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琦怀整理着落百川的碎发,双眸怒火中烧地看着南风“你最好祈祷百川没事,不然,要么你就把我折磨至死,要么就是我出去后,我想出一百种方法折磨死你!”
南风也是被吓住了,小产,落姑娘怎么会有身孕呢,这再怎么说也是云门的骨血,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就算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南风命人整理出了一间干净的房间供落琦怀医治,房间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每个进去的人手里都端着一盆清水,再出来就是一份血水了,南风找来的大夫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帮着落琦怀打打下手。
大夫年近古稀,这种情况自是见过无数,在一旁提醒“姑娘,这姑娘的胎已经保不住了,现在只能保住大人。”落琦怀插针的手一顿,诺诺吐出三个字“我知道。”从她看见落百川的出血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胎儿保不住了,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弃。
大夫看着落琦怀已经乱了的手法,连忙去制止她“姑娘!这胎儿已经没救了,放弃吧!”说着就将落琦怀拉起,旁边侍候的女侍见状,也连忙上前去搭手帮忙,连拖带拽地才将落琦怀拉出房间。
落琦怀一看见门外的南风,就疯了似的挣脱那些人,直扑向南风,顺势就用她满手是血的手往他脸上一挥“啪”的一声,极其清脆,还未落下第二个巴掌,就重新被人夹住,动弹不得,南风根本没有理会她,直接走到大夫面前,一边脸是血手印,好不狼狈“大夫,里边那姑娘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满是惋惜“大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孩子……哎!这段时间大人最好能躺床静养,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在这儿见过无数死状,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南风,以后行刑的时候,特别是女子,还是多注意些吧。”拍拍南风的肩,就提上药箱离开了。
南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说上边已经吩咐下来,可却没说遇到这种情况应当如何,立即吩咐了侍卫前去禀告,走到落琦怀面前“在上边的命令下来前,你就留在这儿好好照顾她吧。”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架着她的人也跟着南风离开了,很快就只留她一人在原地。
落琦怀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咬牙切齿,南风!
门外传来三短一长的敲门声,石门无声从中间向两边退开,来人一身黑衣,步履匆匆,神色匆忙“掌门!”
盘腿而坐的老者丝毫没有受来人的影响,不慌不忙地睁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落晓晓“何事如此匆忙?”
落晓晓咽了咽口水“掌门,师姐她……她小产了!”
古若尘眸色突然凌厉“什么!”沉下心中怒火“手底下人怎么办事的?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提前禀报吗!”
落晓晓也是慌了神“我已经罚过南风了,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古若尘心绪百转,很快冷静下来“柳牧之和沈珏是不是四处找寻她们的下落?”落晓晓不解掌门是何意,还是依言点头“嗯,柳掌门势力庞大,已经快查出来了。”
“那你就去给他提个醒。”
原本躬身的落晓晓猛然直起身“掌门!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
古若尘重新合起眸“我这掌门之位本来就是偷来的,落丫头毕竟在我膝下承欢了五年,她十岁那年我做不到心狠手辣,如今,更是做不到,要不是郑家苦苦相逼,我又何至于对自己的弟子下手。”
落晓晓见劝不下,拱手作揖“弟子告退。”
待落晓晓退出后,古若尘才从蒲团上起身,走到身后一排排灵牌前,灵牌上的亡名尽是云门建门以来的历届掌门,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走到最末的一个灵牌前,双手握住灵牌,青筋突起的手背有些微微颤抖。
古若尘数年前是皇上身边的秘密杀手,不过皇上醉心道法,很少有用得上古若尘的地方,一直就在朝中郁郁不得志,因朝中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也就没有俸禄,生活穷困,日子几乎过不下去,可以说是时来运转,一天夜里,古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古若尘,听说你是杀手?”看似在问,实际上根本没给古若尘回答的时间“既然帮皇上是帮,帮本掌门应该也是一样,而且,我能给你的,比让你空有名头的朝廷多得多。”
古家世代侍君,怎可能因一个不速之客的几句话就动摇“阁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江湖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恕不能如阁下之意了。”
云掌门在古若尘的书房里踱步起来,摸摸这儿,碰碰那儿“啧啧啧,瞧瞧,瞧瞧,这些东西连我门中最下等弟子房中的摆设都不如,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小忙,我这个位子,”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古若尘,又指了指刚刚自己站的位置“你来坐。”
古若尘依旧立场坚定“在下不过是个杀手,怎担得起如此重职?”
云掌门神色一凛“姓古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愿意接下这个任务,我们就是雇佣关系,你替我办事,我给你报酬,你要是不愿,我也不介意使些下作手段,让你不得不答应,好好想想清楚吧。”说着就跃出了窗户,最后一句在空中飘荡“我会再来的。”
翌日一早,古若尘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妻子,古夫人叹了口气,垂下握着馒头的手“若尘,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住着这么大的宅子,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起,那人说得没错,是皇上先对我们古家不义的,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古若尘一连等了半个月,云掌门才姗姗来迟,依旧是半夜,看着书房中比上次明显有所减少的陈设“抱歉,近日门中事务繁杂,来迟了,看来,你已经靠变卖家财来维持生计了,官家制品,你也不怕被抓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