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玉心想,若想要把皇上的眼神吸引过来,那现在只有给他来几套花架子,让他看着高兴了。
想到这儿,只是宋玉猛提丹田之气,然后‘嘿’的一声大喊。
今日见驾,宋玉虽说是话不着调,但自始至终都是柔声柔语,这一会突然间这一嗓子,可把个正德皇帝吓得一哆嗦,忙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然后双眼直盯宋玉。
见引来皇帝的目光,宋玉当及就是一组当地十八滚,啪啪啪来了几个漂亮的鹞子翻飞,接着又打了几个美丽的旋风脚,紧跟着脚底下又一使劲儿,一个旱地拔葱,飞身就跳起来足有十来尺高,然后就脑袋冲下,两脚朝上从空中落下。
下降途中,待脑袋离地还有二尺多远时,宋玉才腰一飘一翘,身子一挺一回转后,立马就双脚立地上,没等站稳,他又在原地连着来了好几个如燕飞翔。
宋玉的战略改变,立马收效奇佳,此刻在正德皇帝眼里,这可才是真正的武功,真正的高手呢,简直就是不得了不得了的妙了妙。
情不自禁的鼓掌,正德皇帝大声叫了一声“好”后,便在心里说道:
这宋玉,果然出手不凡,他快似猿猴,灵如狸猫,腰软得象面条一般,朕若要练到这种地步,恐怕再来十年也够呛,怪不得那日在酒楼上,这宋玉出手那么利索,看来此人确实是有绝技在身。
此时的正德皇帝,突然已经看见了精彩,他张大嘴巴,眼睛都瞪直了。
旁边的洪凌泉,从小念书,对武术这行,自然是擀而杖吹火一窍不通。
看到这里时,洪凌泉也觉得宋玉,比刚练的时候要强了许多。
正在耍花枪的宋玉,听得皇帝喝起彩来,再看他那全神贯注的表情,便心想时候到了,好东西不能让你多吃,吃多你就不觉得香了。
于是,宋玉又用了个燕子冲云式,然后脚一用力,腰一挺,两条胳膊左右一分,脖子一梗,尖头往上一晃。
这一招,吃表面看上去,好像是力量全在脑袋上,其实那全是假的,他再两条腿用力一蹬,立马飞起九尺多后再拧身,又飞上去三尺多,然后在空中来了两个倒翻,这才稳稳妥妥降落在地。
正德皇帝一看宋玉飞天落地之后,竟然面不改色,气不长出,不由得又翘起大拇指赞道:
“好!宋英雄果然是高深莫测的真功夫也!”
再朝皇帝耍了一个潇洒的收势后,宋玉又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抱拳说道:
“小民在万岁面前献丑了,若有学艺不精处,还请万岁爷您多加包涵。”
“宋英雄不必谦虚,朕这一会看来,你不但是个武林高手,还实在是一位品德高尚之人,若再让你继续飘零江潮,实在可惜了,朕真心重用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宋玉听了,淡淡一笑后一抱手腕,恭恭敬敬的对正德皇帝行礼后说道:
“小民不才,妄受万岁爷您的恩典,应该效犬马之劳。”
听宋玉说到这儿,洪凌泉暗暗心想,自打你见到皇上至现在,也就这句话像句人话,听着还比较顺耳。
可没容洪凌泉再往下想,那宋玉却又开了腔说道:
“可惜我宋氏门中,历来祖上没德,头几年,我去给先人们扫墓烧纸钱时,真看见那土坟后头直冒轻烟,我开心得以为,自己大概该有些出息了,于是一高兴,便绕到坟后一瞧,
谁知一看,我差点气晕,这烟却不是从我家祖坟里冒出来的,而是我家坟后还有个老野坟,那烟是从那儿被风吹到我家坟上来的,我再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叫花子,正用枯草熏野兔子窝呢,
因此,我当时就泄气了,心想日后定不能做官,如果万岁爷您真要我当官,我怕自己连三天都做不了,再何况,万岁爷您再看我这脑袋,就凭这尖,有这么大的乌纱帽吗?”
宋玉这么一贫,正德皇帝这出仔细一看,原来宋玉这颗脑袋,确实是生得稀奇,此头上头尖,底下宽,要想给他弄个鸟纱帽戴上,真的就越发没形,根本上不了朝堂。
见宋玉不愿做官,也实在不是做官的材料,正德皇帝实在是有些惋惜,便尽力想把他留在身边,于是又真诚的说道:
“宋英雄呀,朝中之官你既然不愿做,朕若是留在宫中呢?”
宋玉一听,又急忙摆手道:
“万岁爷呀,您若留我这个丑八怪在宫里,那可就麻烦了,实不相瞒,小民我没钱时不想钱,要是让我看见宫里这些金银珠宝,我非得见钱眼开偷拿不可,到时候果真出了丑事,被传播出去,您的面子可就没地方搁了啊!”
正德皇帝一看宋玉,虽说得夸张没正行,不过倒也有几分真诚。
又见宋玉言下之意是执意不肯留在宫中,正德皇帝也就没有强迫他。
但转念一想到宋玉曾经的救命之恩,总该报答,正德便又说道:
“宋英雄,你那日酒楼救驾有功,若不愿为官,孤只好给你赏些金银了,另外,你心中若还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来吧。”
宋玉见皇帝仍然是满脸的诚心诚意,于是便抱拳说道:
“万岁爷,您若真心念那日酒楼救驾之功,官您不用封,黄金珠宝您也不用给,小民我今日就只求您一件事…”
正德一听,怕宋玉又提严荣的事,没等宋玉说完,皇帝连忙摆手打岔道:
“宋英雄,今天朕只与你谈你我之间,第三者的事,此时在这儿不谈。”
本想借这个机会二骂严荣,此刻见正德给他封了嘴,宋玉心里暗暗骂晕君后,也不打算再说了,便想就此告辞。
于是,宋玉皱着眉头,又冲正德抱拳施礼说道:
“万岁,话既然说到这儿,小人就不再提了,来日方长,后会有
期吧,小民这就告辞。”
见洪凌泉呆立一边,始终一语不发,正德皇帝又转头说道:
“洪爱卿,你就替朕好好招待宋英雄吧,日后他若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及时奏朕!”
见皇上要送客,洪凌泉赶紧说道:
“万岁,微臣难得见驾,确实有一要事需启奏。”
“什么事?”正德听了,却低眉冷问道。
“老太师竟命人暗中刺杀朝廷命官,微臣现有凶犯的口供,还望万岁爷明察。”
“洪爱卿,朕今儿有些累,先不谈此事吧,究竟谁是谁非,待日后朕一定会秉公处理,你先带宋英雄回去吧。”
见正德的脸色越来越冷,洪凌泉再没敢吐一个字,他知道自己和宋玉不同。
宋玉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平民百姓,又是皇帝的救命恩人,他多说一句,少说一句,礼不到时,皇帝或许能见谅。
可他洪凌泉官职虽卑,毕竟还是一个是六品京知县,身为朝庭之官,就必须得有君臣之礼,稍有疏忽,便有了犯上之嫌,一旦惹怒龙颜,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此刻又见见皇上再三回避严荣之事,洪凌泉只好叩头谢恩,辞别皇帝后,同宋玉走出了皇宫。
回程中,毫无顾忌的宋玉,竟当着衙役的面,就愤愤不平的骂开了:
“我看这个万岁爷,真不是玩意儿,我觉着自己心眼就不少,可他比我心眼还多,横竖就不让提严荣两字,这门封得真够严实的,难得的机会,竟然全白搭了。”
洪凌泉听了,表面责怪一下宋玉后,又安慰道:
“今天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刚才你在皇上面前,不拘礼节,口出戏言,若按王法来讲,那可是正儿八经对上不恭,如果要定罪,那可是要砍脑袋的呀!”
“哼!好戏还在后头呢,别看他现在不尿我,准有一天,他得来求我,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看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