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兴高采烈的圆儿顿时慌了。
拉着将平袖子:“姑爷、姑爷,那可是好清香!”
江平不解:“我知道是好清香。”
“我识字。”
圆儿更慌,窘着脸:“不是姑爷,我是说,好清香老贵了,咱们银子不够!”
“不够?”
江平纳闷:“早上不是给了你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么?”
圆儿低着头:“我以为花用不了那么些,就放屋里了,另拿了十两散碎银子。”
江平这个无语:“你以为?”
那是我挣的银子!
圆儿头更低,也委屈:“这时候帮里没什么进项,叔伯兄弟们伤的伤病的病,总要留些银子让大姐头支应。”
“要不然,难道要短了叔伯们的伤药钱么?”
嘿——
江平真无语了。
他是忘了这事。
但是他魂穿而来,又没接收前身记忆,对雁岛帮这帮人能有什么情谊?
别说至圣无上大天尊,就是对水蓝星技术员来讲,也只当他们是背景NPC。
可是,既然借了此具肉身,他身上的因果,自然而然也就纠缠而来。
所以,这也算是人情历练?
看圆儿低着头,无声犟着。
有意思。
到是要看看。
江平若有所思,有些手痒,想找把扇子扑扇摇摇。
摸摸小姑娘的头,江平微笑:“圆儿说的对,正该如此。”
“走,我们换家便宜的吃。”
小姑娘惊讶抬头,诧异看向江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姑爷,竟听人劝了?
“走啊,愣着干什么。”
“诶,你们可知道哪里的卤味好吃?”
圆儿展颜欢笑,脆生生答应:“唉!”
“我知道我知道。”
“前面洗马巷子有个专煮羊肠的婆婆,她做的卤味,便是让人天天吃,也吃不腻味。”
江平一笑:“当真?”
“那还不头前带路。”
小姑娘也会搞怪,一拱手:“得令!”
抬脚就要前去。
“江贤弟。”
“江贤弟——”
“江平!”
走出两步的江平一愣,是叫我?
寻声望去,正是好清香二楼,一个方脸书生探出头,正对着他摆手。
还真是叫我?
这哪位?
“江贤弟,既已走到门口,为何不进来一起畅饮一番?”
“从你上次醉倒,咱们可有些时日没见了呢。”
江平不知道这是谁,懒得和他应付,拱拱手,笑道:“今日囊中羞涩,就不进去与兄台共饮了,来日再聚。”
“告辞。”
“走,圆儿。”
楼上那书生一脸迷糊。
囊中羞涩?
偏还落落大方?
这是江平?
看着江平背影,书生心思难解。
这时,窗口另一边探出个头来:“是那船家子?”
脸上玩味的笑着:“一杯酒一冲,还真让他发散明白了?”
方脸书生脸上有些不虞:“子彦慎言!”
那叫子彦的嬉皮笑脸:“好好好,慎言,慎言。”
“莫管他了,来,楚兄,小弟再敬你一杯。”
圆儿却是稀奇:“姑爷,那说不定是你的同窗,你就这么走了?”
江平鄙视她一眼:“不走又如何,你又没带够钱。”
圆儿低头偷笑,不接茬。
江平也就是随口一说。
要不然呢,再去上学?
这时候的书院,没有半个漂亮的女同学。
去干嘛?
搅基呀?
找到圆儿说的羊肠店,一试味,还真是鲜香满口,脂美醇厚。
拌着婆婆腌的藠头鲜韭,咸鲜味美,让人胃口大开,江平吃的是大快朵颐,满嘴流油。
吃饱喝足,江平心中痛快。
丫鬟、狗腿、古代……
瞄一眼圆儿的大饼脸……
嗯,虽然只是低配初级版。
但必须承认,这才是水蓝星死宅穿越的正确打开方式。
之前超脱水蓝小千世界已是仙灵之身,降临其他世界即便是白龙鱼服,骨子里仙尊的妗骄傲气仍在,端着紧着,许多快乐总是觉得难能尽兴。
还真是只有做人的时候,这滋味才来的肆意纯粹。
嗯,人情未尽,我可以的!
找一家文房铺子,也不管是不是深秋,买把折扇拿在手中晃着,悠哉悠哉往回晃荡。
大包小包回到家,天已擦黑。
汪玉娘已经整治好了几个小菜。
看见江平,汪玉娘脸上立刻泛起笑意,笑意里,藏着些浅浅的羞赧。
江平没注意,大喇喇过去坐下,随口问:“铺子里如何?”
汪玉娘就觉得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
笑吟吟的给江平布置着碗筷,道:“面子上还是如以往一般亲热,不过,两个铺子里都多了两个生面孔的伙计,这赖师傅,心思怕是已经歪了。”
江平尝着小菜,信口道:“不奇怪。”
“之前你本就难能服众,他又天高皇帝远,心思不歪才奇怪。”
会不会聊天!
谁不能服众了?
汪玉娘横他一眼:“那又如何!”
“我现在也是宗师了,他不服也得服?”
江平呵呵笑笑,看着她就问:“宗师能要出来银子么?”
汪玉娘却不恼,看着江平就笑:“银子是没有银子的。”
“赖师傅还说了,因为你的关系,不但没有银子,外面还欠着近五百两的债务呢。”
“你要我如何说?”
江平一怔,合着,这锅在我身上?
摇头轻笑。
这赖师傅是个人才!
行,哥们认了。
“房契上不是他的名字吧?”
汪玉娘也笑:“当然不是,庆德街的铺子,一间少说也得七百两银子呢。”
江平失笑,小财迷啊!
随口道:“那就无所谓了。”
“回头能抓住他痛脚,就把银子榨出来。”
“抓不住,打发他去养老就是了。”
“你手上还有多少银子?”
汪玉娘心里一虚,看向他:“现钱的话,二百多不到三百两的样子。”
“若是急用,三天内还能再周转出一千两。”
“怎么了?”
江平看她满心为自己打算的样子,心里那个舒坦。
笑道:“没事,就是问问。”
“上午,可是被圆儿教训了,想吃个好清香都不让去,说是要留银子给你支应。”
“我就想,咱们是不是先把口脂做起来,好让你手头也宽松些。”
汪玉娘感觉自己快要飘起来了。
平弟,这是在为我考虑了呢!
可这时,汪玉娘却是不敢再看他,低下头垂着眼帘:“好清香确实是贵,咱们现在花销不起,你莫怪她。熬过这一段吧,到时随你去。”
“不过,铺子都还没打理好,口脂如何做?”
“要不,我明天就去把赖容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