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此,早先说好的守圆岁她是彻底放了空,大年三十当晚她是在房里睡觉度过的。
如果没有这次经验,绍金姐根本不会想到传说中的一杯倒她就是其中的一个。
如是,守圆岁成了下一年要圆的梦。实际上,其他人最后也没能守圆岁。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比绍金姐晚。他们两家在大概晚上10多,吃了碗水饺后就散了,回各去睡觉。
绍金姐是睡得早也就起地早,新年的第一天她第一个起床的。同理,她也是第一个刷牙。
绍金姐边刷着牙边发散思维。
随着这些年过去,她从开始用柳条用作牙刷,到第一年收到冯自生送的那把猪毛,有了第一个自制的牙刷,到了如今,她手里的这炳已是制作牙刷第七版。
绍金姐洗漱后,开始熬粥,锅里放了水又放了米,她也就在灶台下矮凳上坐下取暖烤火。
“奶奶,奶奶,新年快乐!”
冯自学跑着来到了厨房。
绍金姐不用看就知道大孙子祝新年快乐是真的,讨红包也有。
绍金姐也不卖关子,利落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她早封好的红包放到孩子手里。
哥哥领完了红包,到了弟弟。
此时的冯自总算不是以往不舍开金口:“奶奶新年快乐,长命百岁,吉祥如意。”
绍金姐也给了冯自生个红包。
至此,绍金姐的红包派发完毕,昨天她就给冯自立派了的。
她派完了红包,冯自学也到了给收红包做总结的时候。
冯自学开心地宣布:“耶,今天收到了两个红包。”
是的,兄弟俩各收到了两个红包。他们新年的枕头压岁钱是他爹放的,这是一个红包,另一个就是刚刚收的她的。
“一大早就听你吵吵闹闹,又跟奶奶说什么呢?”周九妹和冯田哥联袂而来。
夫妻俩本来还是要多睡会的,冯自学一醒来整个家里就耐不住他的,更何况他还带着弟弟一起闹。
周九妹和冯田哥果真孩子就是甜蜜的负担,也就认命的起了床。
一家人在厨房吃了个早饭,冯田哥周九妹带着两孩子就出门给族里或凹里的拜年了。
绍金姐也不闲着,她接待来家里拜年的孩子和晚辈,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
一家四口还没回来,绍金姐边等边把饭菜热好了,冯田哥他们一家四口还没回来。
绍金姐心想去哪呢,怎么耽误这么久?
绍金姐等呀等,最后只等到了周九妹回来。
婆媳在饭桌上边吃边聊。
周九妹心情不是怎么好,绍金姐也就没搭理。
还是周九妹自己受不了,先开口:“娘,你怎么不问我他们爷三干什么去了?”
周九妹这么问,绍金姐也就配合问答:“他们爷三去干吗呢?”
闻言周九妹是连饭都不吃了,还试图坐到绍金姐此时屁股底下坐的这条凳上来。
绍金姐忙阻止:“九妹,坐你自己的凳子。”
周九妹不甘到没坚持过来,接下来她说了为什么。
“这不是我们去七叔家,七叔问田哥孩子们有没有启蒙?
娘,你也知道的孩子们起个什么蒙,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可是不过名字不会怎么写怎么呢?我不会孩子他爹也不会呀。
也就七叔拿这个当回事……”
绍金姐难得没有让周九妹继续说下来:“所以,最后田哥也觉得孩子是该启蒙了,于是,当场就让孩子们拜老七为师,也跟让孩子们跟着他七爷爷学几个字。”
周九妹觉得很不乐可思议,她问绍金姐:“娘,你都没去现场,怎么知道的诺?”
绍金姐也就知道大概是这样的,她觉得很好,实际上,这个应该更早提到孩子们的行程上的。
周九妹还在不解:“明明田哥早些不是这么想的,谁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让孩子们学写文章想法?”
绍金姐揣测:“大概是他去了城里,有那么一次需要他写名字,而他不会写的时候。
也可以是他在营里看公告时他一个字都不认识,那怕上面有他的名字,他也不认识的是时候。
总之这样的时候一定很多。”
周九妹听了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了些释然。
绍金姐看她如此,又接着说:“不然,九妹你还不了解他,他怎么这会会兴起让孩子读书的想法?你还记得不,他爹让他去读几年私塾,他那个熊样?”
显然周九妹是记得的:“是呀,田哥当时那个把着堂屋门口死活不松手的样。”
可能是回忆过去让周九妹有了松动,此时,周九妹已释然,跟着也说她的猜测:“我想田哥大概在外面真的吃了不少不识字的亏。”
绍金姐心说那是肯定的。
绍金姐就这么在饭桌上想起了过去。那时候,她家孩子他爹让冯田哥去私塾上学,冯田哥不去。
孩子他爹看冯田哥不愿意,心里大概也有想孩子一辈子在凹里,何必花那个功夫让孩子去学字。
如此这般,孩子他爹不坚持也就理解了,再加上,冯田哥自己不愿意,到了最后当然是如了当时的孩子冯田哥的愿。
结果就是到了如今,绍金姐不晓得她崽冯田哥此时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可是当时同是他兄弟的冯田玺一听到他爹送他去学堂,冯田玺那个开心劲,到了后面他去了学堂,那个勤奋样。
或许,兄弟俩从那么小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人生路其实会不同,很不同。
这些谁能说得定,绍金姐心想。
午饭过后,冯田哥带着冯自学冯自生兄弟俩在老七家回来了。
绍金姐看过去,冯自学蔫巴巴的,大概他就是早前那个不愿意学习的冯田哥。
果真,父子三到了家,冯自学看到堂屋里绍金姐就跑过来告状:“奶奶,你管管爹爹,不要让我去跟七爷爷学习哦。”
绍金姐问冯自学:“为什么?”
冯自学先是跟她说七爷爷凶,我怕。
绍金姐看他鬼扯,不做声。
老七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他可喜欢孩子了,人又有责任心,以振兴冯家为己任的。当然,老七作为孩子的老师,确实是个严师。
可是,冯自学会怕?不是她说自己的孙子,冯自学真的就是个跟狗蛋冯自创差不多的熊孩子。
绍金姐就没见过两孩子说打架就打架的,除了冯自学和冯自创。
对了,冯自创也就是狗蛋。过了一年,狗蛋自己也知道长大了,上午过来拜年的时候就通知绍金姐以后叫他大名,狗蛋不要叫了。
另外,狗蛋他爹其实也有大名,叫冯田益。
冯自学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过不了关,也就说了实话:“我听说背不出书,七爷爷会打手板的。还有,我听说识字可难了。”
绍金姐听了觉得还好,至少大孙子不是本能不愿读书,他大概就是听别人说多了读书的难处,还没接触地他也觉得难罢了。
于是,绍金姐就问他:“你都说了七爷爷打手板,可是你觉得不应该?七爷爷如此,都是为了大家好。他不打,怕大家不放在心上。你想想你从小到这么大,是不是你特别调皮的是,你娘也有打你?”
冯自学听说他娘打他,积极肯定:“是的,娘打我可多了,明明我这么听话,我都不晓得为什么她总是打我来着……”
可见孩子是真的如此想,甚至都忘了一开始他想表达的是他不要读书。
绍金姐发现了问题,旁听的冯田哥自然也听出了问题,周九妹心里也不舒服。
冯田哥带着周九妹回了房。
见此,绍金姐也没理。
她问乖乖的在一旁站着的冯自生:“自生,你觉得呢?”
冯自生告诉她:“奶奶,我要去跟七爷爷学习的,爹爹这些天跟我说过城里人都是识字的,孩子都去学堂学习,我也要去学习,我还要去城里看小汽车的。”
绍金姐听了对冯自生说:“那就好好学,奶奶相信我们自生一定是个爱学习也会学习的好孩子。”
冯自生自己是很有信心:“奶奶,我也这么想。”
绍金姐看着孙子貌似立范,一脸微笑。
其实,她是有点不懂冯自生的逻辑的,学习跟他去城里看小汽车怎么可以扯上关系?
她只感受到了冯自生对小汽车的念念不忘和满是好奇。
冯自学从自己的意念回过神爹娘已经不在,他生生围观了他兄弟对学习的深沉热爱。
小家伙不由想要不我还是先跟着一起去七爷爷那里看看,到时如果有情况,我再跑应该也不会迟,毕竟,他知道自己跑得可快了。
春节余下的日子像流水般过去,又到了一年的元宵。
尽管此时,冯田哥兄弟还在家,可他们兄弟过了元宵,再过一天,到了十七,两兄弟又要踏上征程了。
绍金姐想到那一天也是不习惯,早前冯田哥不在家他们习惯了没什么。
可是,他们这一回来,绍金姐是时时在感受家里的男主人回来后家里的这些变化。
孩子们更加开心了,天天跟在爹爹的屁股后面,用他们的话是来着男人与男人的事业。这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