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唐和宋玉,相识于宋玉小学三年级转学后。当时的宋玉是一个正面刚的小男生,刚进入新的环境也没有收敛,正好碰到秦汉唐被三个高年级的同学追着打,虽然秦汉唐也很有武力值,但总归双拳难敌四手,状况甚是狼狈。宋玉看到秦汉唐护着一个小姑娘,二话不说,撸了撸袖子就冲上去。两个人都挂了彩。小女孩早就在一片混乱中跑远了。
男孩子的相识大概都是简单粗暴型的。总之两个人开始形影不离,秦汉唐开始跟着宋玉练习打拳和格斗,俩人也是差点成为校园双霸。
张春雷虽然没和宋玉他们在一个学校,但他一直保持着对格斗的特别热情。今天是上了高中后的三人第一次聚会,也是武聚。
这天晚上三个人打得畅快淋漓。
董嘉瑞正相反。被打的苦不堪言。
董嘉瑞再没提董佳琪的事,宋玉也没有。男生之间和解的方式也是挺奇怪的,打一架就好。
后来宋玉找机会跟文琼英道了歉,结果一脚踢到了钢板。但是也有收获,他见到了文暄妍,却被董嘉瑞打断了。文暄妍虽然说下次再细聊,却一直再没露面。宋玉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宋玉觉得不能再对这样一个他不熟悉的人好奇了。
直到今天,他走出校门,准备坐上妈妈派来的车时,一眼瞥见站在路边拖着箱子晃晃悠悠的文琼英。她显得那么的悠闲,一点也没有着急回家的样子。秋老虎的威力让她的脸有些红彤彤,整个人都在流汗,却也不急着去擦。大家都踮着脚急切盼望的时候,文琼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于是,宋玉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于是,秦汉唐被派出来担任车夫。
十一这样重要的节日刚刚有了黄金周的概念,已经上了高中的文琼英自然享受不到7天这么奢侈的假期,尽管是才刚刚入学的高一而已。“滚滚”对大家说:你们已经上高中了,你们面对的是高考,高考是什么!高考就是你走向辉煌人生的唯一的那扇大门。你们得用力推啊,得用所有时间推啊。
滚滚真的是一个话痨,大家最怕他开班会,一开班会所有人都抓心挠肺的想让时间过得快一些。看着他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就能跟七八十的老太太一样,一句话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用不同的表示方法说上三遍才算结束。
不过说起来,他对文琼英还真的挺不错。班上只有五个人是从不同的宣称选拔上来的,他们是班里中考成绩前五名。开学第一天,“滚滚”就找他们谈了话。无非是关心关心生活,了解了解情况。大概文琼英身上自带一种跟年长者的契合,大部分叔叔阿姨们见到文琼英就觉得挺喜欢这小孩。
文琼英对于这样的喜爱,不置可否。有这样的照顾,她过得轻松些,没有这样的照顾,她也不见得过得不好。
她还是有些遗憾,寻找了一个月的林蔚然,依然不见踪影。却多了个冰霜尾巴---骆远乔。还有给她带来最大麻烦的同班同学---宋玉。
文琼英急需要一个假期整理一下。只是事情总是会聚堆而来。
文琼英刚下火车没走两步,忽然映入眼帘两个人,走的很近,很亲密。她觉得很眼熟,那个男孩子的背影,正好面向快落下的太阳,跟她印象里的那个男孩子完全重合。旁边的女孩子也是熟人。文琼英甚至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脸上也没有变太多颜色。她依旧轻轻的踩着行李箱的影子,哼着小曲,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看来,他们坐了同样的火车。这样的相遇,文琼英没有想过,她没有上前,仿佛自己没有看到一样。前面的男孩一手轻轻搂住女孩子的肩膀,一手挡在她的身前,让她在拥挤的人流中走的更加平稳。男孩时而低下头,把耳朵贴近女孩扬起的脸,女孩不知说了什么,他们再相视而笑。看起来真的温馨。
文琼英的手抓紧拉杆箱的杆子,又松开,再抓紧,好像有点粘,打开手,发现全是汗。她想:这该死的秋老虎,真是热!
这天晚上,文琼英在自己那盏破旧的小台灯下,打开《福尔摩斯探案集》,一页一页的信纸把书撑得好厚。她从头开始读起。哭哭笑笑的,有些感怀。
然后她合上书,开始一笔一划画起画来。柯南和小兰走在一起,后面的阴暗处隐隐约约是灰原哀。
文暄妍对于林蔚然的记忆早已经模糊的不能再模糊了。这时文琼英对于林蔚然的感觉,顶多算是内心深处给自己塑造起来的一个目标和美化后的依靠。她的那些信里,林蔚然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层出不穷的新同学,占据了大部分。虽然他们也经常性的匆匆离去,就像那句话:有些人来到你的生命里,只是为了给你上一课,然后潇洒的离开。
文琼英用了一个晚上和一幅画打发了过去不切实际的幻想,第二天一睡醒,这件事就仿佛没在她的头脑中出现过一样。
耳边全是鸟鸣。家里的香椿树已经很大很高;白果树要长得慢很多,但那笔直的树干确实别的植物无法比拟的;石榴树上缀满了青青红红的果子,只等着露出牙花子哈哈大笑的时候;柿子树也都被青青黄黄的果子压弯了枝条。在院子里蹦跶的大多是麻雀,他们叽叽喳喳的不停。他们就是天然的闹铃。
文琼英伸伸懒腰。走到窗前,远远地看着这个养育了她十几年的县城,似乎市中心有了些许不同。以前全是平房的时候,一眼看过去,仿佛都能看到远处村庄里的麦田,现在,麦田还在,房子已经从一层涨到了两层,还有些更高的,是新开发的小区。
爸妈平时的生活似乎变化不大。只是妈妈的厂子已经基本处于停工的状态,以前络绎不绝的工人也都不见了,偌大的厂区就剩了一群行政人员,上班更多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闲聊。爸爸还好,不用再总是下乡,基本能准时上下班了。
日子仿佛定住了时间。时间也仿佛没过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