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胎用时很久。

从白天到黑夜。

晚间，冯林中从山里下来了，孩子还是没生下来。

此时，冯林间焦急地在屋外转圈圈，冯林中也不晓得说什么，回来后就陪着兄弟在屋外等着，一起的还有绍金姐和冯田哥。

大概又过了好久，绍金姐才隐约听到宝宝哇哇地哭声。此时，绍金姐肚子憋憋的，还没吃饭。

冯田哥在她臂膀上睡着了，孩子晚上啃了些他爹从山上带下来的野果充饥。

孩子哭声后，产房还是没有人出来，好一会，产婆精疲力尽地出来，冯林间赶紧跑过去。

“孩子很好，老婶子抱着，小家伙重着了，近7斤。他娘大出血，怎么都止不住，已经去了。节哀”

产婆很快离开，随后老婶子从房里出来把手里的娃交接到孩子爹手里，“间娃子，最后去看看孩子他娘，都收拾体面了。”

冯林间就这么去了房里。

很快，就听到他的嚎啕大哭。

“嗯，作孽，”老婶子摇着头离开：“孩子才出生，日子才刚有点盼头了。”

冯林中也有些难过，好一会他回头看婆娘和孩子。

此时，绍金姐还是不晓得怎么回事，正偷偷地打量他。甚至绍金姐看他望向她，满是期待解惑，儿子冯田哥这点动静也没醒，还是睡得像个小猪崽。

冯林中让绍金姐带着孩子回家，恰好村里帮忙的人过来了，跟着娘俩一同回去的还有刚出生的小侄子。

绍金姐好奇地抱着新出生的侄子，脚下边冯田哥一手拉着她裤脚迷瞪着眼睛边走路边睡觉。

到了家，绍金姐给孩子简单洗漱，一行人疲惫的在床上睡着了。

隔天一早，冯林间亲自去日妻子的娘家报了丧，人家最初以为他来报喜，待听到说闺女不幸早逝，一家人便一起将他打了出去，骂道冯林间害死了闺女，自此后不许冯林间上门。

最后，冯林间把妻子草草埋葬，他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

正愁孩子没奶喝，过两天，绍金姐喂养的那头羊下崽，孩子就这么吃上了羊奶。

绍金姐看着馋，也跟着要喝。冯田哥看娘和弟弟都喝的津津有味，他也嚷着要喝，就这么他也喝上了奶。

孩子满月的时候，孩子有了自己的名字，冯田玺，这是早前孩子没出生时夫妻闲聊孩子娘取的。

此时两家又合道了一家，白天上工，冯林间抱着冯田玺过来，一起在冯林中加吃了早饭。

冯林中，冯林间哥俩一起先去山下田地，完了才一起上山去看山田，冯林中忙完自己的2块山田，又替冯林间分摊一块大，两块小点的山田便回家来做着自己院里的菜地，屋里其他的杂活。

往往这个时候，冯林间就回到隔壁去把儿子接回来，他背着儿子一起忙碌，冯田哥小朋友也跟着转移，弟弟去哪他也去，好玩。

到了晚间，冯林间家里的活差不多，冯林中也回来了，他便过去跟着兄弟一起做晚饭，绍金姐和冯田哥一起眼巴巴看着，冯田玺小朋友在爹爹的背上又睡着了。

日子就这么往下。

冯田玺周岁的前两天，冯林间放了两天假，他带着孩子去了孩子外公外婆家。

他照例没有进门，孩子被他大舅娘接在手里抱过去给孩子外公外婆看了几眼，过了一会孩子回来的时候，大舅娘把手里提着的一块包裹给冯林间。

“爹沉着脸，娘还哭着，幸好没让你进去。这是孩子的一套棉衣棉服帽子，孩子他外婆吩咐我做的，你给孩子穿吧。包袱里还有我给孩子拿的2斤白米，回去给孩子熬粥喝。包袱里的四个馍馍是你路上的干粮，几个糕点，孩子路上垫垫嘴。路上莫耽误，早点回家。”

冯林间背上背着背篓，胸前布袋子裹着冯田玺消失在拐角。

四岁的冯田哥长得很平凡，眼睛不小，嘴巴不大，个子不高也不矮，身上也不那么干巴巴，还有点肉。最重要的是他才四岁力气可大了，也聪明，绍金姐就时常围着儿子屁股后面转，母子俩玩的开心，一起地还有冯田玺小朋友，他跟伯娘一起是哥哥的“左膀右臂”。

可是，四岁刚过，他的好日子也到了头，他爹开始带她他上地。

开始的头两天，冯田哥跟着他爹他叔下田地，上山田，走以前没有走过的路，看以前没看到的风景，即便干田里的活有点不适应也能坚持，可过了那个新鲜劲，他有点打退堂鼓。

绍金姐此时也不习惯，冯田哥从怀孕开始就跟在她身后，即便她现在身后依旧有冯田玺，可她还是觉得不习惯，具体的她说不上来。

娘俩决定一起“罢工抗议”。冯田哥主持，绍金姐尽管不懂，还是双手双脚拥护，冯田玺看平时一起的人俩这样，他也跟在后面。

绍金姐一手牵娃，一手抱娃离家出走。

可是没走多久，怀里的娃冯田玺哭闹着说饿。

冯田哥舔了舔嘴：“娘，你饿不饿？我饿了，还渴。”

绍金姐无精打采，“很饿。”

“娘，我们失策了，怎么就不记得带吃的呢。”

“是呀，吃的。”

身旁，冯田玺小朋友安静了，都饿得睡着了。

绍金姐，冯田哥俩也想睡觉，大概睡着就不饿。

……

灰溜溜地又饿又渴的娘三就这么打道回了府。

自始至终，冯家兄弟不知道。

早前，来回路上太耗时间，他们兄弟俩就开始带着干粮上山，就着夜收或躲雨时搭在山田旁边，一直未拆的棚，简单热热对付。

晚上下了工，兄弟俩一进屋，在院子里的冯田玺小朋友看到就朝爹爹奔去。

冯林间放下农具，蹲下身子抱起扑倒怀里的娃。

冯田玺抓着爹爹的衣服，被爹爹一把抱着站起来。

他对他爹说：“饿，饿。”

冯林间心疼极了，“爹爹回来晚了，玺哥儿饿了，这就做饭。”

旁边，冯林中看着依着门槛直打瞌睡的婆娘和孩子，有这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