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时间已经过半,言禹钊姗姗来迟。欧阳雷看见他后立时眼睛一亮,立刻带着自己的女儿迎了上去。今晚等的就是他了。
“言副总,好久不见啊。”欧阳雷热络的跟言禹钊打招呼。
“欧阳董事。”言禹钊冲他点头道。
“前几天还听内人提起你呢,说你是她在医学院碰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了。还说了很多你上大学时候的事情。”
言禹钊的语调是一向的清冷,“吴教授近来还好吗?”
“她挺好的,挺好的,难为你惦记着。”欧阳雷把欧阳静嘉往前带了一下,“这是我女儿欧阳静嘉,刚回国不久,也在你们医院工作,你们应该有见过吧。”
言禹钊微微颔首,却并未多说什么。这让欧阳雷有些许尴尬。
欧阳静嘉本是垂眼站在父亲身侧。此刻她抬起头来,看着言禹钊轮廓完美的冷肃侧颜。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沈听安这么一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毛丫头,处处维护。
凭什么。
“言院,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欧阳静嘉上前一步,用了在医院的称呼。
言禹钊正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他看了一眼欧阳静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汪业在远处玩味的看着这一幕,这对父女是真抗冻啊。
“阿钊,你可终于来了。小爷我可是等了你一晚上。”汪业一身银色的手工定制西装,很骚气的走过来,顺便给了言禹钊一捶。
接着,他好像才发现正站在一旁的欧阳父女,微微欠身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欧阳雷见来人又是一位身长玉立的俊秀青年,眼睛都要发光了。他朝汪业伸出手,“这位是环熙医疗汪董事长的公子吧。我们之前有见过的。”
汪业的嘴角一弯,“是见过的,欧阳董事。”他伸手与他相握。
在欧阳雷看来,欧阳静嘉会主动跟言禹钊说话,就说明自己女儿终于开窍了。他朝她使了个眼色,识相得退场,“好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肯定话题更多,你们先好好聊。”
汪业冲言禹钊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你们是不是正有话要说呢?那阿钊,我去那边等等你哦。”说完就骚气的走去了旁边卡座区。
“言院,能否借一步说话。”欧阳静嘉也说道。
言禹钊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欧阳医生,现在是下班时间。如果有什么公事,可以留到明天再说。”
“不,其实我找您是有些私事。”
“私事?欧阳医生的私事,确定与鄙人有关?”言禹钊神色疏离。
欧阳静嘉咬唇,“是这样,言院。我听大家都在传,你跟沈听安正在交往。”说完,她抬眼看他的反应。见言禹钊只是喝了口酒,并未答话。她接着说道,“关于KQlife那篇帖子,我不知道您看了没有。虽然那篇文章上说的不全部准确,但沈听安确实长久以来对我男朋友存在纠缠的行为,也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所以我是想提醒言院...”
“提醒我什么?”
欧阳静嘉看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感情绪,应该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您大概没有跟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交往过。她这种从小的生活环境都跟您太不一样了,她也不会像您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你是说她对我有所企图?”言禹钊似乎对她说的颇感兴趣。
欧阳静嘉感觉自己的话已经达到想要的效果了,她脸上开始有了骄矜的微笑,“我是怕您被她缠上了之后,会很难脱身的。”
“是吗?”想起某人今天在办公室里的表现,言禹钊轻笑,“这样倒不错。”
“您的意思是?”欧阳静嘉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我很期待被她缠上。”言禹钊的口气不可谓不期盼。
欧阳静嘉的脸色在他的身后瞬间变得很精彩。没等她再说出什么话来,言禹钊已经转身朝汪业那边走去。
“说完啦?看不出来啊,艳福不浅呢。”汪业与他碰了碰杯,“这欧阳雷的脑袋,是出了名的削得尖。你说他这女儿是有多恨嫁啊,今晚光看他带着满场飞了。”
“比不上你。”言禹钊闲闲地开口。
“喂!”看他又话里有话的调侃自己,汪业有些恼。不过没过几秒,他的口气又软下来,“她...最近这些天在做些什么呢?”
言禹钊觉得他的问题太过莫名,“做些什么?”他招来侍者又拿过一杯酒,“你是不是这次真做了什么?”
“咳。”汪业掩饰般的咳了一声,“她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做了什么又怎么样?”
“哦。”言禹钊一只手轻抚着杯身。听得漫不经心。
“本来刚开始也就是两家长辈一厢情愿罢了。本来觉得为了应付家里,跟她谈几个月恋爱也没什么。结果一接触才发现她太认真了,我都已经及时收手了,她还是不放过我。我能怎么办?”
言禹钊轻启薄唇,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你活该。”
“我说你这个人!就不能一次多蹦几个字吗?”汪业懊恼道,“你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你倒是好好帮想个办法,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放弃啊?这两年她把自己开得好好的那几家民宿都关了,就整天追着我跑。我到哪她到哪,又有老头子做后盾,到处打着我正牌女友的旗号,中间坏我多少好事啊。”
在他一连串的抱怨中,言禹钊看着高脚杯里的酒,“应该不用你再做什么了。我看她这次回来是真的死心了。”
汪业犹自在那喋喋不休,听到言禹钊的话,他蓦的停住,“你说什么?”
“我在恭喜你,不知道你这次究竟做了什么,但很有成效。”
汪业一脸的不相信,“你确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
言禹钊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他,“后悔了?”
把自己心里那种奇怪的失落感抹去,汪业玩世不恭的一笑,“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喉咙有些发干,他重新叫了一杯酒,“如果是真的,那我必须要庆祝一下。”
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光,汪业苦笑道,“我说阿钊,这辈子在你身上还有可能会发生为情所困的事吗?”
言禹钊并没有看他,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汪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道,“你不会又好久都没见你爸了吧。要不要现在过去打个招呼?”
言禹钊收回目光,没有接话。
“不过你爸这是从哪找来这么个低眉顺眼的助理啊。看样子还很看重他,今天整场酒会都带在身边呢。好像也有意要他多认识些人,着重培养的样子。刚刚也给我介绍了,好像叫什么谢云卿,还是谢什么来着。”
言禹钊放下杯子站起来,他整了整衣服,对汪业说道,“我先走了。”
“这就走?诶!你这说走就走啊?”汪业叫不住他,只能悻悻的又坐下,自言自语道,“这父子两,到底有多大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