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嘴感谢的话被堵在了江甜的喉咙,转而换成了满满的火气,就在她想张嘴骂人之时,才注意到青年初除了长相不错外,一身的打扮也是极好的。
江甜默默的咽下嘴里的话,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还是忍的一时吧。
不是她没骨气,实在是王权集中的朝代,平头百姓生存太过不易,得罪了有钱有势的随便都能要命,还没地方讲理。
别看青年这会认错态度良好,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报复?
至于身上的痛嘛……待会再找家医馆看看好了。
江甜打了主意自认倒霉,便扯了个笑脸道:“公子无需自责,总归你还是救了我。”
“多谢姑娘原谅。”青年见江甜没有怪他,脸上也露出笑意,不好意思指着身后道:“是我莽撞伤了你,好在我表哥出手,否则该把姑娘摔着了。”
原来撞她的是他,而救她的……江甜顺着青年的手指看过去,正有一人立于马上缓缓而来。
他的面容如镌刻的雕像般硬朗,双目间的英气咄咄逼人,眉峨俊秀减弱了刚猛,青丝飞扬,身姿挺拔,逆着光来宛若神邸,端的是玉质金相之极。
“东阳,带这姑娘去医馆。”
哦…声音也是她喜爱的低磁……
妈蛋,这男人完全符合了她的幻想啊……然而……她很快清醒过来,这样的男子注定是用来仰望的。
江甜很快调整了心神,摇头道:“我并无大碍,两位自去忙要事吧。”
“表哥说得对,是我疏忽了,还请姑娘不要拒绝,也好叫我少些愧疚。”罗东阳诚恳的道。
江甜想,看样子二人不像会仗势欺人的,只是这样一来,她哪好意思让人家破费?倒显得她在讹人一样。
她抚了抚还有些酸疼的后腰,目光触及因为被撞飞而脱手的油盐酱醋……
此时已全都碎裂于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酸酱味,难为她刚刚怎么似没闻到,果然美色误人啊!
江甜想了想,指着地上的陶罐尸体道:“公子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便把我买的这些赔与我吧。”
“啊,应该的。”罗东阳说着从腰间扯下了一个荷包,递给江甜,“我今日出门急,未曾多带,姑娘收下自行采买,只现在还是随我去医馆看看吧。”
见他还执着要带她去医馆,江甜从他手上拿过荷包,道:“你既已赔偿,医馆便不必了。”
说完江甜极为干脆的转身走人,看到一条巷子便钻了进去,等到那马蹄声离去后才出来,重新去杂货铺买了东西。
想了想,还是到了附近的一个医馆去看了看,大夫诊脉后,医女又带她到内间摸骨检查了一番。
“无碍,未伤及骨头,也未有积淤,养养便好。”
大夫说完江甜松了一口气,拿着大夫开的两贴膏药,江甜心里一讪,自己前脚拒绝了人家上医馆的说法,后脚又偷偷跑来,实也是矫情的很。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如天神般男人一脸淡漠,她就是不愿意答应。
或许这样便不会被误认为讹诈?或许能让他留下个高洁点的印象?
啊…神经病,到底在想什么?这种一看就贵气满满的人哪是她一个村姑能意*yin的?
妈蛋,真是不赚钱不行啊,没钱连美男都不能多想。
再回到西市时,日头已经老高了,原想赶紧去找柳二叔的江甜在看到肉摊时,管不住的肚子造反,空城计唱的哄哄响,脚步竟是迈不开。
她自嘲了一声没出息,想着如今也能赚钱了,到底是买了两斤肥瘦相间的肉并两根大骨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待她又经过卖鸡处时,眼睛又盯上了那毛茸茸的小鸡,顿足了半刻,终是开口要了十只小鸡。
“婆婆,公鸡便要一只就好,其它都要母鸡。”
“姑娘是想买回去下蛋?放心,婆婆帮你挑,保管如你的意。”
买完鸡,江甜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把所有东西统统丢进空间里,便急步取了柳二的豆腐摊上,帮他一起收摊回家。
“表哥,你说刚刚那姑娘是不是故意不去医馆,就想让我给钱的?”
两个青年在叶府门口把马丢给恭敬的下人,相携往住处走。
“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出来,然后让我撞上的想要吸引我的注意?要不然哪那么巧…”
“喂,表哥,你说是不是啊?”
罗东阳呱噪的自说了一路,天神一般的男人都不吭声,却在即将到达住处的垂花门时驻足道:“不是。”
那个姑娘非旦不是故意,想来还很不愿招惹上他们,否则…
他分明注意到她刚见到他时,眼中与旁的女子一样,都流露出了令人厌恶的旖念,然而她很快又收敛了。
由此可见,此女有着极佳的自控力,且兼具自知之明,怎会以身犯险只为吸引东阳的注意?更加不可能为了讹钱了。
恐怕她就是不想与他们沾边,才不愿同去医馆,改为索赔那一地的油盐酱醋。
一个村姑都有自知之明,偏那些所谓礼仪规矩极好的大家小姐们不懂。
“东阳,那边交给你处理,我晚点再回来。”
天神一般的男人袍袖一甩,几个纵身便离开了。
“啊?”
罗东阳微怔过后才明白他先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接着又丢了一个大包袱给他。
垂花门后粉红裙摆隐隐约约,被风一吹飘扬了起来,罗东阳嘴角一抽,怎么走哪都有要往周觅表哥身上粘的女子?这招躲于门后,待表哥经过后假装巧遇的戏码他都看腻了好吗?
咦,如此说来表哥方才说今日那穿着旧衣的小村姑不是故意的,应当真的吧?
嗯,表哥的判断不会有错的。
他成天帮表哥处理狂蜂乱蝶已然草木皆兵,连一介村姑都怀疑上了,都怪这些天天不顾廉耻的闰阁小姐。
只是怎么办呢,老夫人可特意让他盯紧了,不可让那乱七八糟的女子近表哥的身的。
罗东阳认命的拖着脚步往垂花门而去,脚步故意重重的踢踏着,不出所料的,在他将要到时,门内走出来两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