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八月十四日这,司徒灵云就到了华阴。
他先找陵房住下,如何一打听,人们却都不知道在这儿有个豹老。
司徒灵云就有点奇怪,听豹珍,她爹是个堂堂正正的英雄汉,这么高的人物怎么在华阴县就打听不着
噢,听豹珍过,她爹脾气古怪,不交当地人,所以人们少有所闻。
第二,司徒灵云就买零心,备好了四色礼物,按豹珍当初指的道路,来到十字街口。
他一看,确有一套豹珍告知的院落,青砖瓦房,四合套的院子,朱红大门,九级台阶。
司徒灵云十分兴奋,赶紧上台阶叫门,门里头有人话,声音很低
“司徒兄,你来了吗”
“哈哈”司徒灵云心中暗笑道
“好一个痴情的妹妹,可能今早晨就在这儿等候我了”
“贤妹呀,正是愚兄,”咯吱吱一阵声响,大门东西分开。
司徒灵云二目观看,不看则可,一看吓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豹珍面色焦黄,两眼深陷,红肿的眼睛,看样子这是刚刚哭过。
这是怎么啦
难道老人家有什么不测
想到这儿他就问“贤妹,你这是”
“唉,你跟我来,”豹珍没往院里让他,而是往外边领。
这时,司徒灵云一看就明白了**分。
可能是老人不同意。
俩人出西门,到了荒郊的一片树林子里,豹珍叫他站住了。
司徒灵云再看豹珍眼中的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往下流淌。
“妹子你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灵云急切的问道。
“唉”豹珍长叹一声,用水袖沾了沾眼泪,勉强把泪水止住,道
“哥哥,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爹爹不知为什么视你我俩饶婚姻大事如仇敌一般,我不明白,往日我要上的星星,他老人家不给我摘月亮,他曾经跟我讲过
别人家对儿女的婚事,一要有媒妁之言,二要遵从父母之命爹爹我跟他们不一样,只要你看好了,爹爹就成全你们,
你我上次分手以后,我回到家来,爹爹待我更加亲热,他分别不到一年,好似离别十几载,
我回来后,也没敢直接向他讲,有一我看爹爹的心情很好,就对他了,
起初,他十分高兴,可是当我把你的身世一讲,突然间他脸色一变,双眉紧皱,啪的一声,把桌子一拍,狠狠训斥了我一顿,
我真不明白,怎么刚刚还答应得好好的,一下子又变得如此这般呢真是丈二和瑟摸不着头脑,
后来,见他竟然掉下了眼泪,我爹爹可是一个钢铁的汉子,我从未见他落泪,
后来,我再三追问,他就是咬定了
婚姻由父母大人做主,事后我不敢再多了,从那开始,我就没看见他脸上有过笑容,酒喝得凶了,饭吃得少了,有的时候二目圆睁望着花板发愣,
也有的时候在地下来回踱步,长嘘短叹,我不忍心再跟他讲了,
我认为他是偏见,今准备把你领到他面前,让他看一看你的相貌,我想他也是明白人,他也不会不答应的,
可八月十三日那,我你再过两就要来了,他一听,当时一掌把桌子击了两半儿,
本来盼你我二人早日成为夫妻,那曾想爹爹竟如此这样,
不过,司徒兄,你放心,我这辈子是非你而不嫁,但我也要在爹爹面前尽孝心”
司徒灵云听罢道“哎呀,贤妹,至今哥哥我非但未报救命之恩,反而又给你添了麻烦”
“现在你我不用讲客套话了,你看此事应怎么办吧”
“贤妹,我可以对你这么讲,如果我司徒灵云将来在武林之中不能露脸,我宁可死也不愿给你脸上抹黑。”
“你别这些了,还是该怎么办吧”
“不管他老人家同意与否,我也要见见他,人怕见面,他心目中的我,只是想象当中的我,他越想可能越坏,贤妹,你领我去见他吧”
“我看我爹那个样子,如果你去见他的话,他能伸手把你赶出来”
“贤妹,你放心,他就要打死我,我这条命不也是你的吗,没有你,我不是早死了吗能有我的今吗”
豹珍听罢司徒灵云的这番诚恳的话,往前一上步,双手扶住司徒灵云的肩头道
“好,哥的情义,我绝不会辜负,你跟我来吧。”
姑娘心里有底了,豹珍把他领到家门口,要转脸道
“你先在这儿等等。”
然后,豹珍挑门帘进屋道“爹”
“噢”老爷子正在那儿看书,
丫头,什么事”
“爹,您老人家看在我娘”
“儿啊,你可千万别再提起他了。”
“爹爹,我不能不提了。”
“怎么啦”老爷子把书往桌子上一扔,一下就站起来了。
“爹,我跟您过,他八月中秋节到家来给您老人家问安,现在就已经来啦”
“儿呀,你是爹爹的好丫头我不见他”
“爹爹,您不能不见,女儿我绝不会对不起爹爹您,我宁可不嫁,也不会对不起您,不过请您老人家相信我,您得给孩儿留有活步呀,我亲口约人家,现在人家来了,您老人家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吗”
“苍不长眼啊”
豹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刚要问,就听爹爹又话了“你让他进来吧。”
豹珍出来告诉司徒灵云“进来吧”
司徒灵云依命,从外头进到屋中,只见老人家双手捧着一本书,还在那看着。
那时,只能看见他头戴黑色的鸭尾巾,脚穿圆口千层底鞋,青色中衣,腰系素带,银自胡须下垂,看不见脸。
因为他这张脸,是诡异用书挡着呢。
豹珍一看,心里这个难受啊,心中暗想
您老糊涂了,这是怎么了,过去您老人家常教育我,待人要通情达理。
您还诉我尊重别人就等于尊重自己,怎么今儿个您却言不由衷,神色反常呢
您坐那儿不动,还有情可原,您得把书撂下呀。
豹珍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表面不能发作出来。
古语云子不责父之过,臣不言君之短,此为孝,此为忠也。
豹珍对司徒灵云道“司徒兄,这是我爹爹,爹爹呀,他给您老人家问安来了”
司徒灵云急忙双膝跪下向上叩头道:
“老人家一向可好,晚生这厢给您老施礼了”
“起来吧,”老人家仍然看着那本书。
司徒灵云站起来,心里好不痛快。
“丫头,给司徒看让座,老儿年,头昏眼花,有些礼貌不周,望你多加担待”
豹珍听罢,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心中暗道
既然您知道礼貌不周,为何还不把书放下
“司徒兄,你请坐吧”豹珍都快哭了。
司徒灵云十分难过,他替姑娘难受,他知道姑娘现在心似火焚,便道
“贤妹,何必如此老人家年迈,你我兄妹关系不是一般,但老人家对我并不了解,你何必着急呢”
司徒灵云于心不忍,只好当着老爷子的面安慰姑娘,他本不想这些话,但他一看姑娘太难受了,只好如此。
“你是哪里人氏呀”老人家慢慢间道。
“河南开封府。”
“现在你家中尽什么人”老人家又问。
“娘早已谢世,爹爹也新近故去,只我孤身一人。”
“噢,你爹爹他也故去啦”老人家声音有些发颤,然后又重重地打了一个咳声:“豹珍把你的事跟老夫了。”
老人家话时有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吐出的字菲常沉重。
豹珍更糊涂了,心中暗想
我爹爹是个爽快的人,今儿个怎么连话的声音也变流?
想到这儿,她就问“爹,您今个怎么啦”
“哎,到了年岁,老而昏庸啦”老人家又:
“你们年轻人也许有些看不惯,豹珍啊,陪你哥哥到你房间去吧,然后你再回来一下,爹爹我有话跟你讲。”
豹珍一想快让司徒灵云到我屋中去吧,免得让人家在这儿左右为难。
想到这儿,她就对司徒灵云“哥哥,走吧,到我屋里去。”
“不,贤妹,你稍等片刻,”司徒灵云执拗地:
“老人家,晚生贸然而来,深觉亏理,但有一样,我心里头的话不能不跟老人家,我司徒灵云能活在人世上,多亏我贤妹豹珍大力相助,不然我早已死去了,
如今,不但我感激妹妹救命之恩,就是死在阴曹地府的父母,也会感激我妹妹的救命之恩的,我来到簇见您老人家,一则前来问安,二则前来报恩,三则前来请罪,因我们年轻无知,私定婚姻,
如果老人家认为我司徒灵云还配做您的女婿,我贤妹又肯嫁与我,那只要有我司徒灵云三寸气在,我绝不能让贤妹跟着我受一点儿委屈,
老人家,这个事情可不是瞒着,盖着的,您老人家同意不同意我跟我妹妹的事,请您当面直了吧”
老人家声音颤抖道“苍呀”
豹珍心用得着吗
“爹爹,您老人家喝多啦”
“儿啊,为父不喝酒了,你不知道吗”
“那么您这是怎么啦”
“丫头,你不知道爹爹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二目有珠,慧眼识英雄,这个年青人肯定有出息,我能得此乘龙快婿,我是心满意足呀。”
豹珍听爹爹此言,心中稍有宽慰,就问“爹爹,您的这是真的,还是客气话”
“孩子,当爹爹的,还有跟孩儿客气的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司徒灵云,我问你一句话,你要我姑娘做你的妻子,你后悔不后悔”
司徒灵云心中暗想
还是年纪大的人,考虑得多一些,但您把书放下不好吗
想到这儿,司徒灵云便
“老人家,我是堂堂的男子汉,婚姻之事,岂能当儿戏,别我妹妹待我有救命之恩,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之女,只要我点头应许,就是海枯石烂,我们的情义也不会断绝,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喜新厌旧之徒,我敢在您老人家面前发誓。”
“是吗司徒灵云,比如有一件使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你会不会抛弃豹珍呢”老人家问道。
“您老是指什么呢”司徒灵云问。
“指什么”老人家重复了一句,又道:
“我是假设,不指什么,比如有一件事情,就不允许你娶豹珍,也不容许豹珍嫁你,可是,你们俩在这个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已经成为了夫妻,到那个时候,你能不能抛弃了豹珍”
“老人家,您不明白,我难以回答,我只有一个想法
可塌,地可陷,司徒灵云这条命可以没有,我跟妹妹之情是决不能断,”司徒灵云断然道。
老人家又问“年轻人,你能给你自己的话做主吗?”
“我以人格担保”司徒灵云道。
“好哈哈哈”
“啊”司徒灵云听老人这么一笑,觉着十分耳熟,心中暗想
谁在我面前这么笑过呢
想到这儿,他就问“老人家,您笑什么呢”
“孩子,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你要给自己的话做主,我也告诉你一句真心话,我的丫头可以嫁给任何人,他就是叫花子,就是残废人,只要我姑娘看得上,我绝不拦挡,但绝不能嫁给你司灵云”
司徒灵云脸红道
“老人家,难道您知道我司徒灵云有什么不当之处您可以言明,何必如此这样,叫我们做儿女的难以在老人面前谈论正事。”
老人家稍缓了一下道
“你倒没有什么不当之处,也许我们有过错之处,又回来,我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要泠静,狂风再大,也吹不断你们的姻缘,
我女儿能嫁给你这样一个郎看,我是心满意足”
豹珍气得都闷了头,心中暗想
我这老爹爹可真有病了,自食其言,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凤,一会儿雨,这是怎么啦
想到这儿,她就问
“爹爹呀,这究竟这是怎么回事您老人家,能不能明白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