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盘旋的山路,弯弯曲曲的向着山顶绕去,就像一条线黑色的丝带在迎风飞舞。
微风吹拂着山路的一个个灵魂,转眼之间白莲已经到山顶了,向着山脚下望去,远远的看见,一群又一群的灵魂,走了奈何桥。
似乎又听到了忘川河里的残叫声,这就是留在他心里最阴暗的阴影,想起那些阴森恐怖的场面,想起那些望川河里垂死挣扎的灵魂。
白莲心里一阵酸楚,长长的谈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天若有情天也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地若有爱地也荒,黄泉大道是凄凉,他日若能成龙凤,定叫黄泉无忧伤”。
随口抒发完感情,白莲的心里爽快了许多。
低头一看,一个个灵魂们兴高采烈,又说又笑的往山顶爬,有些年轻力壮的,双手放在嘴,使劲的喊着“神仙姐姐厉害,神仙姐姐等等我们”。
也许在他们眼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保护他们的神仙,黄泉路的恐惧一扫而光,也许他们坚信不要跟着自己,黄泉路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于是满心的忧愁一扫而光,还回了本来应该有的欢声笑语。
白莲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么多灵魂把希望交到她身,如果出现了差错,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信任呢,此刻的白莲身好像背负着一座大山一样沉重。
如果再遇到危险,我应该怎么保护他们的安全?
白莲一边思索着,一边转身继续向前走,爬到山顶的灵魂看着神仙姐姐走了,来不及休息也急急忙忙的赶路。
又是一段灰黑色的丝带路,弯弯绕绕的向山底下盘旋而去。
真是山不易下山难,劳苦舆夫莫怨天,为问人间最廉者,一升汗值几文钱。
灵魂们大的带着小的,少的扶着老的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崎岖坎坷的山路,到处都是盘旋而走的灵魂,一些个受伤的灵魂实在走不动了。
白莲急忙安排年轻力壮的灵魂,背着继续前进。
就这样十分艰难的,走到了山底下,所有的灵魂们都感觉累了,一个个气喘吁吁的,一摇三晃的速度慢了下来。
白莲看到这些灵魂们实在走不动了,就命令大家原地休息。
一个人独自站着路边,向着远方望去。
两个阴兵紧紧的跟在后面,就像两个做贼的小偷,大气也不敢出,耷拉着脑袋,两手捶在胸前,假装在看周围的风景。
谁也不知道白莲在想什么?
只见她猛然回头:“看了看两个阴兵,冷冷的笑了两声”。
两个阴兵看到白莲似笑非笑的笑容后,就像怀里揣着十五个兔子七八下,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白莲突然问道:“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会到哪里”,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冰冷的腔调。
两个阴阴兵相互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前面是阴曹地府的第六站野**。
白莲接着说:“为什么叫野**,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一路阴兵看到白莲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壮着胆子说:“这野**表面看和普通的村子没有什么两样,村里的急和谐生活,载歌载舞热闹非凡,但这只是假象,那些热闹的场面皆是幻化而来”。
白莲问道:“是什么东西幻化而来的,对我们这些灵魂有什么伤害吗”。
另一个阴兵看着这个像神仙一样法力无边的灵魂,对去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什么也不清楚,刚好来了个表现的机会。
急忙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野**里的野鬼都是那些过了恶狗岭、金鸡山肢体不全的灵魂所幻化而成,因肢体不全无法前进,只得在这里滞留聚集,等那些被热闹迷惑的健全灵体到来,趁机下手,找到新的肢体换到自己的身好继续前往阴曹地府”。
白莲假装没事的人一样,轻轻地说了一声知道了,转过身去再也没有说话。
开满彼岸花的黄泉路依然幽深地伸向远方,千百年来血红色的彼岸花一直这样默默无闻的看着这条路,看着这条路走过的一个又一个的灵魂,记载着黄泉路的恩恩怨怨和悲欢离合。
风吹花飘摇,路远心哀伤,这是一条没有人愿意走的路,也是一条所有人必须要经过的路。
看着灵魂们休息的差不多了,一个个起身摇摇摆摆的活动开了,甚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谈天论地,谈论着人间的喜怒哀乐。
白莲说道:“大家接着赶路吧,走慢点一起走,这个也没丢下”。
灵魂们应了一声好,纷纷起身跟着白莲接着赶路。
微风吹拂下的彼岸花随风点头,好像在欢送这一路的灵魂,如果花妖曼珠没有走入轮回的话,他一定会走出来,欢送他们一程。
可惜在轮回里,他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孤孤单单的漂流着。
对着的黄昏和夕阳,寻找着那刻在心里的花香,可是此花只有地府有,人家哪里能找得,即使他寻遍天涯芳草,你就也是苦伶仃的一无所获。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终有一日他又会轮回到这里,忍受了千年的相思之苦,守护着彼岸花。
白莲一路走,一路回想着彼岸花的故事,心里起伏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睹物思人,看着这一路的彼岸花,不由自主就会想起叶妖沙华那双哀恋的眼神。
花叶两不见,何其冷何其无情,三界之哀莫过于如此。
沿着笔直的路往前走,大约走了三个刻钟,远远的看见了一片残垣破瓦组成的房子,房子里星星点点的似乎有鬼魂移动的情景。
阴兵大喊一声:“前面就到了通往阴曹地府的第六站野**”。
阴兵的尖叫声惊醒了沉思的白莲。
白莲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阴兵,愤怒的说道:“你乱喊乱叫什么”。
阴兵一看眼前的这尊大神发火了,两只眼睛睁的圆圆的,不敢说话。
白莲接着说:“没听见说话吗,你是装聋作哑,还是不愿意说”。
两个阴兵吓得簌簌发抖,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