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钰凑上去跟着看，蹲了会觉得累就跟她一起趴在沙发上抱着她看完了整个视频。

回去的路上，鹿鸣问靳钰喜欢猫吗，靳钰点点头。

“那我们这周六去看猫吧，我以前住的地方有只猫生了崽崽，我要去给它们喂食。”

“我需要带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带，我都有。对了顺便给你介绍个朋友，一个很可爱的弟弟。”

“弟弟？”靳钰想了想问道，“不会是上次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餐厅去看的那个弟弟吧？”

“Bingo！”

“那我确实得认识认识。”靳钰语气不善。

知道他又开始喝醋了，鹿鸣抓起他的手响亮的“啵”了一口。靳钰睨她一眼，算她识相。

晚上临睡前，鹿鸣跟南明确认了周六他会去喂猫，又在《我的世界》里与他合力搭了座牧场，抓了很多只动物养在里面，才扛不住周公睡了过去。

第二天，靳钰收到了一个坏消息：柳杨要退出经营。

这家公司是他和柳杨共同出资创办的，这些年他们一起扛过创业初期的艰难，品尝过无人问津的滋味，一起携手才达成如今公司的蒸蒸日上。

他们是最佳组合，说好要在建筑设计这个行业闯下一片天地的，他并不想失去这个战友。

在办公室踱了半天，他来到柳杨的办公室。

对于他的出现，她没有一丝意外，率先开口道：“来得比我预想的晚。”

他们隔着办公桌对坐，柳杨身子端的笔直，面色肃然，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公司这些年的发展有目共睹，你现在离开不明智。”靳钰开口，从理性的角度分析她此时离开的利弊。

“你在挽留我？”

“当然，我们一起经历了多少艰难才将它壮大到现在的规模，我相信它还有更好的前景，你是它的创始人，我希望它最辉煌的时候你能站在这里一起品尝丰收的喜悦。”

“你不希望我走？”

“是，你是最了解我的挚友、并肩奋斗的战友、优秀的合伙人，是我想保护的妹妹。”

对他的回答，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扯扯嘴角道：“唯独没有最想听见的那个身份。”

柳杨双手十指交叉支撑起下巴，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缓缓说：“只要你和她分手，我就留下来。”

他沉默了一瞬，语气有些失望道：“我刚说了，你是最了解我的。”

她轻嘲道：“我要是了解你，就不会苦守你八年，还把她招来你面前。”

“八年了，抗战都赢了，我却输得彻底。”她伸手抓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被他躲过，只好捏着他衣袖，一向以女强人形象示人的她此时透露出一丝楚楚可怜来。

“阿钰，我能陪你更久，我知道你的野望、你的目标，我对你的事业更有帮助。”

“她呢？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们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你确定要为了她放弃我吗？”

靳钰冷冷的回道：“这跟她没有关系。我没有放弃你，要放弃的是你，你要分清楚，公司是公司，我是我。”

强撑出来的平静全面崩溃。

“你以为我想走吗？这里是我和你四年的心血，它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我在它身上投注了多少热情和精力，我想过我会有离开的一天，以一个我梦寐以求的身份，而不是像现在，一个失败者！狼狈不堪！”

柳杨语气激烈，言辞恳切。她真的很难过，他是她青春时代的追逐的梦，水中月，镜中花，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我们曾经说好，要在建筑设计行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靳钰黯然道，他以为她与她志同道合，才能走过这么久的岁月。

“那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我留在这的根本理由，只有你。”

事已至此，柳杨直截了当承认她心底的想法，那些时光里不曾剖白的心思如今终于见了天日。如果放弃矜持就能得到回应，她早该如此。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靳钰不再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柳杨惨然一笑，明白了他最终的决定。

“我果然还是自作多情了，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八年的陪伴换不回一句别走，或许真的是时候放手了。

她的目光流连于他的眉眼，时光好像倒回到大一第一堂公开课那天，她来迟了，后排已经没有空座，只余第三排正中的一个座位。

好不容易坐下，惊觉自己竟然带错书，讲台老教授想要惩罚她迟到点她回答问题，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要被凌迟的关键时刻，旁边递来一本书，答案已经被勾出。

险险回答完问题，转头发现帮她的是一个高个男生，穿一件格子衫搭卡其色长裤，清俊得很。

她悄声道了谢，问他可不可以一起用这本书，他却把书给她，自己和旁边的男同学共用课本。那堂课，她听得很不认真。

靳钰，我坚持得够久了，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还能坚持得更久，赌上一辈子都行。可既然你不给我下注的机会，我还留在牌桌上自取其辱吗？

她坐直身子，面无表情，重新找回属于她的骄傲，仿佛刚才那个为情所困的女子不是她，冷冷道：

“我明白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眼看谈崩了，靳钰也什么好说的，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前，听到她说。

“按照协议，你有股东优先购买权，我可以将股份转让给你，只要你能在一个月内筹到资金。”

“你开价多少？”

“三百...五十万！”

靳钰皱了皱眉，三百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他不可能马上拿出来。

“按照合约，你需要先找一个愿意出三百五十万的第三方，我才能在同等价格下行使优先购买权。”

“你觉得我找不到第三方吗？”柳杨嘲弄道。

他沉默了，柳杨家境优渥，父母都是企业家，身家千万不止，这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件难事。

“我明白了。”

办公室恢复宁静，柳杨昂着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目光哀怨而冷酷。

公司二老板要散伙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出来了，一时间公司内部人心惶惶，担心饭碗要没了。靳钰和柳杨发了封内部邮件安抚众人的情绪。

乔威听说这事后，下班后找了柳杨想要聊一聊，被柳杨拉着去了酒吧说要不醉不归。

似水流年酒吧。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度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舞台上乐队主唱声音沙哑，抱着吉他独坐台中央低吟浅唱。

乔威他们坐在吧台角落，面前摆了几个空杯，看起来喝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