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现实 是 折磨人的(3)(1 / 1)陈绪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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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这东西就像是你小时候穿过得廉价塑料凉鞋,说不定就在你正在行走的过程中它就突然坏掉了然后给你的生活致命的一击,没有前兆,只有猝不及防的结果。

在初中二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冯满超一下就被命运这西给绊倒了,他被莫名飞来的石头砸了好几次,砸的有些惶恐。

母亲开的便利店在一天晚上着了火,那一天冯满超的母亲还在便利店后面的房间里睡觉,当火烧起来的时候冯满超的母亲惊慌失措的跑出便利店,她站在空旷的马路上大喊救命的时候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当周围的人赶过来将火扑灭的时候整个便利店里的东西已经被烧光。经过调查,引起火灾的原因不是什么贼人想要谋财害命纵火,也不是点燃的蜡烛引起的火灾,而是电源线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

不久之后冯满超父亲养猪场里的几百头猪感染了不知名的可怕疾病竟然在几天之内就全部死掉了,这一切像龙卷风过境一样,在你还未理清头绪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生活根本不留给你思考对策,处理问题的时间,冯满超的父亲看着那几百头猪的尸体长久的沉默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冯满超的父亲由于疲劳驾驶连同货车一同掉进了河里,货车被捞起的时候已经严重变形,冯满超的父亲失掉了一条手臂,浑身多处重伤,冯满超看到此情此景简直是五雷轰顶,他觉得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幸福原来可以如此快的被毁灭掉。

父亲失掉手臂,支撑一个家庭的柱子倒下,那个家眼看着就摇摇欲坠,父亲并且开始饮酒,他仿佛要与以往的岁月进行分割,然而他不是带着冯满超及妻子向更好的方向奔去,而是拉着他们向下坠落,母亲则变得性情怪戾,精神异常,与父亲动辄争吵,一个原本美好的家庭眼看着将分崩离析,冯满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上课也没有心思用心听讲,不久学习成绩便一落千丈,总之生活的阴影让他痛苦。

面对冯满超的痛苦,季平安又经常对冯满超进行开导,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冯满超说不管怎样都要坚强的活着,生活中总有我们需要追寻的东西,虽然要得到那些东西我们可能要付出很多,但唯有好好生活你才能向美好靠近,这也是我们活着的意义所在,他还列举了古今中外许多能够承受生活暴击的各种人的故事,他像一位母亲一样絮絮叨叨,正如冯满超当初对待自己一样。在季平安的安慰下冯满超的内心虽然变得明亮了一些,但家里由于给父亲看病已经债台高筑,母亲也任由着整个家庭分崩离析.在初三上半学期的时候冯满超毅然离开了学校,他觉得该由自己像个男子汉一样的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了,他不能眼看着一个好好的家被彻底毁灭。

在离开学校的前一日冯满超用轮椅将季平安推到了离家不远的一处河堤,他要进行一场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告别。

那时已近年关,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氛,不远处不知谁家的孩子已经放起了鞭炮,随着鞭炮的爆炸声孩子们稚嫩的笑声的在空气中回荡,外出的人们纷纷归家,河面还结着冰,有几只水鸟在上面孤独的盘旋,河边的水草还是一片死寂,他们在蓄积力量准备在春天的时候惊艳这个世界,两个少年的心里都有些微的苦涩,他们知道离别不可避免的会来到。

冯满超拿出了一瓶白酒,那是一瓶五十多度的粮食酿造的酒,他还拿出了一盒烟,他决定在离别的前夕让自己和季平安放肆一回,他仿佛要同过往的青春做一个最彻底的告别,做一个切割,然后义无反顾的走向远方。

“满超,你能不能不要走,虽然我已经明了你目前的处境,但是我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的,虽然会比较艰难,我相信我们会挺过去的”,这是季平安打破沉默说的第一句话。

“平安,你就不要劝我了,之前我已经给你答案了,我是非走不可,否则我的整个家就不复存在了,父亲依旧用酒精麻醉自己,并且愈陷愈深,他已经不我过去那个勤劳而勇敢的父亲了,母亲现在只剩了抱怨,抱怨命运的不公,她也没有了重新开始的信念,我若再不挑起这个家的重担,别人也会看轻我的,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冯满超说的很坚决

“满超,你看我当初失去双腿的时候不也要死要活,觉得整个人生只剩下了毁灭,但是在你的帮助下,我现在不是依然存活于这人世间么,我相信你也会好起来的,只不过暂时碰到了一些困难,但终究都会过去的,我们总是能够战胜自己的。想当初我们结为异性兄弟不就是要共患难么,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会离开我独自去异乡打拼,外面的世界比我们想象的可要残酷的多”,季平安接着说。

“平安,你就不要再劝我了,反正我心意已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就祝我好运吧”,冯满超说完将白酒的瓶盖打开首先喝了一大口,高度数的白酒呛得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然后他又将酒瓶递给了季平安,季平安看着冯满超眼圈泛红,他没有犹豫的也喝了一大口。

冯满超和季平安在干冷的河堤上一边喝酒一边抽烟,烟雾笼罩着两个少年的脸,两张年轻的脸上透出些许沧桑,这是岁月给他们的馈赠。

第二天冯满超就离开了他生活了多年的小镇,他要先坐汽车到县城,然后坐火车到北京,他开始了在别处的生活。季平安没有当着冯满超的面与他道别,他在远处看着载着冯满超的面包车一点点远去,直至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他的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他感觉自己与冯满超在此之前的数年仿佛慢慢融合成了一个人,在冯满超离去的那一刻他们又被生活硬生生的劈开成两半。

我们总要分离,岁月让我们相逢,亦会在某个时刻让我们流着泪说再见,生活的平衡性正是在这里。惟愿岁月静好,还能让我们有重逢的时光,那时我们大醉一场,干了岁月这碗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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