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这是乃棠醒来的第一感觉,原来宿醉的滋味这般难受。
挣扎着挣开眼,入目的确是程煜无限放在的脸,反射性的向后撤,横在她腰上的手却让她毫无退路可言。
程煜忽然动了动,眼睛没打开,手却不自主的收紧了几分,将乃棠拉的更近,头窝在她的颈窝里,轻轻地蹭了蹭,似乎在表示被搅了清梦的不满,被子里的一双长腿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了上来,俨然是将她当做了一人形抱枕的做派。
乃棠屏住呼吸,躺的笔直,一动不敢再动,盯着天花板,开始寻找会自己的思绪,可是大脑就像是宕机了一样,一片空白。
Z市的夏季闷热,即使是房间里开了冷气,脖子处少年的呼吸也是灼热的。厚重的窗帘阻隔了光线,整个房间一片昏暗,不知今夕是何年。
等到程煜的呼吸逐渐均匀,她寻着他还搁置在她腰上的手,想将其挪开,可努力半天没有半点作用,这人是真的睡着了吗?
算了,还是先把他的头挪开,可她堪堪碰到程煜的头,他的眼睛就缓缓睁开了。
四目对视,气温缓缓上升,一切暧昧的刚好。
程煜看着面前定住的乃棠,“早~”几根碎发耷拉在他眼前,显得整个人柔软的不行。
“......”
乃棠刚想推开程煜。
笃,笃,笃——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一下一下叩击着她的神经,她弹坐了起来,将程煜按进了被子里,单腿支起,让整个背面看起来凌乱。
“棠棠,我进来了哦?”
“啊?”乃棠还没做回答,程淼就打开门,将头探了进来。
“淼姨,怎么了?”她淡定自若,可躲在被子里的程煜哪会安生,他忍不住,轻轻地戳了一下乃棠的腰侧,惹得她轻轻一颤。
乃棠伸手在被子里抓住程煜胡作非为的手,双手交握他倒是安静下来了。
“你看见小煜了吗?”一大早起来程淼没见着他,觉得奇怪。
“没有,会不会是出去晨练了?”她一本正经的胡扯,可紧紧掐着程煜的手出卖了她的紧张。
“可能吧,不过你这空调是不是开的有点低,我帮你调高一点,虽然现在热可是也别贪凉。”说着程淼就要进来。
这怎么了得,在门口室内暗可能看不出来,可是这进来就不一样了,怎么说程煜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淼姨,不用,我这就起来了,自己关。”她紧张的浑身都紧绷。
“行吧,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也早点起。”程淼不疑有他,带上门出去了。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乃棠松了一口气。
程煜从被子里探出了半个头,被子把他的头发压得乱七八糟。
乃棠立即从床下下了来,看着还躺在她床上的程煜,“你快回去。”
撂下话之后,头也不回的去洗漱了。
程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勾起了唇,又在她的床上连打了几个滚,才心满意足的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洗漱台边,乃棠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牙,早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何处去了。
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断层式记忆真的叫人好难受。
她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姐姐弟弟,之前都在一个房间睡了好些年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整理好思绪以后,乃棠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不一会儿程煜也出来了。
他发梢还滴着水,看样子是刚洗过澡。
乃棠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豆浆,仿佛要将它看出一朵花。
程煜也没有说什么,径直坐在了她的对面,吃起来早餐。
周末过后乃棠回了学校,即将期末考试了,大家都变得十分的忙碌。
再加上大四面临着实习,和更多的压力,不过她们寝室的氛围还不算沉重。
乃棠刚到寝室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像是在骂人吵架,哪里不算沉重,这简直是直接炸了。
她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夏雨婷坐在凳子上,脸上还都是泪痕,精致的妆容已经化成了一片,怎么说呢,简直是惨不忍睹。
蒋涵靠着床站在她的一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看起来像是看热闹的架势。
倒是丁琼正站在椅子上,看样子刚才大喊大骂没有少了她的功劳。
“怎么了?”乃棠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丁琼立即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你还记得那个邓家豪吗?”
乃棠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这个人,幸亏她记性不错,没记错的话就是夏雨婷之前那个男朋友吧,不是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吗?是从那次元旦晚会之后,那个男的拉小提琴结果不太行。
一面之缘的人她都记住了,为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呢,这酒还真是厉害,像失忆药水似的,一碗下去,记忆全无,烦恼都走。
“记得。”乃棠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夏雨婷。
“就是这个狗男人,他品德败坏,卑鄙下流,龌龊无比,脸比城墙还厚。”丁琼一口气说了一堆,就是没有一句在点子上,不过好在她还有下文,“就是那天他不是锯了一手木头吗?”
乃棠疑惑,锯木头是什么?
“拉了一手烂琴。”蒋涵适时的开口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锯木头,还挺符合的。
丁琼点了点头继续说:“那以后他不是就不理雨婷了吗?不理就不理,谁稀罕他呢,可是之后我们在元旦晚会上出了风头,他看雨婷这么好看,追求的人也多,就又想回头。”
她换了口气继续,“谁搭理他呢,他就死缠烂打,又是送礼物又是送早餐的,可咱也不稀罕。果然没几天,他就受不了冷落了,关键是他到处乱讲。说夏雨婷私生活很乱,害了她的风评,还说给他带了绿帽子,怎么有这样的人,那我们气不过去打了他一顿,哪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经打。”
蒋涵听了半天实在见她还没讲到关键的点上,忍不住补充说明,“这些倒没什么了,主要是你也知道夏雨婷家是做时装生意的,公司倒也不大,可一直运转的还行。但是这邓家豪的爸爸是这Z市最大那商场的总经理,也算是个厉害的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断了她们家的货源。”
夏雨婷又听了一遍,更是难过的要死,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有上来了,再次嚎啕大哭,全然没有平时那股子泼辣厉害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