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看那余兀旸,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身穿箭袖长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满脸麻子,短茬连鬓胡子,大鼻子,大嘴岔,重眉毛,大眼睛,大蒲扇耳朵,长得还真的挺威风。
冷锋烨看了心想,这余兀旸一定是个练武之人,但不知他有多大能耐。
众人进入客厅后,余兀旸让洪凌泉落座,洪凌泉躬身施礼说道:
“侯爷在此,焉有下官的坐位。”
“哎,我说凌泉哪,你来到准安府,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咱们就不论这官位的高低了,当然如果论官职,那你得先跪着给我磕三个头,不过我这是请你来做客,我比你年长,咱们就兄弟相称吧,从此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兄弟,我让你坐,你就坐,不必瞎客气。”
洪凌泉心中明白,不管你嘴上说得有多好听,我也不会被你拉拢去,你纵然有千条妙计,我却有一定之规。
想到这里,洪凌泉说道:
“多谢侯爷,那下官就不客气了。”
待洪凌泉坐定,冷锋烨和宋玉分左右站立在他身后,余兀旸瞅着冷锋烨却皱了皱眉。
只因早有人悄悄告诉他,这就是打南霸天的那位。
于是,余兀旸客气的问:
“你这二位,是否也可坐下
呀?”
冷锋烨听了回答道:
“回侯爷话,此地有我们立足之地就行,您就不必跟我们下头人客气了。”
余兀旸一听,也觉得不能都坐下,否则,这高低贵贱就分不出来了,于是不再理他们,回头对洪凌泉说:
“凌泉,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淮安府的名菜佳肴,上等的好酒,你我兄弟就边吃边谈,你看如何?”
“谢过侯爷,恭听侯爷安
排便是。”
时间不大,杯碟碗筷摆上,果然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冷锋烨和宋玉,紧紧护在洪凌泉左右,始终没有落座,一桌丰盛的酒席,只有小诸葛沈公平和余兀旸陪客。
酒席宴间,余兀旸对洪凌泉说:
“凌泉,你由京城来,一到淮安府,我这儿就得知消息了,刘公公也来信特别关照,要我各方面多加帮助,因此,你到淮安府所做的一些事,今天不客气地说,也就是你洪凌泉,若别人哪,哼!我早就不答应了,只因为你是左丞相的门生,我的妹妹是天子的贵妃,我干老子是九千岁刘公公,咱们都是天子跟前的人,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余兀旸接着又说:
“凌泉你很年轻,我也从你那个岁数过来的,侯爷我那时比你还气盛,看什么都不顺眼,因此,你来淮安府的所为,侯爷我不往心里头去,也不见怪你,因为你才二十几岁就当了一个四品知府,心里难免有些骄傲,不是侯爷我说你,要是有人给你预备好一架天梯,你肯定还真想上天呢。”
说到这里时,余兀旸看看洪凌泉,见他面无表情,就自以为已经说动了洪凌泉的心,于是又哈哈大笑:
“今天,我把你请来,是有事告诫你,你在淮安府路任你行,事任你做,可有一样,你得给我留点脸,你初来乍到,不知者不怪,南霸天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竟把他的徒弟杀死了两个,还给另一个干剃了头。”
说到这儿,余兀旸又用眼瞭了瞭冷锋烨说:
“你们把南公郎的耳朵,还削下去一个,那可不行啊,按国法洪凌泉你也交待不下去,即使是南公郎犯了罪,你也得升堂审问。有了口供,你也得上报巡抚批审,身份高的你还得进京,怎能动用绿林人在大街之上任意杀人?你有这么大权力吗?这些,侯爷我不怪你,还是那句话,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件事已经做了就算了,以后可一定要注意!”
余兀旸稍停了停,又说:
“总而言之,我还是劝你在淮安府要少管闲事,你现在还未曾娶妻,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哪,你管那么多闲事,一旦碰到钉子上,脑袋就得戳个窟窿,乌纱帽保不住还是小事,弄不好要掉脑袋,侯爷我跟你说,你这四品官来得不易呀,好不容易戴上这顶乌纱帽,你再把它弄丢了,甚至连脑袋也搭上,那你可就太傻了,为了保住你这顶乌纱帽,严老太师和我干爹刘公公,才来信叫我关照你,因此,我把这些话给你说明白,到时候,你别怪怨我余兀旸不尽情理。”
举了举酒杯,余兀旸又说:
“现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今天就把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今后,如有什么事你和我商量,若用银子用黄金,你尽管说话,我决不会让你为难,我这可不是讨好你这个四品官,我讲的可是交情,你听明白没有?如果你还是不听一意孤行,别说你是个小小的四品官,你就是一品,二品官我也不在乎,再有,你这两位护卫也得注意,淮安府可是一个藏龙卧虎的所在,这些英雄统统都能横跳山涧竖跳海,大山水路平脚踩,来无踪去无影,别说你是四品,你就是王爷,也不在他们话下,他们可不管什么王法不王法,若真把你的脑袋取走了,你还真没处找,我今天开诚布公的把这些都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个底儿,你都听明白了吧?”
听着余兀旸的唠唠叨叨和威迫利诱,洪凌泉就坐在那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边,小诸葛沈公平眼珠子都累瘪了,鲍武阳的这些话,可都是他告诉的。
小诸葛沈公平一直注意着洪凌泉的表情,心想他是定心了?还是害怕了呢?还是满不在乎呢?可仔细看看都不是。
小诸葛又想,这人可真怪,侯爷讲了那么厉害的话,他好象根本没听见,既不笑,也不恼,他究竟是什么想法,什么态度,简直叫人无法猜测,要换上一般的人,早就被吓得跪地求侯爷宽恕了。
这小诸葛看看洪凌泉一直不动声色,终于忍不住插话说:
“洪大人,我们侯爷拿你当朋友,你知道吗?”
这时,余兀自又说:
“凌泉,我跟你说这些话,你是应该仔细想想的。”
洪凌泉这才笑道:
“侯爷,您说的话,我都仔细听了,我也知道,您说的这些话全是出自肺腑。”
余兀旸一听,顿时心里高兴起来,前后晃着脑袋说:
“好,好,好,你既知我的话是出自肺腑,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