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百川惊得手指从手腕上弹起,瞥眸看向落琦怀,有隐隐不满“干嘛一惊一乍的?”
落琦怀生怕落百川觉察出什么,见落百川的模样,应是还没有发现,忙找借口遮掩她过激的举动“不是让你躺好吗?你全身都是伤,乱动什么!”
落百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撇撇嘴,似是不赞同“你不还是一样?全身都是伤,还忙上忙下照顾我。”
落琦怀将菜一一摆出,背对着落百川,掩饰自己的心虚“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要不是南风让我照顾你,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落百川明显不信“是吗?”
落琦怀声音又拔高了几度“那可不!他说要是我不照顾你的话,就让我替你把刑一同受了。”
“不行!”落百川有些激动地起身,连带着牵动到了膝盖“啊——”撕心裂肺的痛瞬间传遍全身,听到落百川的惊呼,连忙回身将她重新扶回躺在床上“不都让你别乱动了吗!看吧,扯到伤处了吧。”
落百川拉住落琦怀的手腕“你不可以去替我受刑!”
落琦怀撇开她拽着自己的手“你当我傻!所以我这才不得不照顾你啊。”起身去端盛的饭菜“喏,我给你做的药膳,做得肯定是不如你了,将就着吃吧。啊——”张开嘴,示意落百川也张开嘴喝药膳,一人喂着,一人吃着,室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侍卫快步走到守在门外的南风身边,在他耳侧道“落姑娘传命来,不久就会有人来将两位姑娘救走,让您好好配合。”
南风松了一口气,总算要把这两个姑奶奶送走了,不然就跟定时炸弹一样,指不定哪天就把他炸死了,疲累地摆了摆手“知道了,去准备吧。”
柳牧之一路小跑至约好见面的醉霄楼,几大步跨上二楼,丝毫没有理会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二,一拍桌子顺势在沈珏对面坐下,正看着窗外想事的沈珏被他拉回思绪,见他一脸喜色,猜就是应该有了落百川的下落,果然,柳牧之兴奋开口“有下落了!有人见过百川他们,我已经让我的弟子跟着那人先去探路,我们立即出发,顺着他们留下的记号找去。”
“果真?”沈珏也让跟着他的护卫去通知萧平箫升,在城门碰面。同柳牧之一起飞奔下楼,一步跨上马,直接往城外奔去“消息来源准确吗?”
柳牧之肆意“你放心,七青门毕竟是三大门派之一,甄别信息真伪还是不在话下的。”加快了马速,补充道“听那人的意思,那地方里长安不远。”长安,那可是云门的地界,要是云掌门不在此时闭关的话,肯定早就能把落百川二人给救出来了。
落琦怀拿出巾帕帮落百川拭干净嘴,落百川一脸嫌弃“真难喝。”
落琦怀将巾帕扔在落百川身上“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可就只给你做这一次。”
落百川夸张地咳了两声“你轻点!我现在可是全身都是伤,疼!”
落琦怀凑近落百川做戏的脸“疼啊?”
落百川使劲点了点头,证明自己没乱说,落琦怀出其不意往她胳膊上一拧“那就疼呗,我又不会心疼。”这一拧还真给落百川拧疼了,揉着被拧的地方,看着收拾碗筷的落琦怀“女孩子家家怎么下手这么重!真不知道师兄看上你什么了。”
落琦怀不甘示弱。回呛道“我也不知道沈珏看上你什么了。”端上碗筷出了房门,没给落百川回击的机会。
落百川正躺在床上生着闷气,传来一股异香,嗅了嗅,还没来得及分辨是否含有药材,就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耳边一直吵吵闹闹,她想大吼一声别吵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眼皮却重的掀不起来,只能皱皱眉,表示自己的不满,沈珏命人送走太医,刚回头就见落百川眉头皱起,似是极不安稳,蹲到落百川床边,抚过她明显瘦削下去的脸颊,两个字,极尽温柔缱绻“落儿?”
听见有人在耳边唤着自己落儿,师父?不对,师父不是这个声音,是……沈珏?分辨出是沈珏的声音,想睁眼的欲望更加强烈,感觉他抚过自己的脸颊,温润的手指触碰在她冰凉的脸颊上是让她留恋的温暖,微微启唇吐出两字“沈珏……”听见落百川叫出自己名字,双手握住落百川的小手,连忙应道“我在。”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身体的束缚感慢慢褪去,缓缓睁开眼,一瞥眼就撞进了沈珏如墨般的眸子,深情地让她觉得不真实,不确定地唤道“沈珏?”手慢慢抚上沈珏如刀削般的面庞,沈珏立马握住落百川的手“嗯。”
得到沈珏准确的回应,猛地抱住沈珏脖子,扑进他怀里“沈珏!”最后一个字已经染上了哭腔,落百川在他怀里止不住地哭,他突然发现心里缺失的那块总算回来了,爱抚地拍着落百川的后脑,浅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都是我不好,让落儿受苦了。”说着,就想按住落百川的肩膀,让她从自己怀里出来,让他好好看看她,帮她把眼泪抹了。感觉到沈珏的动作,双臂抱得更紧了“别动!”
沈珏被她搂的正好锁住了喉咙,拍拍落百川的后背“好好好,我不动,但你也不能谋杀亲夫吧。”
确实觉得沈珏的声音不大对劲,慢慢松开他,看见沈珏咳嗽不止的模样,抚着他胸口替他顺着气“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落百川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珏拉住自己的手,拽进自己怀里,头埋在落百川脖颈间“要是我亲自送你回京就能让你免遭这一劫了。”
落百川略显不赞同“又胡说了不是?你是侯爷,自是应该以抵御外寇为第一的。”
沈珏抚住落百川肩膀,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一边给她拭泪,一边说“不,以后你的安危才是我的第一。太医说虽然你遍体鳞伤,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只是你膝盖伤得很重,得好好静养才能恢复。”岂止是伤得很重,太医的原话是“这膝盖,膝骨已经裂了,不仅得用金贵药材养着,三个月碰地,不然这腿,怕是会废。”拭干净她脸上的泪痕,扶着她重新躺下“你好好躺着,小产了的身子可不能马虎。”