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爱丽丝，我们已经到达你告诉我们的地方了，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方雨横拿着电话，和女孩低声细语地交流着，生怕吓到她：“你能再多提供一些信息吗？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周围有没有明显的参照物？”

“抱歉，先生。”女孩怯生生地道歉。

“可是，我不明白，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我就在家里，外面有一个池塘，还有花园和秋千，那里有很多小孩。我家的位置是怀特医生告诉我的，他是个大好人，不会说谎的……”

女孩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医生，方雨横则捏着电话，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黄沙，默然无言。

……

……

“成，没事，你去吧。”

听到方雨横的请求，骨山点了点头。

大概是习惯了队长的身份，听到方雨横想要去其他地方检查之后，骨山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而是十分自然地受理了方雨横的意见。

在他未曾察觉到的当口，不知不觉地，他开始逐渐成为这个四人团体的领袖。

荣格站在原地翻着书，抬起头来瞥了一眼骨山，但没有说什么，教授就更是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下。

方雨横打开音速起子，沿着房间的墙壁走了一转，没有发现更多线索。

但这不代表房间里就没有更多线索，在检测和侦察方面，音速起子也有探寻和扫描两个模式。

其中，探寻模式能够进行远距离、大范围的探索，却无法穿透墙壁，检测内部结构；

而扫描模式，虽然能够穿透一些材料——比如这间会议室里的墙壁，扫描到墙壁后面的机关。

但这种模式的作用范围，却不能像探寻模式那样扫描很远的地方，而仅仅只能作用在，距离音速起子顶部半米的范围内。

而此刻，这间会议室屋顶到地板的距离，大概是普通房间的七倍之多。

换而言之，包括屋顶在内，房间之中有一半以上的空间，处于方雨横的扫描盲区中。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

扫描范围太小，只要凑近一点不就好了——跳起来，攀附在墙壁上，用桌椅搭个脚手架，或者请求其他人的帮助，都能够做到把房间全部扫描一遍。

当然，面对这么大面积的房间，这份工作的工作量绝对不会少就是了，虽然比不上把书架上的书全部看一遍，却也至少要花费小半天时间。

正当方雨横考虑着，如何选出一个最优解减少工作量时，书架那边忽然传来了响动。

“浮士德，快回来看看，我们有发现了！”

这是骨山的声音。

小跑着赶回到书架边，方雨横看到，三个人正抬头望着书架的上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方雨横顺着三人的视线看上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线索。

“怎么样了？”

方雨横问。

“那里。”

回答他的是荣格。

荣格抬起手，指向书架上方的某个位置，方雨横眯起眼睛，在荣格手指的大概方向，看到了几本书，紧紧挨在一起。

一眼看上去，方雨横便感觉到了一种出自本能的怪异感，但具体哪里怪异，方雨横也一时说不上来。而且，因为距离书本位置太远，光线也不够明亮，方雨横实在难以看清那几本书的细节。

“有什么问题吗？”

方雨横问。

荣格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电子眼。

“看起来，和其他的书不一样……这几本书，太新了！“

新？

心中一跳，方雨横挥手甩开音速起子，朝着远处开启了探寻模式。

探寻模式类似于声呐的原理，是通过超声波来判断事物大致轮廓的功能，并无法看出色彩或纹理，自然也无法像荣格的电子眼一样判断书籍的新旧。

但通过其余细节，方雨横还是有所发现——

书架常年无人使用，摆放书籍的平台上积起了厚厚一层灰，但在荣格所指的位置，有一段落灰，却凭空消失了，彷佛曾经被擦拭过，又或者是……

这些书，被取出来过！

骨山主动提议道：“我上去看看吧，你们留神周围。”

荣格想了想，没有反对，只是提醒道：

“小心机关和陷阱。”

骨山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方雨横。

“我没有发现明显的陷阱，但还是小心些……对了，记得留心看灰尘。”

点完第二次头之后，与教授对视一眼，骨山便跃上了书架。他拾级而上，看起来轻而易举，又不可思议。

无惊无险，不多时，骨山就从空中轻轻落下，手里攥着三本书。

荣格最先扑了上去，随手拿起一本翻开。

但他翻开书本之后，脸上却不见笑意，反而眉头紧锁。随着哗啦啦地一阵猛翻，一本书很快就被翻完了。

“有什么发现吗？”

骨山问。

“空的。”

荣格回答道，接着，就顺手把看完的书递给了方雨横。

方雨横翻开一看，果不其然，从封面到内容，一律都是一片空白。打开音速起子，反复扫描之后，方雨横也没有发现。

荣格表情失望地拿起第二本书，但是，就在拿起书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变了。

把书放到自己耳边，荣格轻轻晃了晃。方雨横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但手中的音速起子告诉他，有轻微的松动从书本的结构内传来，方雨横呼吸渐快，不禁往前迈了几步。

接着，他便看到，荣格把手指探入到书页间，从中间把书摊开，而后，一个夹层便出现在了四人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提着夹层里的物品，荣格疑惑地发问道。

在荣格的手里，一个黑色的塑料板轻轻摇晃着，外壳上刻着用途不明的花纹，里面似乎包裹着某种精密的装置。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

思索了几秒，方雨横把塑料板接了过来。

“咦，不用扫描一下吗？”

骨山诧异道。

“没事的，相信我。”

方雨横摇了摇头，露出神秘莫测地笑容。

接过塑料片之后，三个人跟着方雨横，返回到了会议桌旁。一看到会议桌上的录音机，荣格一拍脑袋，立刻反应了过来：

“哦哦哦，这个，这个是……”

方雨横笑了笑，咔擦一声，把塑料片按进了录音机里。

“没错。”

说完整这句话，方雨横便收起了笑容，后退几步，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录音机。

没过几秒，一个沙哑的声音便从中传出：

“你好，轮回者们。”

“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