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下很不太平,真是逢山有寇,遇岭藏贼,拦路打劫的比比皆是。
因此,无论做买卖的,上任的官员等,只要有点钱,都得雇保镖的,不然的话就要遭劫丧命。
这一,一行人已走出了河南的管界,进入了湖北,前头来到了一个镇子,叫上松林镇。
见太阳还老高,司徒颜就传下话来“在上松林镇打尖”
其实司徒颜知道,如果再往下走二十里路,那就是下松林镇,其实在那儿歇息正好。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意外吩咐众人,不再往前走了。
伙计们虽然很纳闷儿,但也不便去问。
因为老镖头铁掌貂,常走这条道,因此这上松林镇店房里的伙计都认识他。
“这不是司徒老镖头吗您怎么亲自押镖啦身板还好吗”
伙计们见了,急忙热情招呼,当时就把店房后院给腾出来,让他们住下,同时把镖车也都赶进院子里,镖师和伙计轮流看镖车。
司徒颜带儿子进屋,梳洗完毕去吃晚饭,饭后,司徒颜围着镖车转了几圈后,又告诉镖师们:
“一点要多加心”
老人家进屋,立即把儿子叫到眼前,对他
“爹爹这次把你带出来,本打算让你见识一下世面,可我没曾想到,现在有人打我的主意,盯上我这趟镖了”
“爹,您这是根据什么”
“孩子,再往前走八里路,就是黑松岭,这道岭上,有一个头目,叫三眼鹰,过去我跟他的交情还不错,是不是他这次打上了我的主意,不过我不敢肯定,反正后边有人跟上了再走也晚了,一旦出什么事就不好办了,今后你也要多加留神”
“孩儿遵命”司徒灵云答应。
然后二人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司徒灵云跟爹爹
“爹,您是不是有点过于疑心了?要按您的话,昨晚就会出事。”
老人家把脸往下沉道:“不许粗心大意昨日晚没出事不等于以后没事,你明白吗”
“爹爹,孩儿我懂。”
“如果这趟镖能平平安安地到了襄阳,回去以后我金盆洗手,封双枪不干了,原来我打算让你接收镖局子,继承父业,可现在我的主意有所改变,干这行太不容易,这是在刀尖口子上吃饭啊,
眼前前这趟镖,一旦在半道上出点差错,咱可要倾家荡产了”
“爹爹,您这是怎么啦”
“哎,你听我,如果爹爹有个三长两短”
司徒灵云听到这儿,脊梁一发麻,头发根一竖,脑袋呜一响。
他从未听司徒颜过这样的话,于是他奇怪问:“您喝多了”
“我还敢喝酒吗孩子,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
“爹爹,什么事”
“第一,如果是出了事,三十万两银子丢了,爹爹这条老命就扔到这儿了”
“爹爹,您能不能不这些”
“你听我讲,镖局有规矩如果镖师受伤,所丢银两要包赔一半,镖师要死了,就不赔了,就由保人偿还,保人对得起咱们,到时咱们不能害人家,让人家全赔,
第二件事,你再不能吃这碗饭,干这件事,否则,你就对不起爹,记住了吗”
司徒灵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暗想
我爹今是怎么了难道这真的要大难了吗?要不然为何一反常态,出这番话来呢?
原来,司徒颜已经发现后边有个人跟踪盯梢了,他想,人家既敢劫镖,就明有相当的胆量和功夫,不然是不会冒风险。
因此,他精神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
这时候,镖师过来问“师父,起镖不”
“起镖,帐都算好了吗
“算好了”
“多给点费。”
“那还用您吩咐。”
店房的伙计把他们送出喊道“师父,回来还住我们这儿吧”
司徒颜回答道“那还用,带马”
于是,伙计们把马给爷俩牵过来,老人家按一按背后的双枪,飞身上马。
这一路上,司徒灵云心里一直不快,思索着父亲的话,担心着真会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
世上的事,可有些奇怪,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们刚一到黑松岭,就听见一声炮响,跟着一支信箭从老人家头顶上就穿过去了。
这是绿林的规矩,这箭没有箭头,意思是先报个信儿,告诉你,要劫你的镖了。
老人勒住马,司徒灵云打了一个冷战,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中暗想
真出事了
老人家一摆手,镖师和伙计们都翻身下马。
货主家跟镖的往镖车上一坐,车夫握着大鞭子靠在镖车旁边。
原来这劫镖也有规矩,甲方跟镖的不杀,赶车的不杀。
老人家再往前看,随着三声炮响,一百多个喽罗从密林之中冲出来,然后往两旁一闪,每人手中的大片刀,刀身二尺二,刀把二尺二,共四尺四长。
这一百多人,都在三十岁以下,二十岁以上,一个个精神抖擞,虎视眈眈,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时,就见三眼鹰从中间走了出来,他来到老人家的面前,往前一上步道
“老镖头,对不起了”
司徒颜明白,他甩蹬离鞍从马上跳将下来,伙计把马拉过去了。
司徒灵云也从马身上跳将下来,提双枪跟在爹爹的后边。
“洪寨主,辛苦辛苦”老人家拱手道:
“怎么啦
老儿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了
咱们弟兄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即使我司徒颜有不相当的地方,你也应多多见凉,
今您这是所办何事呀?
怎么,没钱了拦头断了
洪寨主,多了我老儿没有,给弟兄们每人买双靴子穿的钱还是有的吧,
等我这趟镖送完了,就是回家砸锅卖铁,我也准时送到,洪寨主,您意如何”
三眼鹰一笑道
“老镖头,实在对不起,良心话,咱们都是好朋友,过去我也没少花你的钱,
不过常言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我已经不当家了,人家了算,你听我良言相劝,三十万两雪花银留下吧,不然你过不了黑松岭”
“是吗从哪儿来的瓢把子”
“你要见见吗可以,大哥有请”
三眼鹰冲树林中一喊,三声炮响,两杆黄旗左右一分正当中闪出一匹桃红马。
那马上端坐一人,光头没戴帽子,金簪别顶,头顶中间立着一绺黄头发,其它处全是黑发。
只见此人重眉毛,大眼睛,塌鼻子,穿青挂皂,肋下佩戴一口宝剑。
他甩蹬离鞍从马上跳下来道“司徒老镖头,对不起,这个单子是我开的,与三眼鹰没系,久仰老镖头的威名,听您常走这条路,对不起,今兄弟我就是想弄几个钱花,把这趟镖借给兄弟我花儿,等我缓开之后,必加倍奉还”
“哈哈,”司徒颜一笑:
“瓢把子,您既然看得起我施主,请您报个名,什么时候到的这儿您是哪路的英雄”
这主用右手的二拇指一点头上那绺黄头发道“姓豹名标绰号金头凤”
“噢”司徒颜心中暗想:
今这事什么也完不了了随即道
“豹寨主,老儿不知您在黑松岭,因此没有登山拜访,不知瓢把子需要多少”
豹标一笑道
“需要多少你这趟镖不是三十万两雪花银吗全留下吧给你打个欠条,到时候还你。”
司徒颜赔笑道:“豹赛主,别开玩笑了,美不美出中水,亲不亲咱们都是武圣饶门徒,古山的跟送镖的,这是明暗两条线,其实是一家人,您难道不知道吗
不吃的也得吃,不让的也得让,三十万两太多,要个万八千两的这可以,等我把这趟镖送去,回家就是砸锅卖铁我也得给您送来,咱们交个朋友,
如果您想要这三十万两雪花银子,那我得商量商量,数目太大,我就是把骨头磨成药卖,也卖不了三十万两雪花银,因此我实在不能答应您”
“噢,那么你跟谁商量呢”豹标问。
司徒颜探臂膀从背后皮囊内把四头双枪拽出来“我的朋友告诉我,它不准许”
“哈哈哈,好哇,不愧是鹏远镖局的镖头,跟我开了个玩笑,那我也得商量商量”豹标并未动怒,他从肋下把宝剑拿出来道
“老镖头,我跟我朋友了,我朋友告诉我,非劫你这趟镖不可,少一个子,你也体想过黑松岭,请吧”
老镖头知道,自己不扔下两招是过不去的。
还真让老人家给猜对了,豹标就是奔铁掌貂来的,原来,豹标路过这黑松岭,三眼鹰劫他,被他给打了。
打完了,三眼鹰就请他老上山,他就答应当这儿的瓢把子。
铁掌貂的镖车一到,有人报告了豹标。
豹标本不想劫镖,一听镖头叫铁掌貂,心中暗想:
我外号叫凤你叫貂,凤也怕貂。
“劫”一怒之下传令劫镖。
司徒颜久走江湖,经验丰富,俩人一伸手,就知对方不是一般人。
司徒颜就特别心了,但是,再怎么心,能耐不如人家也不校
这时,司徒颜双枪一点豹标的华盖穴,豹标使了个横上顶门闩,用宝剑从底下一打司徒颜的双枪。
司徒颜往回一撤枪,豹标一个仙人指路,颇一声,一剑就从司徒颜的肋骨内捅进去了。
司徒颜惨叫一声,往后一退身喊道“灵云,快背为父走”
老人家为什么要叫司徒灵云背他
这是为了让灵云逃命,如果老人家不让灵云背,司徒灵云必然亮枪拼命,也要惨死。
这时,司徒灵云的眼睛都红了,正想过去和那个豹标斗个你死我活。
一看爹爹鲜红直流,挣扎着呼唤自已,他只好眼含泪水,把爹爹背起来就走。
豹标并不追赶,一百多人呼啦把镖车一围,镖师和伙计都跑了。
司徒灵云背着父亲,回到客栈后房,伙计一看老镖头受伤了,赶紧请医生诊治。
老人家上气不接下气道“孩子。”
“儿在。”
“干我们这行的,早晚免不了有这么一,你可得听爹爹的话,此仇,此恨,现在不许你报。”
“爹爹,若不杀了金头风,孩儿我誓不为人”
“孩子,你现在找他是白白去送命,爹爹不是不让你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
你是司徒家的孩子,这个仇必须报,但不是现在,最早还得五年以后,
在这些年中,你要访高人,学武艺,提高自己的本领,到时再来黑松岭找金头凤豹标报仇雪恨”
“嗯,爹爹,孩儿我记住了”
“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要求”
“爹爹,我答应您,现在我不去”
“孩子,爹要走了”
听罢这一句话,司徒灵云如万箭穿心,抱住爹爹大声呼唤。
老人家眼泪也流出道“孩子,你不必把爹爹的尸骨运回开封府,哪儿的黄土都能埋白骨。”
当夜晚,司徒颜就气绝身亡了,司徒灵云含泪掩埋六爹的尸体,跪在坟前哭道
“爹爹,您安息吧,我一定为您报仇雪恨”
从此以后,司徒灵云就没回故乡,开始浪迹涯。
这一,司徒灵云在一家店房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两个多月,兜里也没钱了。
店房的掌柜和伙计,都还不错,也没向要店钱,还帮他找郎中治病。
可时间一长,人家也吃不消呀,赶紧在后院腾出个喂牛的棚子,就把骨瘦如柴的司徒灵云挪了过去。
伙计每给他送点剩饭,有时太忙也就把他给忘了。
这一,伙计一看他快要咽气了,赶紧找掌柜的商量
“牛棚里那人不行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咽气,我看干脆把他扔出去得了,要不死在这儿,也不太好,人们怪害怕的。”掌柜一听有理,就叫来两个伙计,让他们找来了一块门板,把司徒灵云放上去。”
他们拾着奄奄一息的司徒灵云刚走到井当院,就遇上一个人。
这个人看见这个若死之饶身旁,耷拉着一个装枪的牛皮套,就往前一上步,然后,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