子这个态度,就足够你父亲罚奉一个月!我记得当初陛下御赐辞尘冥庄给之归兄住时,要求底下人好吃好喝伺候着。你有这么大意见,莫非是不把陛下的话放在眼里?”
李柔碧被这番话吓到,更是被贯承溪的态度吓到,一时失神,没了言语。
“扶好你家小姐。”贯南冲旁边的小丫鬟说道,还闪避着退了一步。
这是贯承溪头一回对女人这么不讲情面。
颜之卿戳了戳贯承溪的肩膀:“你把她吓哭了。”
贯承溪头也不回:“干我何事?”
这一段小插曲,被贯凌然看在眼里,她冷笑:“活该!”
晚宴正式开始。
这一场晚宴来的皆是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各个拖家带口,整个皇宫里,热闹非凡。
颜之卿依旧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十分没规矩地半躺着,拿起一串葡萄就往嘴里放,周遭也都是些名不转经也不转的公子哥,开口闭口都是哪里的姑娘摸着更嫩,哪里的姑娘叫声好听。
颜之卿听着没耐心,索性堵住了耳朵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